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為了彰顯主動權,秦墨言忍痛咳了一聲。


    果然,男人短暫的怔愣之後,迅速做出反應生撲過來扶人。


    奈何想喊,卻好像突然發不了聲了。


    秦墨言無奈,還得讓老子來。


    終是主動扶上了那雙大手,往死裏捏。


    真他娘不是一般人能受的疼。


    感受著手上的力道,男人的心頓時塌成一片。


    半天,才不可置信的沙啞著嗓子出聲:


    “都給朕滾進來”


    ......


    “怎麽說?”


    這次看著兩廂交握在一起的手,鍾太醫不敢亂恭喜了。


    隻能硬著頭皮,先安撫情緒:


    “王妃意誌堅定,承受了非人之痛,再次戰勝死神,老臣甚是感動”


    男人下頜繃緊,喃喃重複:


    “非人...之痛...”


    剛還驚喜的眸子瞬間暗了色。


    到底是春叔不忍心,直言道:


    “的確是非常人之毅力,也恰恰說明情況不容樂觀,即便躲過了這一劫,也是徹底傷了根基了”


    “......”


    “往後...可能都要靠藥吊著了”


    “......”


    男人沒說話。


    眾人跟著緘默。


    但比起這段時間,此時的不說話已經算是克製了。


    直到虛弱的人蹙眉抽動一下手,那失神的人才回了魂。


    恨不得能替人疼。


    繼而鄭重的喚了一聲:


    “蔣武”


    “王爺”


    “傳旨”


    何其分量的兩個字下來,滿殿震驚。


    哪怕眾人方才都聽到了朕字,都不及這一刻來的激動人心。


    蔣武緩過來重重叩首:


    “是”


    “......”


    元始六年,新帝正式即位。


    紀年改元,大赦天下,以示萬象一新。


    午門樓上鍾鼓齊鳴,丹上侍臣鳴鞭三聲。


    玉龍階下,萬將駐守,百官朝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都之上,皆是回蕩。


    祥雲輝映深宮紫,春光繡畫陵北明。


    帝王以新朝為禮,隻卿一人衝喜。


    又何止是驚了天下。


    更是驚了民心。


    帝王動心乃國之大忌,更何況是為倫理綱常所不容的‘男妻’。


    秦氏一夜之間就從萬民敬仰的英雄淪為眾矢之的。


    所以,在這普天同慶,萬民更始的日子裏...


    唯有一殿,被隔離在這片慶賀之外。


    圖得一室靜謐。


    永壽殿內,天芝歎氣,甚是惋惜:


    “公子,您這是何苦呢?陛下如此待您,您這拒了旨意,就是拒了陛下的心意,是要傷人的”


    秦墨言才將將恢複,還不可大動。


    說句現在被‘囚’著都不過分。


    此刻聞言,隻能失笑:


    “知道失禮就不該言,陛下待我如何,我自有數,正因為有數,才不能應”


    “可您本就是名正的王妃,陛下即位,中宮您就該是主兒”


    “......”


    這樣的大逆之言讓秦墨言沉了息,經久他才出口警示:


    “真是越來越口不遮掩,陛下重情義,我豈能也跟著拎不清”


    “公子...”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王妃’二字已是欲加之罪,又何必再讓陛下為難呢?”


    “......”


    天芝不說話了,手上動作的也停了。


    堪堪望過來,眼底皆是同情之意。


    每日這麽應付,秦墨言已經熟練的有些可怕。


    有時候說著說著,都感歎自己是塊演戲的料子!


    原文炮灰就是炮灰,死得其所。


    新帝肅清太子一黨,禦史中丞秦勵就是第一個被殺的。


    他這個罪臣之子,王府恥辱,沒有被連坐而是厚葬,已經是帝王最大的情分了。


    現在自己這一折騰,沒想到把一國之君搞成戀愛腦了。


    不僅沒死了,還承了這‘妖妃’之名。


    也是夠吐血的程度了...


    為了盡快了卻這份執念,好趕緊脫身。


    在那個不中用的係統推薦下,他聽到了一個新詞。


    “主兒,可有聽過釣魚執法?”


    “什麽意思?”


    “就是越追不上的就越來勁,反而魚上鉤就不會再給食了,因為已經失去了征服的趣味”


    “......”


    不知怎的,他就秒懂了。


    畢竟,沒有一個帝王能忍得了天下人的詬病,以及...


    直男生理反應的雙重極限挑戰。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誰知這狗男人根本不按套路來,偏偏就吃這一套。


    他這邊隻是笑笑,那邊手就被牽上了。


    他還沒咳兩聲,男人就恨不得直接把他抱起來順背。


    他誠心的說,王妃這個稱呼不合時宜。


    男人轉頭就邀他共享天下,攜手共禮登基大典。


    簡直毫無底線...


    這次是當真把他氣得差點兒吐血,男人才收斂放棄。


    故此改回公子之稱...


    秦墨言現在也想開了。


    對於這種迂古、不開化,把虧欠當愛的直愣子,常規的套路是不行的。


    得訓,得迎,得試著轉移。


    比如:順應朝綱廣納後宮...


    他就不相信普天之下,什麽樣的美女沒有。


    等後宮充盈,自己這棵幹枯的小樹苗還算個der啊。


    “嗬...”


    單是想了一下,他就沒忍住嗤笑出聲。


    “公子,這是笑了?”


    “嗯?”


    “這麽久以來,奴婢還是第一次看見公子這麽笑呢,平日裏藥苦已經是受罪了,現下又出不了門,除了書,奴婢都替公子屈的慌”


    “......”


    對於這種瑪麗蘇台詞,秦墨言也算是有些經驗了。


    不說演技滿分,起碼也是能信手拈來的程度:


    “沒什麽,隻是偶然想到了些好笑的而已”


    語氣收著三分,麵上七分淒涼。


    “......”


    天芝麵上迎合,心裏卻不太好受。


    舊朝已落,也就代表著除了陛下,公子一個家人都沒有了。


    雖說是因禍得福,但終究逃不了被人詬病和伶仃無依。


    公子不願意接受天恩。


    是為自保,也是在護皇家顏麵。


    若如不是真心舍不得陛下。


    哪個男兒又願意屈居後宮呢...


    看著人開始發愣,秦墨言就知道,肯定又是腦補了什麽。


    於是緊急製止:


    “天芝”


    “公子”


    “我今日心情好,想見見天光了”


    “......”


    似是沒想到這麽突然,天芝有些為難:


    “這...”


    秦墨言釋放大招,賣慘,百試百靈。


    “陛下那裏有我擔著,就隻是單純的想休息休息眼睛,僅此而已,也要報備嗎?”


    “......”


    看著這雙琥珀色眸子,天芝根本說不出拒絕。


    一咬牙一閉眼登時就做出了決定:


    “奴婢這去拿褙子”


    “.......”


    結果,兩人還是想的簡單了。


    一出門,身後就跟了一群,幾乎是全宮出動的模樣。


    現在,秦墨言是真相信心隨境轉的效應了。


    原身從小被閨養,本就體弱,他又來了這麽一下。


    這段時間別說折騰了,連咳嗽都得夾著勁兒。


    自己都覺得自己娘了。


    聽到敏感詞匯,係統應聲上線:


    “咳咳,主兒,怎麽能是娘呢,這會兒您正是最好的狀態”


    “滾,再偷聽老子就崩了劇情,連你一起”


    “別啊,您看,清冷高貴、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獨受恩寵,天菜級別的美強慘,你身後這群都不敢正視”


    “嗬嗬,二十四小時輪值,堪比監控,可不是心虛不敢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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