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馬金幫幫主


    離開常山縣城十幾裏,便進入了常山山脈,穿過常山,折而向東,再行60裏左右,便可到達龍遊縣。


    沿著山腳,走了五六裏,前麵出現了一片樹林,還未走近,樹林中就衝出幾十人,為首一人,大聲叫道:“小子,看你還能往哪逃!”此人正是昨天在馬金河貨船上喝斥趙朗的那聲音洪亮之人。


    趙朗心下暗歎,自己本想著悄悄離開,免得多造殺戮,誰知這夥人還是不知好歹,已是兩次吃虧了還不死心,來這裏半路攔截,也算他們倒黴。


    當下掏出五十兩銀子,交給馬夫,道:“老人家,你這馬車我買下了,前麵有山匪搶劫,你快快逃命去吧。”


    那馬夫接過銀子,二話不說,跳下馬車,轉身便逃。


    趙朗又對車內王素主仆道:“王姑娘,前麵有惡人擋道,你們在車內不要下車,等我把惡人打發掉再上路。”


    王素已見過趙朗兩次出手,心裏對趙朗信任得很,輕聲道:“辛苦趙公子了,趙公子小心。”兩人仿佛是商量著午飯吃麵還是吃粥的小事,對著強人,一點也不慌張。


    趙朗策馬緩緩上前,用手杖指著馬金幫眾人道:“我乃江州大俠,江湖人稱‘玉麵郞君’趙天定是也,你等為何窮追不舍,對我們糾纏不休?”他對馬金幫追著王素疑惑不已,想要問個明白才動手。


    王素聽得趙朗自稱“玉麵郎君”,想到他那黑痣小胡子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馬金幫頭目聽到車內女子笑聲,頓時放下心來,心想眼線的情報沒有出現失誤,目標人物就在車內。當下笑道:“嘿嘿,說與你聽也無妨,有人出5000兩銀子托我馬金幫綁那兩位小娘子,我看你身手不錯,快快離去,我也不難為你。”昨晚斷手斷腳的同夥對他還是有影響的。


    趙朗問道:“是誰想要那兩位姑娘呀,這無怨無仇的,怎地就胡亂捉人呢?”


    馬金幫那頭目道:“盜亦有道,顧主的名字咱們是不會說出來的,你廢話少說,快快交人。”


    趙朗哈哈一笑,道:“那就受死吧!”說罷,策馬上前,三十多個賊人立即圍了上來。


    趙朗翻身下馬,手杖揮出,四名賊人倒地,搶過一根長槍,左手持槍,右手執木杖,刺、掃、砸、戳……如虎入羊群,無人人是其一招之敵,端的是威風凜凜。


    王素、小月看得是眼波流轉,心馳神往。


    三分鍾不到,馬金幫眾人就倒了一大片,餘下十來人魂飛魄散,如同見到惡魔般,“哄”的一聲,四散而逃。


    趙朗哪會留手!又手石子彈出,十幾名賊人跑不出二十米,便中石子倒下,連那頭目也被石子打斷了腿,大聲慘叫哀嚎。


    趙朗走近一個賊人跟前,指著那頭目道:“他叫什麽名字?是誰給你們5000兩銀子捉那兩個女子的?”


    那賊人看了看頭目,有點膽怯,猶豫著不敢應答。


    趙朗笑道:“好漢子,有骨氣,成全你。”手一揮,木手杖“啪”的一下把他的腦袋打爆,腦漿也流了出來。


    走到那頭目跟前道:“你想當好漢還是想活命?”


    那頭目嚇得麵如土色,連聲求饒,沒等趙朗發問,便如倒豆子般道:“大俠,別殺我,大俠,我說,我說。我是馬金幫幫主何晉,十天前,那婺州觀察副使袁藝找到我,說願出5000兩銀子托我們綁了王姑娘,然後送上常山別院。我貪圖那5000兩白銀,所以一路追蹤,但從未想過害王姑娘性命,求大俠饒命。”


    趙朗心下惱怒,怒道:“你他娘滴為了賺5000兩,害得我都沒辦法好好玩耍,又要救人,又要護送人,你一點都不講武德。”


    何晉一臉懵逼,心道我是強盜啊,怎的和武德扯上關係呢?


    趙朗道:“叫個人,馬上回去,拿5000兩來賠禮道歉。一個時辰內見不5000兩送來,我就把你們通通埋到這樹林裏作肥料。”


    何晉大驚,忙叫過一個雙腿沒受傷之人,取出一個信物,叮囑他交給賬房,必須一個時辰內拿出5000兩白銀過來,其他的不要多說。那人牽過一匹快馬,急馳而去。


    趙朗問道:“前天在馬金河上,那商船上的人怎麽樣了?”


    何晉道:“都被救上來了,那一處水流較緩,周邊經過的船隻較多,都救上來了。”


    趙朗又道:“滾去包紮吧,把屍體埋了。”


    馬金幫眾賊人如蒙大赦,趕緊互相包紮,掩埋屍體。他們知道這一次是撞上了鐵板,分外溫順,不敢有絲毫違逆。


    趙朗把何晉拖到馬車旁,對王素道:“王姑娘,這馬金幫的何大幫主深感之前有所冒犯,專程在此等候,要賠禮道歉。他說是一個叫袁藝的家夥叫他綁架你的,具體的情況你自己問吧。”


    王素剛剛見趙朗大發神威,知道這何晉是被脅迫的,心中好笑,便細細盤問事情原由。原來這婺州觀察副使袁藝今年二十七八歲,生性風流,在觀察使家中偶見王素,頓時傾慕,窮追不舍,幾次提親都被王父拒絕,於是利用王素從江州回婺州之機,出此下策,想要弄個生米煮成熟飯,其用心相當陰險。


    趙朗見再也問不出啥情況了,便叫何晉滾到一邊去,對王素道:“王姑娘,好在李護衛他們都沒事,但這袁藝心懷不軌,性情歹毒,始終是個禍患,你可要注意防備。”


    王素道:“在婺州我也不懼他,我爹乃是婺州觀察使,他袁藝隻是副使,待我回到婺州,稟報父親,再收拾他。”


    趙朗心中一跳,脫口道:“你父親是婺州觀察使王稟?”


