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在和朋友聊天,後一秒就被幾個彪形大漢連拖帶拽拉到車上,夏眠第一反應是懵的,差點以為自己被綁架了。


    等嗅到那股熟悉的冷淡氣味時,他意識到了些什麽,滿臉不可思議:“周憑川,你把我拽過來幹嘛?”


    老王心裏咯噔一聲,靠,竟然有人敢叫周董全名!


    周憑川聲音平靜無波:“帶你回家。”


    “我跟朋友還沒講完話,車也在店門口停著,這些你沒看見麽,放我回去!”


    周憑川毫無反應。


    夏眠轉頭喊老王:“王叔,麻煩調頭回剛才那家店。”


    老王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夭壽啦,戰火可別往我身上燒!


    王叔也是個打工仔,他不應,夏眠沒法為難他,注意力隻好重新轉回到罪魁禍首身上:“快讓王叔送我回去,或者停到路邊,我自己走回去,否則我跳車了。”


    聽到這荒誕的話,周憑川終於開腔,聲音平靜到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人:“為什麽非要回去。”


    “我和我朋友好久沒見,今天終於見到麵了,我想和他多聊兩句,不行嗎?!”


    “朋友?”周憑川忽然笑了,吩咐老王,“打開隔板。”


    這輛車駕駛艙與後排座椅之間設有電控可變色玻璃,打開後,駕駛艙看不到後排在做什麽,聲音也聽不到,旨在保護乘坐者的隱私。


    老王心道糟糕,他在周憑川身邊時間久,知道自家老板越是生氣的時候越平靜,平靜到極致,就到了該開隔板的時候。


    戰火燒的的有點嚴重啊,老王默默摁下按鈕。


    隔板轉瞬之間變成黑色,襯的本就狹小的空間更加逼仄。在這種環境下,周憑川攻擊性愈發明顯。


    夏眠舔舔嘴唇,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你沒聽到嗎,我要下車!”他聲音很高,但如果仔細聽,會發現中氣不足,像為了掩蓋某種情緒的虛張聲勢。


    周憑川定定看著夏眠:“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在你眼中,朋友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


    好奇怪的問題,夏眠想了想:“可以一起吃飯旅遊打遊戲,逛街、玩密室什麽的也行......反正有好多能做的。不能做的……就是除開朋友之外,比如情侶那些事。”


    “他能親你麽。”


    夏眠眼睛微微瞪大,狗男人在說什麽,朋友間哪有親嘴的?


    他想反駁——


    對方卻忽然伸手摁住他脊背,將人一把帶了過來!


    鼻尖幾乎貼上鼻尖,兩道不同的氣息碰撞、交融,夏眠眨眨眼睛,心髒忽然跳的特別快。


    再有一毫米,就一毫米,他們就要親上了!


    雪下的越來越急,連車窗邊緣都堆了將近半指厚,白色的雪把濃深的夜色映如白晝。


    周憑川目光卻越來越暗,像一道無底深淵,幾乎將他吞噬。


    “回答我。”周憑川說。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唇角,夏眠差點以為他們在接吻,腦袋發暈。他想反抗,身體卻先一步表示臣服:“不、不能。”


    得到滿意答案,周憑川臉色稍有緩和。夏眠心想,現在他該放開自己了吧?


    後背的手卻一路向上,扣住他後腦。


    周憑川到底沒放過他,得到答案仍不滿足,直接吻了下來。


    夏眠思維徹底凝滯,根本沒想到周憑川會親他,更沒想到不僅親,對方還親的很壞。不停的反複折磨。


    原文裏,周憑川的設定是全文大反派,性格強勢,手腕狠辣。可能在他麵前隱藏的很好吧,夏眠隻感覺到兩三分,以至於越來越放肆。


    現在,他終於感受到了對方強勢的那一麵。


    吻到夏眠換不了氣,他仍不停止。在瀕臨窒息那刻,夏眠唇上忽然劇痛。


    周憑川犬牙咬破了他下唇。


    血液蔓延,連口腔都沾滿腥氣。


    這是一個毫無親昵,隻有痛苦的吻,像懲戒,夏眠被吻到戰栗。


    感受到不停顫抖的肩膀,周憑川才終於放開他,平時淡色的嘴唇染紅,平添幾分欲色。


    終於得以呼吸,夏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時車子緩緩停穩,夏眠才意識到他們居然吻了那麽久,整個後半程。


    老王哪敢打擾,隻默默駐車等待。夏眠臊的一分鍾都不想多待,直接開門下車。


    深夜的溫泉酒店,客人們已經睡下了,走廊裏隻有夏眠鞋子踩踏地磚的聲音,和鹿角杖磕碰地麵的聲音。


    夏眠想走的快點,甩掉後麵那頭巨獸。可大概喝了假啤酒吧,他腿軟的厲害,根本不聽使喚。


    結果就是,周憑川隨他進了房間。


    其實甩掉也沒用,整家酒店都在周憑川掌控之中,上次他們吵架,周憑川隨隨便便就進來了。


    這種無力感讓夏眠忽然特別氣,轉身朝背後狠狠揮了一拳!


    可惜惱怒之下失了準頭,被對方輕而易舉擋下。


    “為什麽打我,”周憑川問,“惱我親你?”


    夏眠都要氣笑了,居然有臉問!一擊不成,他還要再來一擊——然後又被輕而易舉擋下。


    對方順便俯身,再一次銜住了他的唇。


    夏眠下唇還在流血,但這次周憑川吻的不凶,竟帶著幾分溫柔,深深淺淺的試探。夏眠徹底招架不住。


    意亂情迷。


    直到聲音過大,夏眠才驟然驚醒,推開周憑川:“你發什麽瘋!”


    喊完,他擦了把嘴,又漫無目的的輸出一大堆,然後崩潰的奪路而逃,跌跌撞撞跑進洗手間。


    渾身都軟的厲害,夏眠反鎖上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馬桶蓋,坐在馬桶上。


    等呼吸終於平複之後,感官漸漸回籠,他感覺好像不大舒服,臉頰瞬間滾燙,嫌棄地走到洗手台前,銷毀罪證。


    而衛生間外,周憑川坐在床邊,邊聽裏麵嘩啦啦的水聲,邊擦拭鹿角杖。天冷了,它常常裹著一層水汽。


    夏眠不是惱他吻他嗎?周憑川想,那就一直吻。


    吻到夏眠不敢再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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