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東京汴梁


    三人一直向東,走了二十多天,經河南府西京(今洛陽),到達了北宋的京城,汴梁。


    找了客棧安頓下來,趙朗又進入了北宋旅遊模式。北宋時的汴京是中國曆史上繁榮程度最高的都城之一。這座城市在政治、經濟、文化都展現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景象。據曆史學家考證,這個時期的汴京,無論是經濟還是人口,都是世界第一城市。有好事者曾統計,宋時的gdp占全世界的70%(也不知是怎樣統計出來的),開封汴京又是第一經濟城市,可見其經濟之繁榮。


    人口方麵,據《宋史》記載:“崇寧年間,開封有二十六萬一千一百一十七戶,四十四萬二千九百四十口”,這隻是有記錄的常住人口,還有一些無戶籍的、商旅、外族人以及二十萬拱衛京城的禁軍,宋徽宗年間,汴京人口超七十萬,也有人說起碼超過一百萬人。這個數字在公元1110年的時代,妥妥的全世界第一。


    趙朗依著腦中資料的指引,與史進、裴宣兩人來到了城南。出了城門,走了兩裏,眼前一條河流從北向南流去,這便是汴河。此時的汴河連接京杭大運河,南北水陸交通便利,南方的糧食與商品沿著京杭大運河進入汴水,流向開封府,這便是漕運。


    趙朗來到汴河,向南走了500米,就看到了他今天來的目的地,城南虹橋。


    虹橋,《清明上河圖》中絕對的主角。趙朗此刻就站在了虹橋之上。虹橋橫跨汴河兩岸,橋的西北一路直通東京城南大門的宣德門,橋東北通向開封府的順天門。從汴京過了虹橋,西麵是陳留郡,東麵為雍丘縣(今杞縣)。


    就如《清明上河圖》中所繪畫,汴河水流很急。虹橋飛架南北,整座大橋竟然是全部用木材修建而成,整根整根的大木材並列鉚接榫合,橋麵用成排的木料鏈接杵緊。


    趙朗撫摸著這一時代的技術結晶,感受著這中華的先進文化,再看著橋麵上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馬車,心裏又是驚歎又是自豪。以他物理學霸的眼光,這虹橋在沒有鋼筋水泥的條件下,單純用木材,對力道的運用達到了極致,可以推測出宋代之人對工程力學已研究頗深。


    趙朗走下虹橋,帶著裴宣兩人進入了街市,以城樓為中心,兩邊屋宇成排,商鋪林立,有茶坊、酒肆、腳店、肉店、布店、醫館、算命檔、小吃檔……各行各業,應有盡有,男女老少、書生豪客、僧人道士、三教九流,摩肩接踵,川流不息。還有轎子、馬車、牛車、人力車,趙朗還看到了幾隊駱駝。好一幅現實中的《清明上河圖》。


    史進、裴宣見趙朗穿行於市井之中,好像什麽都好奇,對市井事物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心中奇怪,這世外高人果然是世外高人,對凡間之事又好奇又享受,真是高呀!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趙朗是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正沉浸在中華的古代文化之中不可自拔呢。


    逛了四天汴京城後,史進提議去大相國寺和魯智深一聚。史進與魯智深在渭州(今甘肅)相識,兩人一見如故,結為異姓兄弟,後來又在瓦罐寺合力除掉“生鐵佛”崔道成、道人丘小乙等惡人,可謂是生死兄弟。


    三人來到了大相國寺,問了知客僧,尋路找到的魯智深棲身的菜園子,遠遠便聽到了一陣陣喝彩之聲。三人走近一看,見到一眾人圍成一圈,裏麵一人身穿黑色僧袍,一柄禪杖舞得“呼呼”作響,那人鼻直口方,身長八尺,腰闊十圍,正是“花和尚”魯智深。


    史進抄起一根長棍,跳進圈內,舉棍向魯智深砸去。這二十多天以來,他跟著趙朗,受到趙朗的指點,棍法的力道與使用技法上大有長進,見到魯智深在此演武,手中技癢,便跳進圈中,與魯智深交量交量。


    魯智深的禪杖重達六十二斤,舞將起來,威風凜凜,卷起來的罡風刮得人心生畏。史進施展全身所學,棍尖棍花變幻不定,兩人鬥得難分難解,圈內飛沙走石,落葉紛飛,周邊一眾人看得目瞠結舌。


    魯智深鬥得性起,大喝一聲,一招“秋風掃落葉”,橫掃過來,史進橫棍格擋,“哢嚓”一聲,水火長棍斷成兩截,史進倒飛兩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魯智深哈哈大笑道:“兄弟,你的棍法大有長進呀!”


