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斐對此也不以為意,點了一杯絲襪的奶茶,拉了把椅子在兩人旁邊坐下,說:“我知道你不開心,但你經營的畫廊盈利能力早已不是秘密。常言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願意出五千萬入夥,有錢大家賺嘛。”


    魏司澤夾著菜,頭也沒抬地說:“這點錢,就想分一杯羹,也太小氣了吧。”


    段斐笑眯眯地回應:“確實,如果魏公子真想擴大業務,五千萬遠遠不夠,一個億也不算多。不過我有一點,別人做不到。”


    “什麽?”


    “我能邀請梅疏影出山。”


    虞婉聞言抬起了頭。


    魏司澤隨即問:“你和梅疏影相熟?”


    段斐答道:“算得上有些交情。”


    魏司澤放下了筷子,順手擦了擦嘴:“真巧,虞經理與梅老師也有交情?”


    段斐轉而驚訝地看著虞婉:“虞經理難道也認識梅老師?”


    “算是點頭之交。”


    段斐感歎:“梅老師多年隱居,能與她相識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緣分,如果是我,肯定會四處炫耀,虞經理卻如此謙遜,實乃胸襟廣闊。”


    “段公子過譽了,我在梅老師麵前微不足道,倒是您剛才說的能請動梅老師?”


    “這是難得的機會。”他並未詳細解釋,而是神秘兮兮地說:“我分析了璞酌目前的情況,而且畫廊的各方麵其實都不錯,可唯獨缺少一位大師級人物坐鎮。放眼國內,既有名望又有商業價值的大師,唯有梅疏影,但都知道請她出山難於登天。”


    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名片,輕輕推給魏司澤,“但我能辦到。”


    拿著珍珠奶茶準備離開時,段斐開口道:“魏總可以考慮一下,要是願意給我個機會,隨時給我打電話。”說完,他瀟灑地打了個手勢,笑著推開門走了出去。


    魏司澤捏著那張名片,對虞婉說:“看起來,段斐比你還能耐,居然能請動梅疏影。”


    虞婉輕啜一口熱牛奶,嘴角微翹,“你覺得呢?”


    魏司澤起身,順手把名片扔進了垃圾桶,“我可不信。”


    虞婉送魏司澤回家後,估摸著霍楚宴那裏應該是中午,就撥電話想解釋之前的玩笑,但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沒人接聽。


    “估計是忙吧。”虞婉想著,決定先放下這事。


    第二天,生活依舊,下午當魏司澤來檢查工作時,虞婉正和助手們核對著禮物清單,中秋將近,準備些禮物拜訪客戶是必要的。


    魏司澤掃了一眼清單,點了一份打算拿回家孝敬父親,虞婉笑道:“早就預備好了。”


    她領著魏司澤到辦公室,取出一個禮盒。


    魏司澤打開,發現內有一瓶價值不菲的名酒,幾盒精致手工月餅,以及各種傳統節日食品,滿滿當當。


    虞婉覺得還不夠,補充道:“大閘蟹得新鮮送,過兩天應該就到。”


    魏司澤揚了揚眉,“這可不是從畫廊的開支裏來的吧。”


    “這是我個人的心意。”虞婉解釋,“上月業績好,除了霍先生的影響力,魏總的關照也是關鍵,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點心意微不足道。”


    魏司澤拿著酒,打量著虞婉,眼神有些複雜,“我還以為你眼裏隻有霍先生呢。”


    “霍先生的禮物自有一份。”虞婉輕輕笑開,“誰都不會落下。”


    魏司澤放下酒瓶,抿了抿嘴,忽然說:“已經三點了。”


    虞婉點點頭,的確,三點了。


    霍先生仍未歸來,或許不會回來了。


    今天畫廊生意冷清,大家都顯得悶悶不樂。


    隨著香港夜色漸濃,時針指向七點,虞婉默默地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魏司澤晚飯時間外出了一趟,回來時手裏抱著一大捧花遞給了虞婉。


    花束整個遮住了她的視線,看不到魏司澤的臉色,隻聽到他說:“分給大家吧。”


    虞婉暗自感慨,這位在情場上如魚得水的公子哥,的確心思細膩,用送花來哄員工開心,這樣的點子恐怕許多老實人一輩子都想不出。


    一人一束,剛剛好,畫廊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抱著花的虞婉也笑了,魏司澤問她是否喜歡。


    她正思索著該怎樣回應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日夜期盼的電話到底是響起。


    虞婉瞬間挺直了背脊,“喂……”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溫暖而深沉的聲音,“我到了。”


    “就在你家的樓下。”


    笑容是從眼裏冒出來,然後嘴角才跟著上揚。


    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她一把直接將花塞進魏司澤懷裏,大聲說:“魏少,你先幫我保管一下,我有點事兒要走!”


    話音未落,就穿著高跟鞋快步離開了,轉眼就沒影了。


    突然又折回來,找到了自己的手包,笑嘻嘻地再次跑出去,道:“我明天休假哦!”


    她就像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離開。


    魏司澤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風吹起的塵土,隻能隨風飄蕩,卻不能和她同行。


    ---


    虞婉攔了輛車,告訴司機目的地後,一上車就開始對著化妝鏡急急忙忙補妝,既怕車子會開得過快沒時間整理儀表,又嫌它太慢好像在延長一個月來的想念。


    心思翻滾不停,但在見到了那人的時候忽然變得含蓄起來。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夕陽灑在地上顯得有些昏暗,路燈已經開始發光。


    男人靠在車邊,麵帶微笑看著她。


    “很久不見啊。”


    兩人刷卡上了樓,在電梯裏的門還沒結束就被家門隔開了。


    霍楚宴緊緊擁著虞婉,幫她解開寶寶。


    霍楚宴用手指輕輕劃過麵料,低聲問道:“新買的衣服嗎?”


    第二天醒來,虞婉發現霍楚宴已經離開了。


    他不是個會因私情而忽略工作的人,紐城的工作還沒有完成,昨晚特地趕回香港陪她,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關懷了。


    房間裏麵變得空蕩蕩的,虞婉披著被子呆呆地坐了起來,仿佛還能聞到床上留下的他的味道。


    她扭頭一看,床頭櫃上有一張便簽紙,上麵是霍楚宴流暢優雅的筆跡。


    “沒設密碼。”


    他這樣寫道。


    便簽下麵還放著一張黑色的銀行卡。


    虞婉馬上給霍楚宴打了電話。


    電話沒兩下就接通了,霍楚宴的聲音依舊溫和,“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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