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難纏的人,趙言樂的自己躲在角落享受清靜,其他人沒有王源潭那麽沒有眼力見,就算過來搭話也都是平和不帶刺的。


    等到鹿鳴宴開始趙言才愜意的隨著大夥一塊進去,因為沒來過這種高檔的宴會,趙言時刻在心裏提醒自己萬事都要謹慎些,今天來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可不是他一個剛剛考上舉人的無名小卒能得罪的。


    秉持著低調的原則,找到自己的座位趙言便先落座,有人過來打招呼他就禮貌微笑回應,其餘時間就靜坐暗暗觀察。


    大人物都是後麵才出場,怕喝多茶水要出恭,趙言連桌上平時他都喝不到的名貴茶水都不敢多碰,隻是嘴唇微抿了一下,好讓嘴皮沒那麽幹燥。


    在場的舉人都在四處交際著,大夥心裏頭都跟明鏡似的,現在考上舉人已經擁有了做官的資格,要是真論起來都算是競爭對手,因而互相商談時講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互相誇讚對方同時保持謙虛。


    趙言沒有同人打交道的心思在,他厭煩戴著麵具去社交,寧願自己安靜待著。


    起碼這樣自在。


    在場跟趙言抱有同樣心思的隻有楊逸之,不過跟趙言這種幾乎沒人認識的情況不同,楊逸之那裏可是有絡繹不絕的人想要套近乎。


    來的可是吏部尚書的公子,但凡能攀上這個關係,以後的官場路都基本鋪平了,隻要自己不作死,一輩子都能靠著官職謀生。


    因此自打楊逸之出現以後,他立馬就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他應付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心裏隻剩下滿心疲憊。


    因為祖籍在這楊逸之才會回來考試,不然他也不會回來,自打他家從他祖爺爺那輩開始發跡,楊家老宅基本都是閑置的狀態,祖墳都遷走了,對於郡城楊逸之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


    不過是回來考場試而已,考完他就要回京城了,那裏才是他要大展身手的地方。


    至於郡城這個不起眼還貧窮落後的地方,他離開也就忘記了。


    微笑著打發走妄圖又跟他攀關係的人,楊逸之重重呼出一口憋在心裏的濁氣,他沉默的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之後便開始盯著某處開始發呆。


    緊繃的心弦總算可以放鬆一二,他非常珍惜。


    其餘的人看楊逸之臉色不好也不敢撞到槍口上來,楊逸之這才有了片刻安寧。


    現場很吵,嘰嘰喳喳的聲音一直不絕於耳,趙言第一次發現男人居然這麽囉哩巴嗦。


    不是都說舉人特別有架子不輕易開口的嗎?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架子是假的,廢話特多是真的。


    被迫聽了一堆沒營養的互相吹捧的話,趙言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聽的起繭子了,要不是要注意行為舉止,他都恨不得立馬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


    淨耳行動,他肯定充當第一人。


    “翰林院侍讀學士柳文州,馬正德到……”


    大佬駕到,眾人紛紛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以著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就怕失儀。


    讀書人都重臉麵,一個個都掛上標準的微笑迎接諸位考官的到來。


    “拜見大人。”眾人一邊行跪拜禮一邊異口同聲道。


    “平身。”柳文州作為本次出席官職最高還是本次鄉試的主考官,這句話由他來說最合適不過。


    “謝大人。”


    趙言早就提前訓練過禮儀,就怕今天會出錯,幸虧他勤學苦練沒偷懶,今天禮儀他一點都沒出差錯。


    鹿鳴宴自然少不了考官他們開口提點考生們幾句,舉人們也愛互相切磋,想要在考官麵前出風頭的人比比皆是。


    就比如王源潭。


    他是今天第一個想要展示自己的文采的,直接效仿曹植的七步成詩,那詩一做完立刻贏得滿堂喝彩,就連考官們臉上的笑意都多了幾分。


    自己想要的效果達到了,王源潭激動的連敬幾位考官,考官對這種場麵早已見怪不怪,個個都是笑著嘴唇微微碰了一下酒杯就當完事,隻剩下王源潭一杯接一杯的喝個不停。


    這事是他先挑起的,考官們地位在那裏,不管他們做什麽在場都沒人敢說他們做錯了,可王源潭不同,他不過是亞元而已,前頭還有個解元壓著呢,不算是什麽多麽出彩的人。


    更何況考官們都出身翰林,那裏都是臥虎藏龍的地方,狀元榜眼都紮堆,隨便遇到一個都可能是某年的狀元榜眼,而且翰林可謂是天子近臣尊貴的很,區區一個亞元他們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今天的酒度數不算高,趙言同樣喝了幾杯都沒覺得有什麽感覺,相較於他之前喝過的酒,這個酒更純口感更佳而已。


    不過在趙言看來,喝完他依舊有種酒裏摻了水的感覺。


    喝不醉的趙言麵色如常,就算是湊近觀察都不會被人發現喝過酒,他喝酒就跟喝茶似的自在。


    不過王源潭就不一樣了,他酒量淺還非常沒有自知之明,幾杯酒下肚後臉紅的跟剛下油鍋的蝦,整個人臉色通紅通紅的。


    但他不知是要麵子硬撐著,還是真的不知道現在自己特別上麵,他還在嚷嚷著“再來一杯,學生敬諸位大人。”


    考官們但笑不語,對於眼前這場不起眼的鬧劇他們根本不在意,想要在他們麵前顯擺自己才識的人數不勝數,偏偏有些人還不知道自己用錯了方式。


    錯誤的方法繼續做錯的事,非常容易讓人心裏厭煩。


    可麵前的人好像比較遲鈍,絲毫沒有發現他們的耐心即將耗盡。


    王源潭敬過去的酒上座的考官們無人響應,現在氣氛非常微妙,好幾個膽小的舉人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王源潭被風一吹,酒意散了些才意識到自己猖狂了,他的雙手還舉著酒杯對著上麵的考官,一旦對上考官幽暗無波的眼神他就怵的慌。


    手已經舉的僵硬,王源潭一咬牙直接幹了一杯酒,因為太緊張他還被酒嗆到了,那酒一下在他喉嚨裏開始炸開,他喉嚨裏的癢意直接如同龍卷風一般襲來,抑製不住的咳嗽讓他憋的眼底泛紅,生理淚水已經盈滿眼眶,整個人看起來都特別狼狽。


    “學生先……咳咳咳,幹……為敬咳咳咳。”


    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完,王源潭已經咳的直不起腰了。


    柳文州看的眉頭緊鎖,實在想不到還有人能如此犯蠢。


    “退下吧。”柳文州不耐煩的開口。


    王源潭如同大赦,他急忙暈乎乎的退下了,等坐回自己的位置時他已經全身都是冷汗,暖和的風一吹過來他卻覺得寒風入骨。


    “人怎麽可以捅出這麽大的簍子,真不知道是出風頭還是出糗。”趙言看熱鬧不嫌事大,王源潭這種囂張愛出風頭的性格就得被治治,不然總是迷之自信覺得自己全天下最厲害,總愛端著副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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