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二十歲左右的人,可他就怎麽也比不上虞婉能扛。


    屋子裏麻將的聲音嘩啦嘩啦地響著。


    魏司澤麻將玩得不太好,又有點心不在焉,結果就成了輸得最多的那一個。


    本來打算找個時機停下來,誰知道段斐從香港回來了,站在旁邊盯著牌局,魏司澤怎麽能讓位置被搶了?


    困得睜不開眼也隻好熬了個通宵。


    段斐不懂四川麻將,跟著又熬了一晚上,第二天的白天沒出現。


    魏司澤趁機拉著戴偉玉想要休息,不過虞婉和岑縝已經上了頭,一撥撥的人都被熬走了,愣是不吃飯不睡覺地打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後,兩個人終於從牌桌上下線直接躺進了醫院。


    被推走前,虞婉躺在了轉運的床上豎著自己大拇指用著一口格外流利的成都話說:“這麻將打得真爽!”


    魏司澤是真的佩服。


    虞婉年輕,因此在醫院裏麵掛了一天的水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岑縝年紀大些,身體狀況不如年輕人,因此在醫院裏躺了整整三天才覺得稍微好點了。


    醒來的第一句就是,“太過癮了!”


    魏司澤:……


    他是真的不明白。


    段斐看到岑縝這個反應,心裏想挑事的那些話也隻能憋回去。


    這幾天他也沒少給戴偉玉臉色看,但不知這裏人神經是不是都有點特別,還是戴偉玉早就鐵了心要當寡婦,麵對他的挑釁也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老頭子早晚都是要死的,開心一點有什麽不好?”


    段斐:……


    搞不懂。


    岑縝在床上麵打了個手勢示意要起來,魏司澤很有眼力勁兒地趕忙上前幫忙。


    病床緩緩升起,岑縝首先對段斐說:“段總,這一段時間沒能好好地招待你,待會兒讓你嫂子買兩斤的臘肉來給你嚐嚐,還請務必不要客氣。”


    盡管他們幾乎是同時到的,但他卻隻對著自己發逐客令,段斐一下子就清楚自己輸了。


    他歎了一口氣問道:“岑老師,我想知道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對?”


    岑縝搖頭,“段總,不是你不夠好,隻不過我們之間沒緣分而已。”


    粵港人講究風水,生意人卻不相信緣分這回事。


    段斐仍然覺得璞酌給出的條件更加誘人,於是說道:“如果是因為福利問題,我也可以繼續再加的,我真的非常敬重岑老師,絕不會虧待你的。”


    岑縝笑著搖頭,“金銀財寶,帶不來,帶不去。”然後做了個手勢,道:“我已經六十一了,看得很開了。再說,我真正想要的,段總恐怕做不到。”


    段斐認真地說:“您可以提出來。”


    岑縝笑了笑,“段總願意陪我連續打三天的麻將嗎?”


    段斐:……


    魏司澤默默地瞄了虞婉一眼,隻見她安靜地坐在凳子上剝一根香蕉吃,那是剛剛戴偉玉給她遞過去的零食,隻有她才有這樣的待遇。


    段斐無法接受,“就是因為這個?”


    岑縝搖了搖頭,“段總還是請回吧。”


    段斐站了一會兒,最後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岑老師,雖然這次沒能合作,但我依舊非常敬重您,也希望將來還有機會合作。我會離開了,您好好照顧自己。”


    他不再多言,向璞酌兩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岑縝轉向虞婉說:“丫頭,把合同拿給我看看。”


    虞婉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故意裝模作樣地說:“合同?我們都還沒準備好呢,你得等會兒。”


    岑縝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看向戴偉玉說:“那你趕緊去找段斐過來幫忙。”


    戴偉玉伸手假裝打他,虞婉在一旁哈哈大笑,隨即從包裏掏出一個平板電腦,“騙你的,現在用電子合同,這是最新的玩意兒,很先進吧?”


    岑縝又是一陣氣憤,“你以為我不上網啊?”


    虞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魏司澤也跟著笑了。


    整個房間氣氛不錯,虞婉坐著剝橘子,雙腳一晃一晃。


    魏司澤看著眼前這位平時難得見到如此活潑的女孩兒,感到些許驚訝。


    他一愣神,就被岑縝拍了一下手背,“嘿,別發呆了,繼續解釋事情吧。”


    虞婉幸災樂禍地捂嘴偷笑。


    魏司澤無奈至極,覺得像是給自己招來了一位難以搞定的小仙女一樣。


    處理完老人簽署文件的事宜後,兩人坐在座位上休息。


    其實他們還有很多事要辦,可奇怪的是,兩個人突然都有點茫然,不清楚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老頭躺在床上,突然開口道:“外麵下雪了。”


    兩個人齊齊轉頭看向窗外,隻見雪花漫天飛舞,好像特別慢的雨滴在空中飄揚。


    岑縝對著虞婉說:“城裏的雪落到地上很快就化了,但如果咱們往西開車走個五十公裏左右,就能看到厚厚積雪。既然都來了,不如去瞧瞧吧。”


    虞婉看著他,輕輕點頭,把手中的平板電腦放回背包中,將還散發著橘香的手塞進口袋裏,“那明年再見啦。”


    岑縝沒什麽表情變化,隻是簡單點了點頭。


    戴偉玉揉著眼睛,“不要急著離開呀,馬上就冬至了,我這兒正準備做熏肉,川蜀地區的臘味可是有名的好吃,你們不嚐嚐真是可惜了。”


    虞婉留下了自己的聯係電話和地址,態度強硬地說:“那就給我寄一點過來好了,記得多多益善哦,不然我下次可不來幫忙了。”


    戴偉玉想挽留她卻找不到更合適的詞語,隻能握緊她的手道:“但再怎麽說也沒新鮮出鍋的好吃嘛。”


    “真的不能再待一會兒了嗎?”


    虞婉輕柔地為她擦去淚水,“以後還有很多見麵的機會呢。”


    戴偉玉忍住不舍,在路邊對他們揮手告別。


    車子漸漸遠行,直到身影模糊不見,魏司澤側頭看著一言不發地靠在了椅背上沉思的虞婉,稍微抿嘴思考片刻後問道:“剛才岑老師提到往西邊五十公裏便有好多雪,要去看一看嗎?”


    “去看看唄。”


    “那咱們這就出發吧。”


    雖然天氣有些冷冽,不過戴著偉玉拉緊外衣再次回到病房內,房間裏恢複以往的寂靜,這樣平靜的日子仿佛才是常態;而剛才他們的相聚反而像一段熱鬧而又短暫的夢境。


    戴偉玉問道:“小虞走了,你聯係過小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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