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夙!” “阿夙...”


    “醒醒!” “朕喜歡你...”


    “阿夙,醒醒!” “朕,想要你...”


    交匯的魔音灌耳,秦墨言掙紮不開。


    渾身都寫滿了抗拒,眉頭蹙緊拚命的搖頭。


    浸濕的發絲粘連在鬢角,隨著動身的頻率泛著晶瑩...


    整個人都看起來很是難受。


    “不要...”


    “阿夙!”


    “不要...”


    直到額頭被一陣冰涼震住,掙紮的人才怔愣著一激靈。


    停了下來!


    涼意迅速擴散蔓延開來,從額頭到脖頸再到臂彎,每根汗毛都應激而起。


    是一股足以滲進骨子裏的寒氣。


    緊接著手就被更大的寒意包裹,冷熱相激的感受實在磨人。


    秦墨言終是抵不過,挫敗著向涼意靠近。


    喘息未散,就被一陣涼爽舒逸代替。


    “不要走...”


    囈語換了聲,從抗拒轉為了挽留。


    耳邊傳來一聲歎息,萬般無奈。


    隻能將自己全意奉獻了過去...


    ......


    翌日一早


    秦墨言難得一次不算驚醒。


    大抵是太累了,渾身疲累的不像話。


    眼皮稍稍撐開一條縫,最不想看到那張臉便入了眼。


    登時就神識清明了!


    “......”


    “醒了?”


    似是記憶斷線,他蹙著眉喚了聲,確認到:


    “陛下?”


    男人點頭,伸手探過他的額間。


    拭去汗液之後,才如釋重負的親自動手更換了帕巾。


    秦墨言眼底的猩紅還有餘韻,總覺得有些看不太清。


    但大腦已經開始自動更新記憶,前幾日的難堪就這麽湧入腦海。


    讓他不得不對當下的情況做出分析。


    在確認兩人的確是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徹底五雷轟頂!


    就這麽一瞬間,秦墨言想去死。


    誰能想到,他就是那麽想了一下,身體便自動給出了反應。


    就在這個避都無可避的時刻!


    羞憤與不可置信同時而至,裹著熱意徹底把他焚燒了個幹淨。


    他像個熟透的番茄無所適從。


    帝王卻擔憂的一本正經...


    看著他那迅速起燒的臉頰和耳尖,深深地凝了眉。


    丟下帕子就要喊人,被秦墨言捂了嘴。


    “來...”


    “不要!!”


    “......”


    冷熱完全相反的兩種體溫相貼,兩人都沒想到。


    秦墨言的掌心是燙的,帝王的臉頰卻是冰涼。


    冰到他蜷了蜷手指,想要抽回卻被握進了另一雙更冰涼的大手裏。


    在帳幔的遮擋下,呼吸都變得明顯。


    秦墨言有苦難言,隻能躲避著視線解釋:


    “我不喜歡有人伺候”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你昨夜起燒了”


    “起燒了?”


    “嗯,連晚膳都沒用呢”


    “哦,怪不得...我覺得渾身累呢”


    秦墨言思緒掉線,有些心不在焉,半天才靈光一閃:


    “所以,昨晚是陛下守的我?”


    “嗯,怎麽樣?有沒有好一些”


    “這怎麽可...咳咳...以?天芝呢”


    “......”


    帝王屏息沒說話,轉身放過帕巾,順其自然過來仔細幫他順背。


    等他稍好一些,才應道:


    “從前阿夙不是替她請過一個恩典嗎?朕允了”


    聞言,秦墨言神情頓住,極度懷疑的出聲:


    “允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這麽突然?”


    “阿夙真想知道?”


    “當然,她是我的人,不是嗎?”


    “的確,但皇室有皇室的規矩,宮廷有宮廷的秩序,這小丫頭三番兩次明知故犯,阿夙覺得是不是該受點懲罰”


    “......”


    此話一出,秦墨言當即臉色就褪盡了。


    經久,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開口:


    “明知...故犯?陛下指的是什麽?”


    “諸多”


    “......”


    “比如,那麽多內侍,阿夙卻隻召她一人進內殿,是為越界;知情不上報,是為不忠,屢次觸犯宮規應當該罰,阿夙覺得哪裏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天芝乃陛下親派,何來的越界,聽令於我,哪裏不忠;還有...何時犯的宮規,我怎麽不知?”


    “阿夙當真不知嗎?那這問題就更大了”


    “什麽問題...”


    “後宮宮規第一條:便是嚴令禁止未經允許的隱藏或埋藏物品,整整三次了,你說朕當真要視而不見嗎?”


    “三...”


    看他驚愕到結巴,帝王淡然的點了下頭。


    秦墨言猝然就活不了一點兒了。


    當即就要厥過去:


    “陛下竟然知道?”


    “這裏是皇城,阿夙當朕的禁衛軍都是吃素的嗎?”


    “......”


    醍醐灌頂,震得他渾身一顫栗。


    就像男人說的,這裏是皇城,是天子規矩最嚴的地方。


    既然被抓,就是有案例的意思,怎麽可能輕易放走人,至少也要殺雞儆猴。


    思及此,他下意識伸手扯了男人的袖子。


    “......”


    “怎麽,阿夙這是要替她求情?”


    “她一心忠護於我,又何錯之有,陛下若是要罰便罰我吧,此事是我的主意,與她無關”


    “哦?那阿夙希望朕怎麽罰,才能以儆效尤呢”


    “......”


    狗男人明顯就是故意的。


    握了點把柄就上綱上線。


    真是麵子裏子一點都不給他留!


    秦墨言閉眼隱忍:


    “陛下願意怎麽罰就怎麽罰吧,我早就受夠這裏了,最好把我一起趕出宮去,也好過尊嚴被如此踐踏著的好”


    “......”


    氣急敗壞,臉色繽紛!


    這樣的反應讓帝王的眸底不禁深了幾分。


    “尊嚴?”


    “不然呢,連幾條內褲陛下都要如數家珍,派人監視,不過分嗎?當真是半點尊嚴都沒有,如此活著倒不如直接...唔”


    就這麽被按進懷裏,秦墨言的臉算是徹底撿不起來了。


    耳邊卻盡是嘲笑的笑意...


    根本停不下來!


    也沒有想停下來的意思。


    秦墨言顏麵盡失,死命掙紮。


    恨不得惱羞成怒,直接上拳,先宰了這人然後切腹自盡。


    “放 開 我!”


    然而卻紋絲不動,氣的他直咬牙,渾身都被灼的要爆炸似的,終是憋成了河豚。


    隻能任由那句得意灌進耳膜:


    “原來如此!倒是朕杞人憂天了”


    “......”


    就在秦墨言迷茫的時候,男人大手一揮,帳幔就被掀開了。


    帳外站得直直的人,不是天芝還有誰!


    雖沒抬頭,也看得出來表情同樣難看到不可置信。


    “......”


    秦墨言理智正式斷裂!視線顫抖著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橫掃。


    但帝王已經開始滿意的讚賞:


    “阿夙的人果然忠心,就連證據都處理的很幹淨,抵死不認,朕又能怎麽辦呢,自是當賞”


    這個賞字,響徹了整個宮殿。


    看著天芝蹙眉糾結卻說不了話的樣子,秦墨言隻覺得耳鳴。


    處理的很幹淨,抵死不認?


    那自己剛剛在幹什麽?


    不打自招?


    供認不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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