市醫院。


    今天特地用紅色拱門撐在大門口。


    鼓風機呼呼的吹著氣。


    院長帶著人在門口迎接。


    葉絕不喜歡人這麽多,她讓司機繞到後門。


    院長看著準備停下的計程車緩緩地離開。


    他尷尬的僵了一下。


    很快,就看著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男人緩緩地騎進了門口。


    這男人就是剛剛在孤兒院門口的男人,他詫異地看著院長擺這麽大陣仗,有點摸不著頭腦。


    院長認出來他是燒鍋爐的。


    眼下神醫已經走了,他為了不那麽尷尬,帶頭鼓掌,笑眯眯地歡迎男人騎車進來。


    男人從剛開始的茫然到後來的意外再到騎進去之後滿臉的飄飄然。


    虛榮心爆棚。


    他真是後悔,沒帶今天早上相親的那個女人來看看。


    隻有他才能享受這麽大的殊榮。


    全院迎接。


    他眯著眼看向院長,這一刻,仿佛自己是院長一樣驕傲。


    院長拍了拍他肩膀:“小夥子好好幹。”


    說完,收起臉上的笑容,帶領一群人灰溜溜地進了醫院。


    其他看眾不明所以。


    不是說迎接神醫嗎?


    難道這個小夥子是神醫。


    葉絕從後院進去,換了一身白大褂,別上了口罩。


    用消毒水洗了兩遍手。


    院長姍姍來遲,嚴格意義來說,他是葉絕的學長,他們都有同一個導師。


    從年齡來說,他四十多歲,都可以當葉絕的叔叔。


    可是隻有他們這一行的能知道這個小女孩有多麽牛逼。


    葉絕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頭發利落的梳好,被院長帶領參觀了整個醫院,安排了工位:“葉小姐,您大學畢業如若不嫌我們醫院,我們醫院可以高薪聘請你來我們醫院上班。”


    葉絕:“我不喜歡錢。”


    院長幹笑兩聲:“這樣啊……”


    “沒什麽事我就開始工作了。”


    “好好好……”


    今天掛她號的人特別多。


    葉絕也有耐心,一個個看了。


    輪到一個老太太上來,聲音尖尖的,一臉尖酸刻薄模樣,在她後邊還跟隨一個臉上淤青的女孩。


    老太太先是看著站在旁邊的醫生,攀關係地說:“這就是葉神醫啊,看起來好年輕,她能行嗎?”


    葉絕波瀾不驚地寫著病曆,語氣淡然:“不想看就滾。”


    她長了一張看起來就會罵人的臉。


    老太太被這一句直白的罵聲嚇了一楞,又不敢嗆聲:“你這醫生怎麽這麽說話?”


    旁邊站著的醫生也不知所措解釋:“葉醫生看了這麽多,有點小情緒正常。”


    老太太又不敢說什麽,她被吼了一聲之後坐在凳子上,開始說自己症狀。


    葉絕瞥了一眼,“躺床上。”


    老太太不明所以,明冉說:“奶奶,她讓你躺到病床上,她給你檢查身體。”


    老太太“哦”了一聲,躺在病床上。


    葉絕按了一下她的腹部,按一下她疼的叫一聲。


    “都疼?”


    老太太嬌氣地說:“是。”


    明冉說:“醫生,你輕一點,我奶奶在家什麽活都不幹,皮膚比較嬌嫩,受不了這種疼。”


    葉絕一記眼刀甩過去:“閉嘴,有你說話的份?”


    明冉臊紅了臉。


    這葉神醫為什麽說話這麽難聽。


    旁邊一個醫生說:“葉醫生問診不喜歡別人插嘴。”


    明冉委屈巴巴地閉上嘴。


    葉絕再次摁了下,問:“確定都疼?”


    老太太點頭。


    葉絕:“起來吧。”


    她轉過身將戴著的手套摘下,像扔什麽髒東西一樣扔進垃圾桶裏。


    老太太問:“醫生,我到底哪裏有病?”


    “全身。”


    “那我應該吃什麽藥啊?”


    葉絕:“什麽都別吃了。”


    “啊?為什麽?”


    葉絕抬眸:“準備後事吧。”


    老太太:“……”


    醫生:“……”


    明冉:“……”


    老太太不敢相信:“醫生,我沒救了嗎?”


    旁邊的醫生也問:“葉醫生,老太太看起來狀態還行,真的要準備後事嗎?”


    “不準備後事難道還準備狗屎?”葉絕冷哼,“我就沒見過按哪裏哪裏都疼的人,五髒六腑都疼,除非肚子一肚子壞水,不然我很難解釋她肚子裏有什麽?”


    老太太不滿,但是不敢發脾氣:“葉神醫,求求你救救我。”


    葉絕:“救你也可以。”


    她賣弄關子。


    老太太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有什麽方法?”


    “我先給你開副藥,但是需要野山參做藥引。”


    “我這裏倒是有一根野山參,你要嗎?”


    老太太急忙問:“多少錢?”


    葉絕輕輕轉著筆:“五十萬。”


    “什麽山參,竟然要五十萬。”


    葉絕波瀾不驚地說:“救你命的山參。”


    老太太猶豫不決:“五十萬,那太多了,不能一萬塊嗎?”


    “一萬塊?”葉絕仿佛聽到什麽笑話,“老太太,您從醫院出去左轉第二個巷子第一間房子裏,您去那裏買。”


    “買什麽?那裏有賣野山參的嗎?”


    旁邊的醫生尷尬提醒道:“有…有賣棺材的。”


    老太太一聽,臉色煞白,“我不要死啊,我真的不要死啊。”


    葉絕不疾不徐道:“這隻是喝藥,你的五髒六腑都被壞水澆灌,你的腎功能下降,肝髒也存在不同程度的壞死,我的建議是——你需要換腎以及換一個健康的肝。”


    “換腎?換肝?這我從哪裏去找嗎?”


    “你兒子,你孫子,你孫女。”


    葉絕看著明冉,“這不就是你孫女,你可以問問你孫女願不願意換,我隻會在慶市待三四天,你們做好決定就迅速來找我,我親自操刀。”


    老太太猶豫地說:“我孩子還有光明的未來,我就不可以換別人的嗎?”


    “我不管你換誰的,做了決定再來找我。”


    老太太的心髒一瞬間沉了又沉。


    “我回去商量商量。”


    她實在不想死,大不了讓自己兒子孫子割一點救她。


    老太太又急忙讓她看看自己的孫女明冉。


    “葉神醫,你看看,我孫女受了這麽重的傷,會不會傷到大腦?她成績很好的,是我們全家的驕傲,可是受傷回來,試卷寫的都慢了,正確率也不高了。”


    葉絕低嗤一聲,她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明冉:“她沒事,淺顯的一眼就讓人看透。”


    老太太說:“你是說我孫女單純嗎?”


    “不是。”


    葉絕一針見血:“她有一種不美麗的愚蠢。”


    “換句話來說——”


    “就是輕度——智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小時候屎吃多了。”


    “你們家屬控製一下她的屎含量,我怕她有這方麵欲望。”


    “我才沒有。”明冉反駁。


    老太太滿臉尷尬,因為明冉小時候確實吃屎了。


    “你們兩不愧是祖孫——”


    “一個一肚子壞水,一個一腦子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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