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耳山,一處小院內,周成突然驚坐而起,嚇出一身冷汗。


    周成環視一圈,發現是宗門獎勵給自己的房間,頓時意識到自己回來了,安全的回到玄清宗,回到了自己家。


    周成閉眼捂頭,平複自己正在急跳的心髒,慢慢回想自己暈倒後的事情:那日大概傍晚時分,他又清醒了過來,傷勢又好了大半,但周成能感到那枚花瓣的藥力已經沒了,剩下的傷勢隻能慢慢恢複。看著快要落山的夕陽,周成頓時心急起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並無自保之力,隻能憑借勉強的方向感往宗門入口營地的方向走,可惜他的方向感不怎麽樣,走了半天都沒走到,隻能停下休息。他把儲物袋丟的太早了,隻能忍饑挨餓。一夜過去,雖然沒有遇到其他危險,但他感冒發燒了,痛苦不已。他撐著最後一口氣,暈暈乎乎地走回到了宗門營地,便直接暈倒,偶爾醒來,也是意識不清,沒有多少記憶。


    ……


    半個月過去了,周成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但他並不想讓人知道,於是躺著床上,繼續裝病。


    這半個月靠著他的父母和其他一些人,周成知道了很多外麵的消息,比如說他正式成了外門弟子,比如說這次外門弟子死傷慘重,他的舍友全都死掉了,連王峰也死了,陳景欽倒還是活著,但失去了一隻手臂,這樣說來他在他們這一批人中還算比較幸運的。


    幸運的當然不止他一個,還有一些弟子幸運地活了下來,修為突飛猛進到了練氣五、六層,並且有幾個得到了真傳的青睞,被收做仆人,這引得一大群外門弟子羨慕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至於死掉的那些弟子,沒有多少人關心。


    周成現在還記得周父談論那些死掉的弟子時的表情,滿臉嫌棄,恨不得踩上幾腳,還囑咐周成千萬不要學那些死人,被周母吐槽了幾句才反應過來,發現原來自己孩子還挺了不起,於是誇了幾句,順便問了一下周成跟那些真傳熟不熟,有沒有門路進入內門,嘮叨了半天,總的來說就是想攀龍附鳳。而周成心中煩悶,連一點回應的心思都沒有,於是一句話也沒說。


    於是那天之後,周父逢人就吹噓自己孩子如何如何厲害,還認識內門真傳,有望被長老收入門下,反正怎麽厲害怎麽說,剛好這段時間確實有類似的事情,於是真的有人信了,惹得周成被圍觀了好些天,連陳輕舞也重新叫起了‘哥哥’。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周父的話是吹牛皮,因為時間過去這麽久,其他弟子的事早已塵埃落定,而周成的事還是沒有著落,並且也沒有什麽真傳或長老派人來看望他。


    至於周成,他對此事一直保持緘默,他沒有心思回應他父親惹起的波瀾。


    不過陳輕舞倒是一直叫他‘哥哥’,不是因為周成有多帥,而是因為周成成了玄清宗的弟子,與周父周母那種不同,是正式的,有編製,有月俸,過年過節還有禮品,買房還有補貼,哪怕周成現在受傷了不工作,每月還是有足額的月俸發放。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周成在秘境之行竟然賺到了一個大功,兩個小功,這個才是他吸引陳輕舞的主要原因,要不然單憑玄清宗正式弟子的身份,還不足以讓陳輕舞這個小丫頭隔三差五地跑來噓寒問暖。


    其實對於宗門給予的一個大功,兩個小功的獎勵,周成有些意外。當時在那雙方對峙的戰場上,可能對真傳來說也就是內門比試的程度,但對周成這些外門弟子來說,就是關乎性命的搏鬥。尤其是周成,不僅要磨練自己的新劍法,還要時刻關注真傳之間的鬥法,一心二用被他用到了極致,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殺人,殺了多少人,他隻是模糊的記得應對各種劍招時的感悟。


    現在回想起來,周成也隻是記得自己確實是砍了很多靈霄宗弟子,但印象更深刻的是四次躲避靈霄宗真傳的攻擊,那四次攻擊差地讓周成當場殞命,哪怕是到了現在他還是後怕不已。


    按照周成的估算,他在戰場時的表現,給他兩個小功就算是多的了,他並不是懷疑宗門評定功績的公平性,隻是實在是想不到那個大功的來源。他試著想了想,張岩濤、李真傳、羅嶽獸,但感覺都差點意思,後來他索性放棄思考,心安理得接受這份大禮。


    當初隨著周成一起回到這個小院裏的還有宗門許諾的儲物袋和法劍,當時周成昏迷著,儲物袋被周父拿走了,法劍被他二哥拿走了,他大哥來晚了一步,什麽都沒得到。


    周成想要要回儲物袋,被周父拒絕了,美其名曰替他保管,周成強行要求,想要回宗門發放的儲物袋,但還是被周父毫不留情地拒絕,甚至放狠話要斷絕父子關係。周成當時有傷在身,而且周母就在旁邊,沒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想要要回丹藥、符籙和元氣石,周父還是一點都不給,周成氣的直接想要反過來斷絕父子關係,好在在周母的斡旋下,周父還是給回了部分丹藥給周成。