    史進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道:“大哥,我拜了個師父,指點了我幾招,這棍法當然是有長進啦,來,來,來,我介紹師父與你認識。”說著,拉著魯智深來到趙朗跟前道:“大哥,這位就是我師父,趙師父。”


    魯智深看著麵前與史進年紀相仿的青年,心裏狐疑,對史進道:“二弟,你莫要被人騙了,他與你一般年紀,有本事做你師父?”


    趙朗心中好笑,魯智深生性耿直,想什麽就說什麽,見自己看上去年輕,不像有本事之人,於是就提醒史進,也是心存好意。


    史進一聽,忙對魯智深道:“我師父是世外高人,大哥不可無禮。”


    趙朗知道要魯智深心服,最好的法子就是打敗他,於是也不磨嘰,取過一根鐵棍,站在圈內,笑道:“在下領教魯提轄高招。”


    魯智深聽趙朗要跟他較量,心中當然是高興,也不磨嘰,一鐵杖掃過去,杖未到,杖風已至。趙朗隨手一揮,鐵棍後發先至,直取魯智深左肋,那是魯智深力衰必救之處。魯智深回杖一擋,“當”的一聲,震得魯智深雙手發麻。


    魯智深大喝一聲,鐵禪杖順勢當頭砸下,如有山崩地裂之勢,又有蛟龍出海之威。


    這些“勢”與“威”,在趙朗眼中,如小兒舞木劍般幼稚。趙朗側身避過,輕描淡寫地向前一戳,鐵棍戳中禪杖離手三尺之處,“叮”的一聲,魯智深禪杖脫手飛去。


    趙朗身形一閃,在禪杖未落地之前接住,擲還給魯智深,卻不言語,手中鐵棍一揮,直掃魯智深腰部,不等他格擋,鐵棍一拖一刺,閃電般刺向魯智深胸膛,魯智深哪來得及招架,眼見便要受傷,趙朗募地收回鐵棍,斜斜掄向魯智深右腳,卻在即將打中那右腳之時又忽地收回。三招之間,點到即止,若是不留手,已可三次擊傷魯智深,雙方差距實在太大。


    魯智深滿臉漲紅,口中卻是暴喝連連,速度遠不及趙朗,心中很是憋屈,明明自己有滿身力氣,卻無處使去。


    隻聽到趙朗笑聲道:“魯提轄小心了,要抓緊禪杖呀。”說罷,單手持鐵棍,使出七成力氣,向魯智深頭上砸去。魯智深雙手舉禪杖一擋,“嘭”的一聲,禪杖脫手掉地,魯智深雙手被震得虎口裂開,鮮血流出。


    對比於被yz元素改造過,又是力學專家的趙朗,那天生神力,倒拔垂楊枊的魯智深,在速度與力氣的差距不止是一籌。


    魯智深呆立當場,一時間還不相信自己敗得這般徹底,頃刻間,速度上連敗三次,力道上更不堪一擊,對方隻是單手一棍,便把自己打得虎口迸裂,禪杖掉地,自己在人家麵前就如小孩子般孱弱。


    趙朗又笑了笑道:“怎麽,還比嗎?”


    魯智深回過神,當即單膝下跪,拱手拜道:“魯達見過趙先生,魯達魯莽,請先生恕罪。”


    趙朗扶起魯智深道:“魯提轄性情耿直,為人豪邁,我素來敬仰。”


    魯智深驅散四周潑皮,領趙朗、史進、裴宣三人進了一木屋聚話。


    史進向魯智深介紹裴宣,說起裴宣被貪官陷害,身陷囫圇,刺配少門島,還被上司買凶滅口,魯智深破口大罵:“賊世道,賊世道。”趙朗又說起自己與周侗及林衝、盧俊義相識的經過,令魯智深等人感歎天道渺然,卻含機緣巧合,幾人雖地隔南北,但相互之間竟有熟人牽扯,深感命運之奇妙。


    魯智深聽聞幾人此行是北上營救林衝之時,不由大生知己之感,半年前他親自千裏送林衝赴滄州,憑的也是一股義氣。而現在,趙朗卻是不遠萬裏,從江州出發,赴滄州救林衝,端的是比自己還要講情義。


    魯智深沉思片刻道:“趙先生,北上滄州救出林衝兄弟固然是好事,但林衝兄弟頭腦固執,又顧慮家眷,不肯殺那些鳥差役,一心隻想服役幾年再回東京。我上次護送他去滄州時也曾勸他反出東京,宰了那兩個鳥押差,他就是不肯。那兩個鳥押差回到東京不久,高俅那廝就差人來叫我師叔驅我出大相國寺。幸得我那師叔智清長老照拂,我才可繼續在此棲身。若就此赴滄州,林衝未必會回心轉意,咱們這般謀劃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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