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們熱情上前,擁著老道走向綁縛柳氏的地兒。


    “道長,快收了她,最好把她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馮氏頭發散亂,小跑著到老道士麵前,“撲通”跪下來,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嚎陸氏的惡行。


    老道士手持拂塵,眼睛微眯,右手隨著馮氏的話不停掐算,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道長,求您救命。”馮氏不敢扯老道士衣袍,隻不停控訴哀求。


    老道睜開眼,原本溫和慈祥的神色倏地一變,看向馮氏的目光深邃而凝重。


    “她非是惡靈,且上天有好生之德,老道修行不易,不能為施主的私心惡念增造業力!”


    馮氏大急,三太奶收拾不了陸氏。


    來了個道士能收拾陸氏,這人又軸的很,不肯相助。


    這該如何是好。


    馮氏對道士的話充耳不聞,隻不停哭求,隻要老道把陸氏打的魂飛魄散。


    一旁的村人們雖覺得不厚道,然死人終歸要給活人讓路。


    且陸氏今兒的表現,也讓他們毛骨悚然,若一個不小心著了道,家裏誰犯了忌諱被上了身,豈不糟糕。


    於是紛紛開口,幫著馮氏勸老道出手。


    老道一甩拂塵,歎一口氣,道:“罷了,老道我就破一次戒,隻施法耗費法力,老道我孑然一身,恐耽擱後續雲遊修…行………!”


    馮氏聞聽老道士願意出手,喜極而泣,忙開口催逼老道快快施法。


    老道士手持拂塵,姿態飄然,巋然不動。


    三太奶盯著老道良久,開口道:“讓人家出手,你得上供。”


    老道士一甩拂塵:“驅邪須得請老祖上身,勞煩老祖出手,事後老道得供香火感謝老祖庇佑。”


    這事村裏人熟,以往村裏人請三太奶驅邪,治病都是這個流程。


    他們懂。


    於是村人們忙催促馮氏回家拿銀錢。


    待馮氏哆嗦著拿出一吊銅板,捧到老道士麵前。


    老道士點著麻線串成的銅板,慈眉善目輕輕搖頭。


    馮氏心裏一緊,驚呼:“這些還不夠,我家窮困,沒那麽錢。”


    老道士朗聲道:“非也,是太多了,一半就好,老道我隻把她驅離出去,若你堅持讓她魂飛魄散,還是另請高明吧!”


    馮氏一愣,一時間不知該喜該憂。


    喜的是省了一半銅板。


    憂的是沒把那賤人打的魂飛魄散,過後她又作亂該怎麽好。


    “能不能用桃花釘,把她釘在墳裏。”馮氏不甘心之餘,也實在是怕了。


    老道士正色道:“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我觀這陰靈有些功德之氣,可見她生前是個善人,如此折磨於她,不出三年,她就真成惡鬼,若是桃花釘再鎮壓不住,你們村的老老少少,就等著給她陪葬吧!”


    在場眾人一聽,頓時大驚,開口就開始喝罵馮氏。


    讓她閉嘴,莫要害死村裏人。


    且這事歸根結底也是馮氏自個惹出來的,也就是陸氏死了,若是個活人家被偷,不把賊人屎尿揍出來,她怕是不知道厲害。


    待聽老道士說隻要不招惹陰靈,就無事後,村人們大鬆一口氣。


    “老道還是那句話,她非是惡靈,身上還有功德之氣,不但不會傷人,若平日提及言語恭敬些,還會享受一絲半點的福蔭,這些福蔭短時間看不出,待個三五十年,自有分曉。”


    眾人聞聽,連忙點頭,他們各家和陸氏大多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隻是不說陸氏壞話而已,簡單的很。


    老道見他們聽進去了,輕輕頷首。


    這些個人少碎些嘴,也能少得罪一些人,禍從口出,閉緊嘴巴,三五十年過去,自然少生閑氣,少和人吵嘴幹仗。


    和氣才能生財,如此,他也不算扯謊。


    若是今晨找他的蒙麵人知道他辦了這麽一樁事,也不知尾款能不能多給自己一些。


    老道手持拂塵,開始請神施法,一張張符咒貼到柳氏額前,柳氏淒厲猙獰的神色漸消,變得呆呆滯滯。


    在老道士暴喝一聲“走”後。


    柳氏軟軟倒了下去。


    老道卻是看也不看柳氏一眼,耳朵仿佛在聽什麽,片刻後,眼睛一路盯著村尾的方向,鄭重道:“你且安心離去,你的東西,稍後自會有人送還。”


    眾人疑惑,這是和誰說話,待想到什麽,神色大驚。


    “道長,我媳婦怎麽一直不醒。”容根抱著柳氏,著急道。


    老道士收回視線,從懷裏摸出一個碧色瓷瓶,從中倒出一粒褐色藥丸。


    “這是凝神固魂的丹藥,給她喂下去,片刻就醒。”


    容根感激不盡,接過丹藥,小心喂進柳氏口中。


    村人們一眨不眨盯著柳氏,隻見幾息功夫後,柳氏果然睜開了眼睛。


    她眼睛迷蒙,瞧著很虛弱,喃喃道:“我怎麽在這兒,什麽味兒,怎麽這麽臭。”


    三太奶輕咳兩聲,能不臭嗎,我潑了你滿滿一竹筒陳年發酵的黑狗尿。


    村裏人圍著柳氏問東問西,柳氏搖頭,對眾人提出問題俱都一無所知。


    “我收拾好鍋灶,掃了院子,喂完豬,就睡下了。”她來來去去就這一句話。


    “道長,還請來家喝杯茶歇歇腳,今兒多謝您出手相助。”


    容根眼裏滿是感激,若不是道長,他媳婦兒還不知如何了。


    “多謝施主好意,老道自在慣了,就不叨擾了。”


    他說完就要走,臨走之前又看一眼馮氏,嘴裏喃喃道:“奇怪……”


    馮氏一個激靈,莫非她有什麽不妥,她打量自己一遍,麵上滿是惶恐。


    老道安慰道:“施主莫要擔憂,我觀施主麵相,該是一生無憂,吃喝不愁,子孫滿堂的好命格,隻不知為何天庭蒙上一層陰影,變得晦暗,讓施主的運勢都受了影響。”


    馮氏聽到自己命格如此之好,頓時精神一震,待聽到自己的運勢受了影響,笑容還沒掛上就滿心焦慮。


    忙問老道士有啥破解之法。


    老道有些為難:“這個我得開天眼才能窺得一二,隻泄露天機,怕是會遭反噬,施主若真要知道,須得把老道承受的因果,轉嫁到自己身上。”


    “如何轉嫁,請道長指點。”馮氏迫不及待,一心想知道天庭晦暗的原因,好讓自己吃喝不愁的好命格撥亂反正。


    “簡單,我給施主算上一命,咱們銀錢兩清,施主花費了銀錢,這份因果自是施主承擔。”老道一甩拂塵,聲音清朗,目光澄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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