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宴道:“看來虞小姐還是認為我的年紀大。”


    虞婉被繞得有點急了,“三十二歲正是好的時候,霍先生現在年紀恰到好處。”


    生怕霍楚宴意識不到她的誠意,虞婉轉頭正色強調,下一秒卻撞入了一雙含著深意笑意的眼睛中。


    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不算年輕了,過了年就是三十三了。”霍楚宴說。


    虞婉磕磕絆絆地說:“三十三歲也很好。”


    霍楚宴看著她,虞婉的臉熱得像火燒。


    他忽然低笑,突然用粵語喃喃了一句,“傻瓜。”


    虞婉的大腦徹底當機了。


    更衣室的燈光再次亮了起來,霍楚宴說:“走吧。”


    虞婉低下頭,跟在他的後麵。


    回到了車上,虞婉調整著呼吸,“霍先生,麻煩在前麵地鐵站讓我下車,我可以乘地鐵回粵城。”


    霍楚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來不及了,末班車已經結束了。”


    他提議道:“我剛好打算去鵬城,不如虞小姐陪我同行如何?”


    “是我的榮幸。”


    她報上了目的地的坐標,車輛平穩地向前行進。


    雨勢漸漸小了些,虞婉正襟危坐在後座上,借著車窗玻璃悄悄打量著霍楚宴,見他屢次輕撫額頭,不由得開口問道:“霍先生,您是不是身體不適?”


    霍楚宴應了一聲。


    “有點頭疼。”他對著虞婉微微露出一個安慰的神情,“沒關係的,不用為我擔心。”


    虞婉望向霍楚宴眼中難掩的疲憊,仿佛自己也能感受到那份難受,遲疑著說:“霍先生,我曾經學過按摩,不然我幫您按一按?”


    霍楚宴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她,片刻之後帶著歉意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虞婉挪動身體靠近他,走側麵伸出手幫他揉太陽穴,她把力道控製得很好,但從霍楚宴的表情來看,並沒有感到絲毫緩解的跡象。


    可能是姿勢不對,或者躺著會更合適一些。


    念頭一起,她就這麽做了。


    自然而然地,她竟忘了眼前的人是霍楚宴。


    當溫熱的身體坐在他的大腿上時,霍楚宴猛然抬頭。


    男人深邃的視線投來,虞婉心裏驀地生出悔意,立即想要起身,“霍先生,我……”


    卻不料霍楚宴一手摟住她的腰,把她重新按回原位。


    他低沉地說:


    “坐。”


    在卡宴車內。


    霍楚宴閉目養神,頭頂昏黃的燈光自上而下灑落,虞婉跨坐在了他的身上,纖長的手指輕輕為他按摩著太陽穴。


    她所在的位置較高,能清楚地看見霍楚宴疏朗清秀的眉眼下方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包括他完美的骨骼結構帶來的美感。


    溫潤如玉,風度翩翩,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吧。


    虞婉克製著收回視線,全神貫注於緩解他的頭痛。


    她按得十分專注,從香港一路按到了深圳,始終未曾停歇。


    直到霍楚宴似乎小憩醒來,睜開眼發現她仍在繼續,仿佛不知道疲倦。


    霍楚宴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先停下來。


    “休息一下。”


    虞婉掛念著他,“我還不累,感覺還能再按一會兒。”


    她還想繼續,霍楚宴直接拿下了她的雙手,不沈穎置辯地說:“休息一下。”虞婉隻好點頭,道:“那我還是下來吧,不要壓累了霍先生。”


    “不用。”


    霍楚宴一手環住了她的腰,輕輕用力將她轉了個方向,讓她側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目光微垂,注意到了她因為跨坐從而被壓得泛紅的小腿,便伸手幫她揉捏起來。


    虞婉吃了一驚,連忙想躲,當即磕磕絆絆地說:“霍先生,不用了,我不麻……”


    霍楚宴握住了她的腳踝,固定住她想要移開的腿,大手貼上了她已有些麻木的小腿肚。


    “來而不往非禮也。”


    虞婉動彈不得,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


    霍楚宴一手摟腰一手按摩,漫不經心地觀察著虞婉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忽然伸手,用指背試探了一下虞婉燙得驚人的臉頰,用渾厚的粵語問:“很熱嗎?空調需不需要開嗎?”


    虞婉的舌頭仿佛打了結,結結巴巴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一會兒講自己穿得太多了,一會兒又說可能是有點感冒。


    霍楚宴“哦”了聲,隨即又說:“那得去醫院了。”


    說著就要司機掉頭去醫院,虞婉連忙拉住了他,“我已經沒事了。”


    她的手被握在掌中,霍楚宴看著虞婉那羞澀又焦急的臉,幾秒後,嘴角逸出了幾聲低沉的笑聲。


    他是在笑她呢。


    虞婉的腦袋裏像有蜜蜂在嗡嗡作響,臉頰的熱度越來越高,而霍楚宴的笑聲卻愈發歡快起來。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顫動,心裏恨不得立刻拉開車門一躍而出。


    她像鴕鳥一樣把頭埋低,試圖用這種方式躲避羞澀,但霍楚宴卻伸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用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注視著她。“對不起,沒能忍住。”


    其實霍楚宴說了些什麽,虞婉根本沒有聽得進去,因為她隻感覺到此刻月色正美,車內飄著淡淡的香氣,霍楚宴的笑沈穎格外迷人。“霍先生。”


    “嗯?”


    “你今晚似乎特別愛笑。”


    霍楚宴嘴角微微上揚,“我平常也常笑的。”


    但感覺不一樣。


    虞婉在心裏說道。


    平時的霍楚宴,即便是笑沈穎滿麵,也總帶著一絲不易親近的距離感。


    就像他雖在你身旁,你仍能清楚地意識到他是天上的月亮,是風中的雲朵,是無法觸摸的存在。


    但今晚,他變得不同。


    真實得仿佛隻要一伸手,便能實實在在地把他擁抱入懷,偷偷帶走了。


    “霍先生今晚心情很好啊。”虞婉說道。


    霍楚宴看著她,笑而不語,眼神溫柔地投向窗外掠過的鵬城夜色,輕聲道:“已經快到了。”


    時間過得真快。


    虞婉望著窗外漸漸熟悉的景色,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從未有一刻覺得旅程如此短暫,短到她還未到達目的地,心裏就開始懷念起今晚與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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