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攙扶著陸雲陽回去,進了屋子,陸明一臉的不解。


    “主子這個主意很好啊,如果江姑娘答應了,對她來說是個發財的門路,對我們來說能賺更多銀子,是雙贏啊。”


    陸雲陽捏了捏眉心,幽幽的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一旦我們事敗,我不想她被我牽連……”


    陸明不忿道:“我信主子一定會成功的……”


    陸雲陽心情格外沉重:“即便是成功了,咱們這一路鋪滿荊棘,你們跟著我從小到大,生死之交,她又何其無辜,我不想她跟著我受苦……”


    陸明無言以對,好半天才問道:“江姑娘跟牡丹她們不一樣,對嗎?”


    一樣嗎?不一樣,江玖是他的妻。


    而牡丹,海棠她們隻是他順手解救的苦命女子而已。


    僅此而已。


    回到房間,陸雲陽往美人榻上一歪,又恢複了瀟灑不羈的貴公子摸樣。


    江玖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他這副樣子,心中忍不住感慨。


    其實陸雲陽長得真好看,身長八尺,風姿特秀,龍章鳳姿,而他仿佛天生就應該美女環繞,錦衣玉食,玩世不恭。


    隻可惜,她窮,養不起陸雲陽這個紈絝。


    “陸雲陽,其實我也不必成為你的下屬,隻要我們是合作關係,重建花滿樓,必然能在蘇城賺的盆滿缽滿,到時候我們分紅就行了。”


    重建花滿樓?陸雲陽心底微動,微微坐正的身姿,捏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塞進了嘴裏。


    細細品鑒的同時,他的腦子也在飛速旋轉,算計著自己的得失。


    “也行,你來說說章程。”


    古代的青樓也不完全是低檔的,花樓和賭坊都是正當行業,朝廷批準的。


    但是青樓也分三六九等,最雅的就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歌舞坊,從前花滿樓和紅袖招是這樣的。


    自然來到蘇城也是這樣的。


    “花滿樓的花魁霓裳和我家楚玉名聲已經打出去了,如今來到蘇城,不應該被埋沒,而且雙璧合並效果更為突出。”


    陸雲陽深以為然:“那你準備什麽時候開業呢?”


    江玖心裏早就想好了對策。


    “如果倆人能在九皇子的端午宴上表演,而後間隔二十天左右,選一個黃道吉時開業就更好了。”


    陸雲陽有些不明白:“如果說要選地方,倒是可以有,可為什麽要間隔二十天?”


    江玖微微一笑,自信滿滿。


    “因為二十天是個坎兒,太早了呢,倆人就沒有了神秘感,太晚了,大家就會把她們給忘記,二十天,剛剛好。之間我們做好宣傳,吊足胃口,想必,開業那天隻會比襄縣更加火爆。”


    不知道為什麽,陸雲陽仰著臉看著此時此刻的江玖,自信滿滿,勝券在握的樣子,渾身發著光。


    陸雲陽眼波流轉,眉眼含笑,溫柔蓄滿眼底。


    “好,這個主意好,現在離端午宴隻剩下幾天了,你隻要確定來得及,齊王那裏我去說,定然能讓她們在蘇城一舉成名。”


    端午宴在蘇城每年辦的都很熱鬧,劃龍舟,遊花街,踩高蹺,劃旱船,五月初五前後三天,城門是不關的,大家可以通宵達旦的在城裏玩個盡興。


    豔陽高照,天氣已經開始回暖,陸雲陽站在書房裏,看著院子裏江玖她們排練的樣子,久久不能回神。


    “主子,朝廷發了端午節的禮,主子該給那邊寫封回信才是。”


    “主子,屬下已經打聽清楚了,一葉扁舟的東家確實還未出現,據他們掌櫃的說,需要一件信物,還有一句話,具體是什麽,隻有見了東家才肯說,他們不願意多透漏。”


    “主子,主子,主子……”


    陸明喊了好幾聲,才把看得癡迷的陸雲陽給喊醒。


    “主子,屬下剛才跟你匯報的事情,您聽了嗎?”


    陸雲陽摸摸鼻子:“你剛才說的什麽?”


    陸明臉上大寫的無語,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陸雲陽這才有一絲不耐煩道:“這些小事還要問我,直接交給顧先生處理就是了,至於一葉扁舟的信物,打聽清楚再來回我。”


    陸明這回得到命令,沒有及時離開,順著陸雲陽的眼神看過去,嘖嘖兩聲。


    “都說霓裳舞跳的好,依屬下看,江姑娘的舞更有韻味,一顰一笑都仿佛勾著心魂,真好看……”


    話還沒說完,陸雲陽便順手拿了一本書擋在陸明的眼前。


    “好看,也不是你該看的,滾下去……”


    陸明撇撇嘴,聳聳肩,從窗戶那兒跑了。


    院子裏,江玖正在給霓裳示範動作,憑借著小時候學過十年古典舞的優勢,一些動作還是可以指點指點的。


    隻不過,江玖的這具身子天生婀娜嫵媚,做出來的動作渾然天成,柔軟自然,這麽一比,霓裳還真真差了幾分。


    “明天就是齊王府端午宴了,今天就排練到這裏,回去再好好練習一下,明天上午過一遍,就行了。”


    江玖說著讓夏至拿來一張圖紙,上麵是給楚玉和霓裳跳舞準備的衣裳。


    “一會兒你們跟我去拿衣服,把服裝換一下,有不合適的盡早改。”


    兩刻鍾後,江玖的馬車拉著她們三個去了,蘇城最好的成衣坊,楚玉一身青綠色,霓裳一身大紅色,綠配紅是經典搭配。


    而陸雲陽給江玖做的衣服,也做好了。


    因為江玖的布料比較貴,掌櫃的放到了裏間,他去拿衣服的時候,江玖等人在外麵等著。


    外麵傳來吵鬧的聲音。


    “十兩銀子而已,我怎麽就穿不起了,我花我自己的銀子,與你何幹,常之禮,你不要太過分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容貌,江玖看到大街上江明月歇斯底裏的吵鬧聲。


    跟她站在對麵的人是常之禮,這還是江玖第一次見他,長相清瘦,相貌普通,不能說醜,屬於人堆裏找不到的那種。


    常之禮顯然一肚子怒氣卻沒有底氣發出來,隻是柔和的勸道:“十兩銀子確實很多了,我們一年的嚼用,為啥非得做一身衣裳,你原來的衣服都那麽好看,怎麽就不能穿呢。”


    江明月怒了:“那些就是舊衣裳,舊的,我堂堂縣丞的女兒,好不容易有機會參加知府夫人的宴會,你讓我穿舊衣……”


    常之禮很明顯不理解:“穿舊衣怎麽了,我穿的也是舊衣,再說知府大人提倡節儉,不喜奢靡,我這樣穿說不定還得獲得他的青眼你。”


    江明月冷哼一聲:“獲得知府大人的青眼?你以為你是誰,若不是因為我爹是縣丞,你連知府大人的宅院都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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