    王素道:“正是。”


    趙朗心道:“這世界真小。”口中卻道:“怪不得你有軍隊護送。想來也真是巧了,我此次遊曆,正是想要去婺州找你兄長王荀一聚,我與王荀兄弟在江州是舊識,你應稱我為趙大哥。”


    王素驚訝道:“原來趙公……趙大哥是我大兄舊識,我大兄年前回了婺州,我在江州陪外祖母過了上元節後,才回婺州,不想又在途中得遇趙大哥,卻是巧了。”


    趙朗嗬嗬一笑,與王素聊起江州風俗趣事。原來王素舅舅乃江州大戶,做的是布匹生意,王稟妻子早亡,自己又常年帶兵在外,把王素托在舅舅家,王素長大後常在在江州陪外祖母。王稟原是汴京人士,前幾年被任命為婺州觀察使,王素於是便經常往來於江州與婺州之間,其兄也被老父安排進了江西書院求學。


    趙朗看著那張精致的臉,還是心有不甘,他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寫了“香江”兩個大字,指著兩個字問道:“小素,為兄想問你,你可曾去過這個地方?”


    王素看著地上的兩字,輕念道:“香江?小妹沒聽說過,這是在何處的大江?”


    趙朗再看看那張美麗得讓人憐惜的麵容,失望道:“哦,哦,這是大海東麵的一個小漁村,不是大江。”此刻,他終於死心,眼前的這個少女確實不是另一時空那個萬千青少年追捧的“玉女掌門”,她也不是由時間裂縫穿越過來的,她是真真實實的宋代之人。


    趙朗心神不寧,心緒零亂,好不容易才見到一個另一時空的熟人,卻不是心中的那人,難道自己在這宋代注定是孤獨前行?


    正精神恍惚間,一陣馬蹄聲傳來,趙朗轉身望去,是剛才去籌錢的賊人回來了,還帶來了位頭戴青絲帽的中年漢子。何晉怕趙朗誤會,忙解釋道:“大俠,那是我幫中的賬房。”


    接過何晉遞過來的5000兩白銀,趙朗打開一看,一半是金子,一半是白銀,合起來有一百多斤。趙朗把大包袱往地上一擱,道:“以後若再讓我見到你等為惡,定斬不饒,滾吧!”


    馬金幫眾人扶著傷員,抱頭鼠竄。


    趙朗走到馬車旁,把白銀包袱往車上一拋,笑道:“小素,你我橫槍立馬,聯手殺敵,打得馬金幫數百賊人丟盔棄甲,逼得他們賠錢道歉,來來來,這5000兩白銀你們各一半,分了這戰利品。”


    王素聽趙朗說得有趣,也掩口笑道:“全賴江州‘玉麵郎君’出手,才可製敵,小女子豈敢居功。”


    趙朗哈哈大笑,先前失望之意慢慢消散,有這位傾國傾城的少女一路同行,這婺州之旅也不算寂寞。


    把自己騎的駑馬牽了過來,係在車轅,跳上馬車,手提韁繩,“駕”的一聲,驅車而去。


    這一路風光旖旎,佳人相伴,倒也心情舒暢,不知不覺便到了龍遊縣城。剛到城門口,便見到徐泉一臉喜色迎了上來,向趙朗拱手施禮道:“先生,總算是見到你了,朱總管命我等幾人前來,聽先生號令。”


    原來是朱武見趙朗連端兩個摩尼教據點,怕趙朗身邊無人驅使,便命徐泉領四名好手追隨趙朗聽命。朱武先前已知趙朗是去婺州,便命徐泉在龍遊縣這個必經之路等候。徐泉候了兩天,果然見趙朗驅馬車而來。


    若是趙朗自己一人,他必把徐泉打發回去,但現在多了兩個女子,確是需要人手開路打尖,驅車護衛。於是也不囉嗦,便叫徐泉等人安排客棧吃食等雜事。


    趙朗從那5000兩的包袱中取出500兩,拋給徐泉道:“這500兩且當路上的盤纏,你且收好。”


    徐泉忙道:“先生,朱總管已安排好盤纏等雜事,您不需費心。”


    趙朗道:“那就賞你們幾個吧。”徐泉幾人大喜,他們都是飛魚幫領月薪之人,一家老小都依附在飛魚幫謀生,自從朱武接管飛魚幫後,一切都井井有條,人員待遇也按製度來。現在有了這意外收入,可以讓一家老小,吃穿可以再好一點了。幾人都很是歡喜。


    打發徐泉幾人帶路打尖,趙朗把金錠都挑出來,足足有十來斤,遞給小月道:“這是你小姐的戰利品,你要收好。”


    王素忙道:“不可……”


    趙朗舉手製止道:“就算是趙大哥送你的禮物。我從王荀兄弟那就知道你們的私已銀不多,這些俗物就用來防身吧。”


    王素還是猶豫,趙朗道:“就這麽定了。”提起剩下的白銀,包好,招呼徐泉過來,把馬車韁繩交給徐泉一個隨從,與徐泉一同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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