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膽子好大,敢偷她的驢。


    細雨老神在在。


    驢身上她早做了防備,賊人敢動手,就讓他們吃點苦頭。


    嘿嘿。


    飯館外的兩個潑皮,正手忙腳亂解韁繩。


    劉大手剛挨到繩子,忽覺指尖一痛,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


    他哎喲一聲,收回手猛甩幾下。


    “哥,怎麽了?”說話的劉二。


    劉大,劉二是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親兄弟。


    葛州城出了名的潑皮無賴。


    “紮到刺了。”劉大甩甩手,“老二,你來,趕緊解韁繩。”


    眼前這頭驢子養得膘肥體壯,若是偷去賣了,最起碼能賣十兩銀。


    十兩銀,夠他們哥倆吃香喝辣半個月。


    牽驢的小子一進城,就被哥倆盯上了。


    劉二性子急,看到後就想衝上去,直接強搶。


    一個毛頭小子人生地不熟,就算明搶了,他又能怎麽著?


    劉大謹慎點。


    毛頭小子不算啥,可毛頭小子旁邊跟著隻個頭大得出奇的大白鵝。


    鵝,鄉下多養來看家護院。


    戰鬥力,不比狗差。


    “小心點好,跟著他,他總有要住店休息,不在驢身旁的時候!”


    悄悄摸摸的偷走,何必弄得眾人皆知。


    劉二聽哥的。


    兩兄弟就跟在細雨後麵,一條街一條街地逛,險些逛了半個葛州城。


    那混賬小子終於逛夠了,尋了個飯館進去吃飯。


    好消息,驢沒有被牽去後院。


    更好的消息,那隻大白鵝,也跟進飯館了。


    天賜良機。


    劉大劉二對視一眼,飛快跑到了驢跟前。


    那小子可真是好人,拴驢還專挑了個角落的木樁,他倆避著點人,一點不會被人注意。


    神不知鬼不覺,就能把驢牽走。


    發財了,發財了。


    劉家兄弟高興得緊。


    樂極就容易生悲,劉二也步了劉大後塵,指尖同樣被刺了一下。


    這下子,他也甩著手“哎喲”起來。


    細雨嗤地一聲,笑了。


    驢繩上她同樣附了針刺符。


    新的針刺符她改良了,癢癢沒了,直接就是疼。


    一開始是隱隱約約針紮般的疼,十息後,就是萬針入體,能疼到骨頭縫裏去。


    細雨開始小聲計時。


    “一息,兩息,三息……”


    十息之後,針刺符就會立即發作。


    對準兩個偷驢賊,細雨快速彈了一下手指。


    一道細細的金光,疾如閃電,朝兩個偷驢賊飛射而去。


    中了針刺符後,倆偷驢賊肯定慘嚎連連。


    吵鬧聲會影響她吃飯。


    所以,再噤個聲,障個眼好了。


    這下子,沒人能注意到角落裏躺著兩個偷驢賊了,也沒人能聽到他倆的哀嚎。


    完美!


    她就能不被打擾,好好吃頓午飯。


    等吃完了,再去和倆個偷驢賊,好好玩一玩!


    嘿嘿。


    細雨笑眯眯的,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客官,菜來嘍……”


    細雨點的菜,很快上桌。


    一盤紅燒獅子頭,一盤葫蘆雞,一盤清蒸魚,還有一盤櫻桃肉。


    全是葷菜。


    四盤菜把托盤占得滿滿的。


    小二一盤一盤往桌上放菜,放一道報一道菜名。


    紅燒獅子頭、清蒸魚、櫻桃肉,都是在長日醉吃過的。


    在葛州城看到同樣的菜品,細雨就點了一份,比較一下味道如何。


    葫蘆雞,長日醉倒是沒有。


    長日醉出名的是荷葉雞。


    想起荷葉雞的美味,細雨咂咂嘴。


    一段時間沒吃到,她有點想念。


    沒有荷葉雞,剛端上桌的葫蘆雞,看起來也還行。


    聞著挺香。


    細雨笑眯眯地收回視線,拿起筷子。


    夥計上好菜,下意識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外頭沒啥異常。


    角落裏,一頭膘肥體壯的大青驢,正悠閑地甩著尾巴。


    夥計收回視線,拿起托盤。


    “客官,請慢用,有事喊一聲就行。”


    夥計拿著托盤走了。


    窗外,大青驢旁邊,一左一右躺著兩個人,正滿地打滾,無聲哀嚎。


    窗子邊,細雨在和大白分菜。


    四個紅燒獅子頭,人一半,鵝一半。


    大白眼巴巴地盯著,細雨挾了兩個獅子頭,放進它的盤子。


    還體貼地把獅子頭,用筷子挾成小塊。


    清蒸魚分了半邊魚肉,葫蘆雞撕了個雞腿。


    櫻桃肉直接撥過去一半。


    盤子堆得滿滿當當,大白兩眼冒光。


    “吃吧!”


    一聲令下,一人一鵝開始埋頭苦吃。


    細雨一邊吃飯,一邊聽飯館裏其他人聊天。


    “哎,剛才我一抬眼,明明瞅見了劉家兄弟,結果再一抬眼,這兩人又不見了……”


    “可別看見這倆家夥,一天天的偷雞摸狗,不幹正事!”


    說話之人看來對這劉家兄弟意見大得很,一張嘴就十分嫌惡。


    “碰到這倆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準沒好事!”


    “哈哈哈,葛老三,你這是還記恨上次那事呢?”


    “咋不能記恨?硬生生讓劉大那潑皮訛去了一吊錢……誰家的錢是天上刮大風刮下來的?換我,我也得心疼!”


    有人替葛老三說了句公道話。


    葛老三提起被訛一事,臉都氣紅了。


    “這倆混球!”


    “上回我推了輛獨輪車,從城外回來,不知怎的讓劉大盯上了。”


    “這小子也沒看清人,一頭就朝獨輪車撞了過來。”


    “車子倒了不說,他還滿地打滾,嚷著胳膊撞斷了,一張嘴就要十兩銀子!”


    後來,看清推車的是葛老三,劉大愣了愣。


    愣了愣後,十兩改成了一吊錢——也就是一兩。


    按劉大嬉皮笑臉的說法——


    “葛三叔,侄兒不知道是你,要知道是你,侄兒肯定不來撞你。”


    “撞你,咱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嘛!”


    圍觀之人就有人勸。


    “既是誤會一場,那就算了吧,劉大,你胳膊好端端的,一點事都沒,幹什麽要訛葛三一吊錢?”


    劉大依舊嬉皮笑臉。


    “不是侄子不識好歹,可……做我們這一行當的,也有規矩。”


    “既然開了口,就不能空手回!空手回,那可是犯忌諱!”


    “犯忌諱的事可不能做!”


    “嘿嘿……葛三叔,你總不能看著侄兒倒黴吧?哎哎,葛三叔,別走啊……”


    “走了也沒事,葛三叔,晚上侄兒就上你家去取錢啊……”


    到了晚上,劉大果然帶著劉二,拿了個破鑼,到葛家院子外敲起來。


    葛三氣得沒出去,錢自然沒給。


    劉大那混賬玩意,拿著破鑼也連敲三天。


    街坊四鄰怨聲載道。


    葛老三實在混不過那倆無賴,隻得花錢買清靜。


    給了劉大一吊錢,把這兩個潑皮無賴打發走了。


    眾人聽了葛老三的控訴,紛紛出聲安慰。


    細雨聽得兩眼放光。


    這麽無賴的行徑……她真是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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