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入道者,一張封字紋,房克明直接放棄抵抗。


    既然沒了抵抗的可能,還不如灑脫一些,起碼對得起名仕的稱號。


    “馬家十三家臣,沒有庸手,對付我這麽一個儒生,沒必要驚動三位爺吧。”


    房克明心裏也有些驕傲,三個馬家家臣來對付自己,江湖捕蟬人都沒有的待遇。


    馬七整理衣冠,對房克明行了一個書生禮,說道。


    “學生馬七,問先生安。”


    房克明擺手道:“如今我與七爺是敵人,這聲先生我擔不起。”


    馬七隨意走動著,說道。


    “我問先生安,是感謝先生曾經教我儒家之術罷了,房先生不必謙虛。


    先生認為我兄弟三人同時來此地,是為了先生您,也沒有錯。


    不過,要殺掉先生,老九一人就夠了。”


    “哦?難道七爺和四爺是來?。。。。勸降的?”房克明不屑道。


    馬七嗤笑一聲:“先生這樣認為,也太不謙虛了。


    四哥來此,是為了不驚動書院學子讀書。


    至於我嘛,是來和先生講講道理的。”


    房克明聽到馬七要與他講道理,不由得哈哈大笑。


    “七爺莫要開玩笑了,與在下講道理,七爺未免自視甚高了。


    我房克明自認無愧於家族,無愧於朝廷,無愧於天地。”


    馬七搖搖頭:“先生錯了,您謀劃殺死一個生而金剛不壞的少年,此事本身就是錯的,更何況。。。”


    “夠了,七爺,沒必要和在下辯什麽是非對錯。。。”


    “嘭~。。。”


    房克明打斷馬七的話,表示自己不想和馬七多說什麽。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馬七判官筆一點直接點碎了房克明屁股下的石頭也。


    房克明一屁股坐在地上,什麽名士風度,蕩然無存。


    房克明剛剛狼狽的抬頭,馬七的判官筆就停在了他的眉心處。


    隻要馬七心意一動,房克明的腦袋就會碎掉。


    馬七依舊溫和的說道。


    “房先生,現在能好好聽我說話了麽?”


    房克明的心顫了一下,他從未距離死亡如此近過。


    房克明入儒家幾十年,自認為是聖人弟子,早已做到天理在心,不懼斧鉞的地步。


    可是當麵對生死之時,人的本能還是勝過了一切。


    房克明此刻隻有一個訴求,隻要能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


    馬七很滿意此時房克明的沉默,這印證了馬戰的話,以德服人還真就是這樣。


    馬七收回判官筆,開口說道。


    “房先生說無愧於家族,那我馬七告訴你。


    在青水城,或者說是衛威君,甚至東山路,沒有什麽能瞞得住馬家的眼睛。


    先生應該感謝我三哥,提前識破了您的謀劃。


    如若計劃實施,先生無論成功與否,濟中房家,將不複存在。”


    房克明無法反駁馬七,他更心驚的是,馬家的實力遠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真是深不可測。


    “你們馬家把衛威君當成了自家花園,上至郡守,下至裏長哪個不仰你馬家鼻息。


    衛威君乃是大梁的衛威君,馬家如此,致大梁朝廷於何地。”


    房克明短暫的失神後,恢複了過來,質問馬七道。


    這一問,讓馬七有了點怒氣


    “你個讀書讀傻了的腐儒,還枉稱心聖弟子。


    衛威君乃是衛威君百姓的衛威君,我馬家世代經營,衛威君稅收遠超濟中州幾倍有餘,百姓富足安康。


    馬家一厘一毫皆是自家生意所得,從不兼並百姓土地。


    你也是遊過學,走過天下的。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北河路,南河路,漢中。


    哪個士族不是良田千畝萬畝,百姓勞苦一生,依舊貧困。


    你可是忘了,如今馬家的家主夫人,乃是大梁的月華公主,你在這裏犬吠什麽。”


    馬七一頓輸出,讓房克明無法反駁。因為馬七說的都是事實,不是詭辯。


    房克明不再糾纏,直接牽扯到另一個話題。


    “那個孩子的身份不明確,生而金剛不壞不一定是好事。


    此事若宣揚出去,必定會引起江湖大亂”


    房克明此話一出,仿佛觸碰了什麽禁忌一樣。


    三兄弟都怒了,馬七直用接判官筆,淩空抽在房克明臉上。


    “踏馬的,虎子是我三哥三嫂的兒子,誰敢說他身份有問題。


    生而金剛不壞,我馬家一族之力保他,誰敢出來亂跳。”


    房克明吐出一口血水,馬戰生而金剛不壞的威脅論,本就子虛烏有,馬七的回答也顯然是仗勢欺人。


    對於這個問題,顯然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房克明的無愧於家族,朝廷,天地之言被馬七一一駁斥。


    雖然不怎麽服氣,也不知道馬七這先打一頓再講道理是和誰學的。


    “我房克明光明一生,此事因我而起,那李家因我牽扯其中,是我之過也。


    七爺,動手吧~。


    看在我教過你儒術的份兒上,少讓我受點兒苦。”


    馬七收起判官筆,說道:“房克明,你牽連我青水城李家家破人亡,你本該一死。


    家主念在你被宮中之人脅迫,吩咐我饒你一命,在青水書院老老實實教導青水城學子。


    我馬家向來以德服人,你可有不服?”


    房克明真想說‘我特麽真是服了,有你這麽以德服人的?’


    可形勢比人強,房克明點了點頭。


    “服~。”


    緊接著房克明試探著問道。


    “七爺,李家兩兄弟是好孩子,我害他們誤入歧途,不知他們。。。”


    “顧好你自己吧,青水城不允許出現叛徒。


    馬家給了他們一切,可他們不珍惜,我允許你替他兩兄弟收屍。”


    馬七話音傳來時,三兄弟已轉身離開,留給了房克明三個背影。


    房克明狼狽起身,麵向西方,自言自語道。


    “父親,我差點兒成了房家的罪人。”


    隨即抬頭看向天空。


    “先生,學生我真的錯了?”


    房克明在糾結自己的對錯之時,馬三在水鋪的院子裏搜了那刺客和陣紋師的屍體。


    把有字兒的收好,回家讓老婆看看。


    不一會兒,腳行的一幫人扛回來一個少年。


    李二郎剛翻過牆頭,就被他們用網子捕住來了。


    幾個人利索的捆了個四腳倒攢蹄,扁擔中間一穿,就抬回了水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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