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照片裏的老人慈眉善目。


    望著青年單薄的身影在屋裏忙碌。


    屋子很大,大到超出秦蘇洋的認知。


    卻盛放著一個老爺子的全部世界。


    甚至都不用留下隻言片語。


    牆上的照片就已經詮釋的所有過去...


    在每個人都在被時間推動著奔跑的時代裏。


    好像隻有這裏的時間是定格的。


    年少的自己不懂愛恨,隻選擇當下所認為的對錯。


    結果,就是讓關心自己的人皆是兩敗俱傷。


    一塵不染之後的房間整個光線都跟著清明了不少。


    感官上的舒適和心理上不適應在相互矛盾衝撞。


    靜站了許久的秦蘇洋,褪去了在外的緊繃,在沙發邊倚坐了下來。


    看著牆上的照片發呆...


    繼而,就被日曆前的一個木盒吸引了視線。


    當塵封翻開,屈指可數的幾樣東西被放置在富有年代感的木盒裏。


    顯示著其主人的珍惜程度。


    秦蘇洋的視線從【蘇式藥膳】四個娟秀的字跡上凝定。


    這應該是個抄錄本。


    且是個女子的抄錄本。


    果不其然,內頁右下角就是一個方正的名字。


    秦蘇洋攥白的手指摩挲著上麵的名字,默念出聲:


    “蘇若蘭”


    這是母親的東西...


    無數疊加的照片,幾乎是涵蓋了母親短暫的一生。


    他甚至不敢去想,一個孤獨老人要懷著怎樣的心情去收錄這一切。


    看著這雙相似的眉眼,秦蘇洋就軟了眼眶。


    因為這裏沒有姥爺一件東西。


    更像是母親的遺物。


    “.......”


    直到他在底部看到了一張名片:


    【鴻福堂馮武】


    是唯一跟母親不相關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麽...


    秦蘇洋就是這麽覺得,這張名片是留給他的。


    ......


    所以,在沉澱過後,他就按照上麵的地址找了過去。


    當車子最終在一幢宏偉的建築前停駐。


    這是秦蘇洋沒有想到的事情。


    鴻福堂三個字的匾額看起來就很莊嚴肅穆。


    門口的迎賓也好,來回的客人也好。


    都實在讓人望而卻步。


    真正來到這裏,秦蘇洋隻覺得步子沉重。


    根本往前邁不了一步。


    可手中的名片卻在告訴他,這一趟是必須的。


    還沒有等他做好心理建設,迎賓小姐姐就已經出了聲:


    “歡迎光臨鴻福堂,請問有預約嗎?”


    “......”


    秦蘇洋攥了攥手指,緩解尷尬。


    鼓起勇氣問道:


    “我是想問問,咱這裏麵...是做什麽的?”


    小姐姐笑了笑應道:


    “咱是一家藥膳堂,調理養生的主題餐館,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


    “哦...謝謝,那您認識這個人嗎?”


    他把手中的黑色名片遞了過去。


    誰料...


    小姐姐隻是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


    很是驚訝:


    “您可是我們馮董的上賓?這種黑名片是私人邀約,並非公開的”


    “......”


    聞言,秦蘇洋堂皇了,半天都沒說出話。


    今天是私自找過來的,不一定合禮數。


    於是,他隻能這麽說:


    “這是家中長輩留下來的,說是有需要的時候,可以過來找,不知道現在方不方便”


    “這樣啊,既然是貴賓,您請稍坐,我找人請示”


    “哎...謝謝啊”


    “不客氣,您這邊請”


    真正進到這金碧輝煌,秦蘇洋總有一種穿世感。


    這裏的整條街都似上個世紀一樣的複古。


    建築風格,門庭若市,人們之間的虛禮都很像大門大戶的規矩禮儀。


    所以在這一刻,他才能自卑的很明顯。


    宛若來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中的茶杯已經見底。


    該等的人還沒到。


    難道是他估錯了?


    心底懷疑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聲蒼老的驚喜:


    “是...陽陽嗎?”


    這激動的一句氣聲,莫名就觸了秦蘇洋的心底。


    他站起身僵硬的回頭,就迎上了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眸。


    在撞上目光這一刻,大叔就差點兒老淚縱橫:


    “還真是你啊,你可終於回來了”


    “馮...伯伯...”


    “哎,你這孩子,怎麽回來的,一路上可辛苦了?怎麽也不吭一聲,自己回來的?”


    “嗯”


    “哎呦,你看我這人,能不辛苦嗎?不說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秦蘇洋的手就這麽被攥住了,久久都沒有放開。


    這位馮伯伯比他想象中的熱情多了。


    看來,他曾經在這裏生活過不短的一段日子。


    或者說,他曾被姥爺給予過厚望。


    在接下來的對話裏,秦蘇洋仿佛置身話本。


    與王教授的悲痛不同,是完全相反的另一段恩怨糾葛。


    同樣與他息息相關!


    “蘇氏這下有救了,你姥爺在天之靈可就盼著這一天呢”


    “您的意思是...”


    “咱家的藥膳那可是宮廷禦膳,自百年前就是蘇霍兩家各持一半,自從你母親的聯姻作罷,蘇家就徹底起不了身了,你姥爺真是氣的一病不起”


    “.......”


    “蘇家本就人丁不旺,你姥爺在你母親身上那可是傾注了全力,結果這若蘭呐,非要跟著一個窮小子走”


    “......”


    “怎麽勸都勸不住,置蘇家門麵於不顧,置百年基業於不顧,你姥爺一個人撐著家,還要跟你父親打官司,再心大的人也經不住這麽耗啊”


    “馮伯伯...”


    “我明白,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父親的錯,因為愛本身沒錯,隻能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馮老長歎了一口氣,心有不甘:


    “隻不過霍家這些年那可真是風生水起,沒了咱這一半秘方,照樣一騎絕塵,何等的風光無量”


    “.......”


    “不過不要緊,你既然回來了,一切就皆有可能,陽陽,你可是蘇家唯一的苗子了,這本手藝可不能就此斷嘍啊”


    “我?”


    “對了,他怎麽會舍得放你走,當年要死要活的來搶人,絲毫不顧及顏麵,既然信誓旦旦能照顧好你,你又怎麽會瘦成這個樣子”


    “......”


    秦蘇洋說不出話,父親在這裏風評並不好。


    但不代表他希望父親被人人詬病。


    於是便實話實說了:


    “我父親他...已經去世了”


    “什麽...”


    “就在前段時間,突發的急病”


    “......”


    這下輪到馮伯伯沉默了,經久都沒有說話。


    一雙渾濁的眸子終是濕了...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誰又能說的清呢。


    不過到底是立場不同罷了。


    可這樣的結果,怎能不讓人痛心呢,百年基業就剩這一根獨苗了。


    這往後,獨苗又該靠誰呢...


    秦蘇洋看懂了眸子裏的心疼,所以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馮伯伯就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繼而就開始立誓,一定要把他教出來。


    親手把蘇家的產業交到他手裏,否則自己也沒臉去見老爺子。


    就這樣,初到寶地的秦蘇洋就成了這鴻福堂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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