    周父因此也心痛不已,再也沒來看過周成,反倒是陳輕舞,來的越來越勤,大有他們才是一家人的架勢。


    周成為了裝病,愣是三個月都沒出院門,連劍法都放下了,整天就躺在床上發呆,躺的腰酸背痛才起來再屋內走走,真的做到了連自己都騙的地步。


    這天,周成終於走出小院,前往主峰拜訪李真傳。一天前,周成借要拜訪張岩濤、李真傳的名頭,終於從周父手裏頭拿回部分丹藥和符籙,至於元氣石和儲物袋,周父是一點都不給,周成心知是拿不回來了。


    毫無意外,周成連兩位真傳的麵都沒見到就被攔了下來,他對此心知肚明,主要目的也不是真的去拜訪,而是為了了解一下各方麵的信息。


    據說兩人回來不到半個月就築基成功了,隻不過李真傳現在還成了內門執法小隊的隊長,前途一片光明,而張岩濤則在半個月前外出曆練去了,歸期不定。


    這兩則消息讓周成徹底安心,這說明他之前吃那枚花瓣不是天地靈物,而他偷吃的事確實沒人知道,從此他可以自由自在地行動,不用再擔心這擔心那。


    放鬆之下周成來到了寶靈峰附近的修真坊市,豪氣地從正門進去了一回,也沒買什麽東西,隻是東逛逛,西逛逛,順便把手裏的幾張符籙換成了元氣石。


    這日之後周成時不時都會偷偷去那修真坊市逛逛,偶爾從正門進,大多數時候都是從小路進去,進去之後他基本上隻閑逛不買東西,隻有兩次他買了一些情報,花了他兩枚元氣石,讓他肉痛不已。


    而他和陳輕舞的關係也越來越好,雖然他認為自己早晚要出去尋找仙緣的,但麵對一個成天到晚叫你‘哥哥’的年輕貌美小姑娘,誰能一直黑著臉,所以哪怕知道陳輕舞心思不純,周成還是很開心有這麽一個小妹妹時不時來看望他。


    他也重新撿起自己的劍法練了起來,隻是現在他一般隻做基礎訓練,不再練習各種劍招了。


    一般而言,像周成這種正式外門弟子都是有師父的,但周成他們這批弟子比較特殊,雖然宗門給了他們一次機會,讓那些長老多帶幾名弟子,但周成那時‘臥病在床’,剛好錯過了,所以至今周成依然沒有師父,有的隻是那些教他們基礎知識的老師。


    經過秘境之行的洗禮後,周成放棄了一切花裏胡哨的劍招,轉而專注起自己的感覺,憑感覺揮劍,並且每一劍都拚盡全力。至於他之前的劍法,隨著周成憑感覺練劍練的越久,周成忘掉的越多,周成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的劍法了。


    本來這也沒什麽的,可是宗門大比快要開始了,他總不能一上來就砍死自己的同門吧?但他確實忘記之前所學的劍法了,哪怕隻是想想,周成身體都會感到膈應,有一些排斥反應。


    但沒辦法,周成沒有多餘的符籙,也不怎麽會其他兵器,並且他還覬覦大比前十的獎勵,所以他隻能把剛扔掉的劍法撿起來。


    於是這日,周成讓陳輕舞在他麵前練劍,美其名曰幫她把把關,指點一下她,實際上卻是他要重新學宗門劍法,讓對方來演示一遍,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竟然忘了宗門劍法,而且還是最為基礎的入門劍法。


    陳輕舞練了兩遍,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她也不知道什麽地方不對勁,但她眼睛一轉,很快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於是很快哎呀一聲,棄劍倒地。


    “哥哥,疼,我好像扭到腳了。”陳輕舞淚眼朦朧,略帶嬌氣的音調很是誘人。


    “唉!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周成瞬間‘中計’,哪怕他明知道她是假裝的,他還是心甘情願地中計,上前替她擦拭眼淚,還一邊替她揉腳。


    “哥哥,我疼!”陳輕舞嘟起嘴。


    “乖,不疼!”周成繼續揉。


    “哥哥!”陳輕舞繼續撒嬌,想要依偎進周成懷裏。


    周成很快回過神來,收回雙手,輕輕推開,慢慢把她扶起來道:“好,乖,不疼,來,我陪你一起練劍。”


    他說著就撿起劍放入她的手中,並將她擁入懷裏,握著她的手一起練起了劍。


    陳輕舞有點懵,這劇本好像有點不對,不過事情大體還是按照她的想法推進,於是一邊開開心心地被占便宜,一邊帶著周成練起劍來。


    周成也很開心,兩人對視一眼,各懷心思,很快又黏在一起舞起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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