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賀峻霖都說完了,太陽也落山了,該回王府了。


    “父親,時辰不早了,王爺還有公務沒有處理完,我們該回去了,下次再來看望父親。”


    “如此,臣便不留王爺王妃了。”


    說罷,起身相送。


    院外打板聲已經停了,隻餘下柳姨娘的抽噎聲,旁邊梅姨娘和薑瀾心掩帕幸災樂禍。


    何氏和薑子毅漠然的站在另一旁,並未言語。


    看到他們出來,柳姨娘立時想哭喊出來,卻被薑承德一個眼神嚇得閉了嘴。


    這時,薑子毅走上前,“阿姐可是要回去了?”


    “嗯,阿姐下次再回來你,”說著想抬手摸摸他的頭,卻發現,不知何時那個跟在屁股後麵的小屁孩已經長大長高了。


    薑子毅見狀,曲起雙膝,彎腰湊到薑瀾妙跟前,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頭頂上,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


    薑瀾妙見狀,又好笑又感慨,抬手在他頭上輕拍兩下。


    “阿姐在王府要照顧好自己,有人欺負你就回來跟我說,我替阿姐出氣,”說著還不忘舉起自己的拳頭,以示‘我說真的’。


    薑瀾妙眼眸濕潤,“好,有阿毅在後麵替我撐腰,沒人敢欺負我。好好讀書,將來考個狀元回來,阿姐就仰仗你了。”


    “嗯,阿姐放心,我一定努力學習,不辜負阿姐的期望。”


    何氏:……(朝天翻了個白眼)


    終究是我錯付了?薑瀾妙的一句話抵得上我苦口婆心說的十句,這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


    另一邊,薑瀾心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賀峻霖,眼睛裏流露出的癡迷、愛慕,讓賀峻霖渾身惡寒,想把她眼睛挖下來。


    薑瀾妙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低聲問,“怎麽了?”


    “無事,走吧。”


    “嗯。”


    一行人將王爺王妃送至府門口,看著他們上馬車並緩緩駛離,才返回府中。


    府內,薑瀾芝被抬回西院,何氏做主請了府醫過來救治,柳姨娘還在海棠院罰跪,何氏派了一婆子在邊上盯著,畢竟是王爺的命令,馬虎不得。


    折騰一天,大家都累了,用完晚膳就各自回院了。


    春暉院裏,何氏躺在床上和自己的奶嬤嬤說話。


    “嬤嬤,今日這一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說薑瀾妙怎麽就變化這麽大呢!有沒有可能這是個假的薑瀾妙?”


    “哎呦,我的小姐,這可不能亂說,要是被少爺知道了,又得跟您鬧了。”


    “許是大病一場,大小姐想開了,故而自己立起來了。”


    “這樣也好,往日她那副樣子我就看不上,堂堂相府嫡女,沒有一點嫡女該有的樣子,小家子氣的,這要是我親生的,我非得把她塞回肚裏重造。”


    何氏恨鐵不成鋼。


    沒錯,何氏是薑承德的續妻,薑瀾妙的繼母。


    說來何氏剛進門那會兒對薑瀾妙算不得多好,但也不算多差,馬馬虎虎過的去就是了。


    “往日,我對她雖說不上多好,但這麽些年也沒苛待過她,往後就這麽不遠不近的處著吧。”


    “也希望她不要把對我的不滿加注到毅兒的身上…”何氏擔憂道。


    “小姐寬心,少爺和大小姐之間相處的好著呢,這麽多年了一直這樣呢,這可做不了假,實打實的。”


    奶嬤嬤忙寬慰。


    “可別提那個缺心眼的玩意兒,從小到大狗皮膏藥似的粘人家身上,沒眼看。”


    何氏撇撇嘴。


    “小姐,今兒的事您得警醒些,今個兒西院來了這麽一出,明顯是在打王爺的主意,


    這難保南院沒打相同的主意,到時候她們又做出什麽開罪王爺王妃的事情,老爺難免會怪罪到您得頭上。”


    奶嬤嬤眉頭緊鎖,擔憂到。


    南院那兩位一直比西院更有手段,王爺還未有側妃呢,她們能沒有想法,沒有野心?


