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沈清婼出其不意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不說他了!楚姐姐,我就叫你一聲姐姐可好?”


    “你放心,我定然不會像他那樣似的讓姐姐受委屈!”


    “以後有我一口飯吃,便絕對不會餓著你!”便是她月例銀子不多,她也總能想到其他法子賺錢養她的救命恩人的!


    沈清婼暗暗下了決定。


    圓寂師太:“……”楚酉說兩句陸瑾瑜的壞話,再故作委屈的求沈清婼兩句,沈清婼便當真答應留她在身邊?還這般熱情的和人稱起了姐妹?


    沈清婼到底知不知道這楚酉就是個兩麵派啊?


    她怎的還這般單純?


    圓寂師太愁啊!


    她望著沈清婼,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因為一塊桃酥便被人害了性命的女兒,不覺狠狠皺起了眉頭,衝著沈清婼道:“清婼,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能因為她三言兩句便敢把她留在身邊?”


    她真怕清婼被賣了還對人感恩戴德的。


    楚酉眉梢微動了動,似笑非笑的看了圓寂師太一眼,沒吭聲。


    沈清婼鬆開了楚酉,笑眯眯的衝著圓寂師太道:“師父放心,我心中有譜。”她瞟了楚酉一眼,繼續笑著道:“楚姐姐是好人,她定然不會害我的。”


    “那可不見得!”圓寂師太還想要勸沈清婼。


    楚酉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師太,您既然做不到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護她助她,便不要再多言,影響她的判斷了。她今年已經十九,有自己的判斷力了。我到底是為她好,還是想害她,我相信,她心中自有一杆稱。”


    “來日方長,師太也請瞧好了,瞧我楚酉是個怎樣的人——”她借著收拾藥箱的機會,湊到了圓寂師太身邊,壓低了聲音,用僅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也瞧瞧二爺到底是怎樣的人。”


    圓寂師太:“……”


    此時沈清婼已經站了起來。隻是剛站起來,便覺得頭暈眼花,渾身無力的,她慌忙撐著了桌麵,略顯慌張的問楚酉:“我這是怎麽了?”


    “蠱毒剛解,您身體虛弱些是很正常的。放心,有這萬年極品人參,你很快便會恢複好的。”她把半截人參扔進了藥箱裏,背起藥箱,繞過桌子,過去攙扶住了沈清婼。


    沈清婼倒也沒懷疑,衝著圓寂師太輕點了點頭:“那師父,我們就先離開了。”


    “等我來日徹底痊愈了,我再來瞧師父。”


    圓寂師太輕“嗯”了一聲,到底還是不放心,冷聲冷氣的衝著楚酉道:“我還有些私密話要和清婼說。”


    這是還想要勸清婼不要留她在身邊?


    楚酉心知肚明圓寂師太會說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先出去。”


    她不信圓寂師太能夠說服的了沈清婼。


    畢竟,她的說辭不會有幾分說服力。


    楚酉拎著藥箱從容離開了密室。


    圓寂師太這才拉了沈清婼的手,語重心長的又勸道:“清婼,非是我詆毀你的救命恩人,實在是這位楚姑娘到底是陸二公子的人,她即便被趕出來了,又豈知這不是二公子和她聯手演的一出戲呢?”


    “或許,她就是想助你嫁給陸瑾瑜的。”圓寂師太言語諄諄。


    沈清婼卻笑了:“師父你多慮了!陸瑾瑜不會娶我的,全天下女人都死絕了,他都不可能娶我。”


    圓寂師太一噎。


    沈清偌苦笑道:“他親口說的。當日聽他說了此言的不在少數。所以他決計是不可能做出那種自打臉的事兒來的。”


    他隻會欺辱她!


    但這話沈清婼不想和圓寂師太說,怕她更加擔憂。


    圓寂師太:“……果然就是陸瑾瑜傷透了你!”


    圓寂師太輕輕擁抱了沈清婼一下,給她溫暖的同時,也輕聲道:“不管如何,清婼,師父這兒總歸是你的退路。”


    “若將來心裏不痛快了,你便來庵裏找師父。這青燈古佛,悠悠焚香,沒旁的功效,但靜心明智還是很見效的。”


    “我知曉。”她抬頭看向了密室門口。


    圓寂師太知她回去心切,攙扶著她走向台階,又走出密道,把她送到了庵外馬車旁邊,還不放心的道:“便是將來遭了欺騙,也莫要覺得不好意思來見師父。”


    “好,我遇到任何難題都會來找師父傾訴的。”


    此時楚酉已經坐在馬車中,朝沈清婼伸出了手。


    沈清婼也沒再多加逗留,深深的望了圓寂師太一眼,便轉身拉住楚酉的手,借力坐進了馬車中。


    馬車緩緩駛離。


    圓寂師太眼裏微微濕潤。


    此一去,也不知道清婼會經曆怎樣的艱難抉擇?


    她言之鑿鑿的說陸瑾瑜不會娶她,可楚酉和陸瑾瑜那態度——罷了,罷了,都說了這是清婼自己的事兒,她操這麽多心做什麽呢?


    圓寂師太腳步沉沉的轉身回了庵中。


    卯時初,太陽自東方升起,朝露褪去,萬物呈新。


    陸瑾瑜從觀音庵離開便直奔了楚樓。


    此時他已經在楚樓小歇片刻,內力恢複了平穩,手腕處的傷口也結了痂,瞧著頗為駭然。


    他把袖籠往下拉拉,蓋住了那傷口,遂起身,徑直去了楚寰的房間。


    “把爺放在你這兒的衣服拿來。”


    楚寰笑著把壓在箱底的兩套疊放的整整齊齊的裏衣拿了出來,笑著打趣陸瑾瑜道:“二爺終於想通了,要把這東西還給人家姑娘去了?”


    “要奴說,二爺您早該這般做了!這到底不是一般物件,被旁人瞧見了,定要誤會爺和那姑娘的關係的!”


    爺的名聲無所謂,到底是男人,再者說了,他的名聲糟糕透頂的,現在在乎也有些遲了。


    但那姑娘不一樣啊!


    這可關乎到人家姑娘的清譽的。


    陸瑾瑜嗤笑了一聲:“爺就是要坐實了這關係。”


    他示意楚寰用幹淨氣派的包袱包裹起了那兩件裏衣,拎著就走。


    楚寰看他拎著包裹,走的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心裏陡的一個跳突。


    “爺剛才說那話是什麽意思?”楚寰略微思索一陣,眼睛驀的瞪大,脫口道:“爺不會是想要娶那姑娘了吧?”


    這話讓路過的楚嫋正好聽了個正著。


    楚嫋自上次給陸瑾瑜放暖情香,卻被有心人利用害的陸瑾瑜險些暴露身份,又被沈清婼一句話救下後,便被派去了後院,漿洗樓裏的衣服。這會兒她正準備去工作,乍然聽到這話,腳步生生一頓,扭頭就走進了楚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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