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雅君的話擲地有聲,讓崔夫人和崔琳琅越發心虛。


    秦明朗點了點頭,衝家丁點頭道:“來人,把人帶上來。”


    家丁應聲離去,不一會就見幾個侍衛押著幾個人上來。


    幾人一進來就心驚膽戰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秦明朗看著他們,冷聲說道:


    “今日當著大家的麵把你們知道的事情,做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否則必將嚴懲不貸。”


    秦明朗畢竟是上過戰場,踏過屍山人海的人,此時氣勢一出,感覺周身的溫度都降了很多。


    幾人戰戰兢兢地說:“是。”


    其中一人跪地,首先開口:


    “奴婢翠兒,是侍郎府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


    崔夫人和崔琳琅聽到這個名字,眼瞳一縮,心中慌亂不已,翠兒怎麽還活著?


    她不是在回老家的路上死了嗎?她怎麽會在這裏?


    壓住心中的恐慌,崔夫人上前拉住翠兒的手,眼含淚水說:


    “翠兒,真的是你,當初你說大小姐不在家裏了,想求我的恩典放你回家,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就快四年了。”


    翠兒瑟縮著抽回手,低著頭沒說話。


    秦明朗看著崔氏,冷冷地說道:


    “崔夫人要敘舊,待會有的是時間,現在先讓翠兒把事情交代清楚。翠兒接著說吧!”


    翠兒應聲,咽了下口水,接著說:


    “是。自從大小姐被接回府裏,二小姐嫉妒大小姐的美貌,又嫌大小姐占了嫡出的位置,一直不想讓大小姐找到一門好親事。


    夫人也把大小姐看成眼中釘,想讓大小姐嫁得差一點,又不想自己被人詬病容不下大小姐。於是想在府外算計大小姐失去清白。


    真好當時尚書府舉辦賞花宴,夫人和二小姐就合計著讓大小姐在賞花宴上出醜,這樣大小姐指定嫁不了高官顯貴家庭了。


    賞花宴當天,二小姐給了我一包春藥,讓我在她跟大小姐在涼亭喝茶時,把藥下在茶裏,她借口離開後,趁大小姐發作時,我再去找府中小廝,讓他去涼亭找大小姐撕扯在一起,到時候二小姐就可以帶人來捉個現形。


    那日,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隻是等二小姐帶著一眾小姐道涼亭時,並沒有見到大小姐和小廝。


    那日回到崔府,大小姐一夜未歸。


    夫人和二小姐就以大小姐不知檢點徹夜未歸為由,跟老爺說了,老爺一怒之下,關了大小姐一個月禁閉。


    誰知過了幾天,大小姐就被診出懷孕。


    老爺在夫人的攛掇下,把小姐趕出了家門。”


    崔玲瓏聽著翠兒的講述,雖然自己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可是心裏還是免不了劇痛,自己一步步走來的傷口,又一次被撕開,暴露在大家的視線裏,她忍不住淚流滿麵。


    秦明朗聽著當年發生的事情,看著痛哭的玲瓏,心疼到無以複加。


    他上前,輕輕地把崔玲瓏擁在懷裏,拍著她的後背說:


    “不哭了,不難過,有我在,以後一定不讓你再難過了。”


    崔玲瓏窩在秦明朗的懷裏,點點頭,說:


    “我不難過,隻是想到以前的日子有些感傷罷了,我沒事。”


    想到身邊還有一眾夫人小姐,她從秦明朗的懷裏掙脫出來,有些泛紅的眼睛泛著溫柔的光,跟秦明朗說:“先讓他們說吧!”


    秦明朗拉著她的手,對翠兒說:“接著說。”


    翠兒應聲接著道:


    “大小姐被趕出家門後,我有些於心不忍,就躲在角落裏偷偷看著她。


    誰知她還沒走出巷子,就被夫人身邊的管家從身後敲暈了,隨後出來兩個人,將大小姐裝到袋子裏,扛走了。


    我當時嚇得要死,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告訴第二個人。


    大小姐走了,她的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得換個地方做工。


    夫人和二小姐怕對大小姐事情知情的人會泄露秘密,就找到我,問我離開崔府還是繼續留下。


    我想到大小姐的遭遇,不想留下,就求了夫人的恩典,想回家。


    夫人很和善地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守口如瓶,不要對外人說半個字,還貼心地派當時用來玷汙大小姐的小廝送我回家。


    我感激夫人給的銀子,謝恩後就啟程了。


    半路上,我們在廟裏借宿時,我烤火時看到身後有個影子正舉刀砍向我。


    我躲過他的刀子,問他為什麽殺我,他說是夫人和二小姐的吩咐,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要怪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我嚇得要命,拔腿就跑,被追到了一個懸崖邊上,退無可退,我隻能選擇跳崖。


    也是我命大,跳崖後竟然掉在一個深潭裏,借著自己從小生活在河邊,水性很好,我才逃過一劫。”


    她抬頭看向旁邊跪著的人,一眼就認出了當初追殺自己的小廝,指著他激動地說:


    “是他、是他、就是他,當年追殺我的就是他。”


    被指認的小廝,看著死而複生的翠兒,早就蒙住了,他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翠兒接著說:“可能是那個小廝覺得我一定必死無疑,我從崖下逃脫以後,回到老家,起初還戰戰兢兢不敢露麵,過了半年也沒見崔府有人來找,就安心地生活了下來。


    奴婢知道的就這些,請大人明察。”


    崔夫人看翠兒把一切都招了,心中存有一絲僥幸,她氣憤地說:


    “翠兒,想不到你恩將仇報,居然給我扣這麽大一個屎盆子。”


    她看向秦明朗說:


    “秦小將軍,莫要相信她的話,她就是記恨我沒有留他給老爺做妾室,才攀咬我的。”


    聽完她的話語,翠兒氣憤地看了崔夫人一眼,從袖袋裏拿出一個袋子,倒出來一看竟是銀票和銀錠子,她恨恨地說道:


    “這是當初夫人給我的一百兩,五個銀錠子和一張五十的銀票,當日我從崖下逃脫以後,覺得日後或許能用到這些銀子,就存起來一直沒敢花。”


    她看向秦明朗說道:“大人可以看看上麵有崔府的標記,一眼便知真假。”


    崔夫人看翠兒把銀兩都拿出來了,對著大家就說:


    “怪不得當初玲瓏被趕走時府裏少了一百兩銀子,我還以為時玲瓏離家時帶走的,沒想到竟是你這賤人偷的,秦小將軍,此人的話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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