    有想法,有野心就會有所行動,就怕到時會連累了小姐啊。


    何氏打個哈欠,睜著困倦的眼睛看著嬤嬤,


    “嬤嬤放心,她們要是生事,自有人會收拾她們,我們隻管旁觀就好。”


    說完,翻個身睡去了。


    ————


    王府落霞院裏,薑瀾妙和賀峻霖正在用晚膳,一桌子菜,兩人吃的沒剩多少了。


    薑瀾妙吃撐到了,她摸摸肚子,有點不想起來。


    賀峻霖看出來她吃多了,故意打趣她,


    “這是吃撐了?肚子都鼓起來了。”


    薑瀾妙瞪他一眼不說話。


    “可要去院子裏溜達溜達,消消食?”


    “我起不來了,你過來扶我。”


    說著朝他伸出手去。


    賀峻霖知她是故意使喚自己,也不計較,自若的上前把她拉起身,牽著她的手一起在院裏散步消食。


    亥時過半,兩人各自洗漱後躺到床上睡覺去了,純蓋被子純睡覺地那種睡覺。


    沒錯,王爺今晚又宿在落霞院裏。


    不止今晚,往後一個多月王爺都宿在王妃這裏,一時間王府都在傳‘王爺和王妃果真恩愛非常,琴瑟和鳴’


    這不,後院有人坐不住了。


    今日賀峻霖休沐,和薑瀾妙一起用完早膳,也沒回前院,而是讓司琴把公務拿到落霞院處理。


    兩人一個坐在桌子旁處理公務,一個坐在書桌後練字,頗有種靜月歲好的寧靜。


    可偏偏有人不識趣打破了這份寧靜。


    阿圓進來忐忑地看了看薑瀾妙,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薑瀾妙抬頭發現她神色不對,出聲問:“何事?”


    阿圓低頭回到,“主子,外麵蘭花院的白姑娘求見王爺,說是最近新學會一首琴曲,想邀王爺共賞。”


    屋裏霎時安靜的針落可聞聲。


    薑瀾妙聞言,唇角微泯,眼裏的嘲弄一閃而逝。


    她隨意靠坐在椅子上,慵懶又肆意,眸光睨向賀峻霖,漫不經心道,“美人相邀,王爺還不快去,可別讓人家久等了。”


    賀峻霖聞言,嘴角微勾,心裏暗喜:她這是吃醋了?這是不是說明她也喜歡我呢。


    “不如王妃與我一塊去,我們一起聽琴品茗?”


    “既然王爺盛情邀請,那我就勉為其難陪王爺走這一趟吧。”


    兩人一同出現在院外時,白雯靜微微訝異。


    “王爺,我日前學…”


    “白姑娘,本王妃也好奇想聽聽你新學的琴曲,不知白姑娘可歡迎?”


    薑瀾妙雲淡風輕道。


    “有何聽不得,你是本王王妃,與我一體,我聽得,你自然也聽得。”


    “哦?是嗎?可我記得之前白姑娘說,她彈的琴,她唱的曲隻有王爺一人能聽呢!”


    賀峻霖聞言,俊臉一沉,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氣勢。


    “你既自視甚高,不願為王妃彈奏,那瑞王府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你就打哪來回哪去吧。”


    說完不待她開口,擁著薑瀾妙回院裏去了。


    “王爺,您聽我解釋,王爺…”


    任憑她嗓子喊啞,也無人理會。


    扶著貼身丫鬟的手,失魂落魄的往蘭花院走。


    ‘從哪來回哪去’,她的腦海裏一直回繞著這句話,素然,不知想到什麽,渾身被恐懼蔓延。


    她不要回去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回去那裏隻有死路一條,不能回去。


    丫鬟擔憂的問,“姑娘,我們怎麽辦呀,難道就這樣出府嗎?”


    “不會的,王爺不會把我趕出去的,我與他而言是不同的。”


    這廂,薑瀾妙一進屋就氣哼哼地甩開賀峻霖的手,自顧坐到貴妃榻上,拿起一旁的話本翻看,誰也不理。


    賀峻霖後腳進來,擺手示意阿圓她們退下,然後走過去,抱著她一起躺在榻上。


    薑瀾妙用力掙了掙,沒掙開,索性撇過臉,不看他,看窗外。


    賀峻霖溫潤的眸子裏溢滿笑意。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那是哪種關係?”


    “她是白尚書的女兒,白尚書此前因貪汙一案全家下獄,他和夫人被父皇下令賜死,餘下男丁流放汴州,女眷罰去掖庭。”


    “母妃因著昔日未進宮前承過白夫人的恩情,得知此事,便從中打點,把白雯靜給換出宮來,讓我照看一二,權當還報昔日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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