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戰練箭的沙灘,一連半個月都是風和日麗的。


    射了半個月的箭,馬戰實在扛不住了,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穿越以來,從沒有如此盼望下雨過。


    就像前世軍訓,老天總在那半個月一滴雨都不下。


    終於,中秋這天,衛威君迎來了第一場秋雨。


    馬戰牽著夢瑤的手,漫步在鹽場小鎮的石路上。


    老馬噠噠的跟在兩人後麵,時不時的甩甩大腦袋。


    秋雨很細,小鎮像籠罩在煙霧之中,霧蒙蒙的。


    馬戰很喜歡這種感覺,前世很多次自己走在家鄉的柏油路上。


    那時的他,一直渴望身邊有個漂亮姑娘。


    如今夢瑤,幫馬戰實現了這個美好的願望。


    走了一上午,秋雨依舊沒有停。


    兩人的衣服濕透了,微涼的風吹一下,大老粗馬戰沒什麽感覺,夢瑤凍的有些發抖。


    馬戰意猶未盡的結束了浪漫的雨中漫步,回客棧後,安排廚房熬碗薑湯,叫夢瑤去洗個熱水澡。


    今日雨天,行商的人們也難得偷懶,客棧的大堂不少推杯換盞的人,也有人坐在窗邊獨飲。


    馬戰看六叔依然在算賬,心想‘哪這麽多賬要算。’


    他悄悄的看六叔手下的賬本,確實,這個世界和前世古代一樣,數學水平差的一批。


    馬六算的並不僅僅是客棧的賬目,而是馬家所有產業的總賬。


    可以說,馬六就是青水侯府的總會計師。


    青水侯府產業很多,收入和支出的賬目很龐大。


    馬六基本睜開眼,就是算賬。


    馬六感覺的到馬戰在看自己,頭也不抬的說道。


    “數術一道很複雜且易出紕漏,等你長大些,我再教你。”


    馬戰心中暗笑,‘幾何,函數我都會,你這加減法,單位換算複雜個屁,也就是這些大寫數字看起來費眼而已。’


    “六叔,我有辦法讓你算賬速度提升上百倍,你要不要學。”馬戰臭屁道。


    馬六全當馬戰放了個屁,沒再理他。


    馬戰感覺有點兒打臉,為了證明自己,繼續說道。


    “六叔不信可以找個難理的賬目,我很快給你算出來。”


    馬六為了讓馬戰不再煩自己,從前台裏麵隨意掏出一本賬冊扔給馬戰。


    “算去吧,張策別弄毀了,算不出來就射箭去。”


    馬戰嗬嗬一下,看了眼賬冊是馬家船隊,貨船“三刀號”上半年的賬冊。


    翻開看了看,不出所料,記錄需要一條一條看,跟隨行筆記似的。


    等夢瑤洗完澡,端著兩碗薑湯出來。


    馬戰開始拿著炭筆整理賬冊,雖然馬戰沒學過會計,但製表格還是簡單的。


    差不多半個時辰,馬戰就理好了。


    馬站喊到:“六叔,算好了。”


    一張畫著表格的紙遞到馬六麵前。


    馬六將信將疑,看著表格內容。


    表頭是《三刀號貨船》,表格裏航次,貨物,淡水,食物等等。


    每個航次的收支情況,半年的總收支情況都寫的清清楚楚,隻是這和畫符一樣的是什麽玩意兒。


    馬戰看到馬六的疑惑,便解釋道。


    “六叔,這是阿拉伯數字。


    怎麽說呢,可以理解為為算賬而生的數字就好。比如。。。。”


    馬六在數術上造詣很高,馬戰一說他就懂了。


    完全弄懂了之後,馬六開始和原本賬冊一一核對。


    一本賬冊記錄的內容,這一個方塊兒就給代替了,而且連收支合計都有。


    ‘這小子難道是數術天才。’


    馬六難掩心中的震驚,說道。


    “虎子,這是誰教你的?”


    馬戰隻能說是自己發明的,在馬六的震驚之中,馬戰教會了馬六製表,加減豎式。


    馬六渾身都哆嗦起來了,看馬戰和看妖孽似的。


    ‘這小子腦子怎麽長的,真是天生的數術大家。’


    馬戰心裏明白,這看似簡單的小學數學,有著巨大的能量。


    不過,短時間內,隻會在馬家高層和死忠之中流傳。


    過一段時間,當馬家不得不公開的時候,這無疑是個數術上的重大突破。


    馬六冒了一下當場拜師了,然後深深的看了馬戰一眼。


    便拿著賬冊和表格去了青水侯府,見月華和馬伯通了。


    馬戰看著馬六急匆匆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


    自己穿越以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馬家上到家主下到家奴,對自己都特別的好,讓他歸屬感很強。


    即使馬戰早就察覺出自己身份不簡單,但他心裏早就認定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作為馬家一份子,自然要為馬家的事業添磚加瓦。


    如果可能,幫馬伯通造反當皇帝也沒有任何問題。


    ——青水侯府,當月華和馬伯通看了馬戰的表格之後,表現的相當淡定。


    ‘這算啥~,堪輿圖他都能做出來。’


    馬伯通隻是吩咐馬六,將此法教給馬家忠心的各個掌櫃,便沒了下文。


    馬六領命離開青水侯府,迫不及待的召集各大掌櫃。


    在門口碰到馬三和馬九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


    馬九搖搖頭,說到:“看來六哥的賬又算錯了。”


    馬三嗬嗬一笑:“估計虎子在他的客棧闖禍了。”


    聽到虎子二字,馬九瞬間來了精神。


    “三哥,你家虎子怎麽回事,這段時間沒見他去找嶗山匪寨的人報仇啊,我可是給他又準備了一份大禮。”


    馬三伸手拍了一下馬九的後腦。


    “你要再敢安排人抽他屁股,信不信我把你屁股抽爛。”


    馬九撓著腦袋嘿嘿一笑。


    “三哥啊,這不是為了幫他修行嘛。”


    馬三沒再糾結抽屁股的事,反而提醒道。


    “有了夢瑤那丫頭,虎子實力提升很快。


    這段時間兄弟們把看家本領都教給了他,過山風那家夥可不是他的對手了。


    更何況虎子這孩子腦子聰明著呢,說不定下次去嶗山報仇,會使什麽陰招


    也不知道這小子隨誰~。”


    “你兒子能隨誰,不就是隨你嘛。”


    “嘿嘿,那倒是。”馬三一臉驕傲。


    哥倆聊了幾句,馬九就進了府。


    見到馬伯通和月華後,把丫鬟和下人都趕了出來,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鹽場小鎮,馬戰見馬六一時半會兒沒回來,便找了個三樓的上房,打算睡個午覺。


    馬戰打開窗戶,看著籠罩在煙雨中的小鎮,靜謐和諧。


    出現在馬戰身邊的人和事,一切都像籠罩在秋雨中的鹽場小鎮一樣,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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