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一開始,有史以來第一次不提供紅燒雞蛋,一場緩慢的談話就開始了。


    李沉陽王看著李文民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暗自竊笑,他心疼自己最喜歡的菜。他選擇無視李文民陰鬱的眼神。王爺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李雪月的身上。


    “晨陽肯定已經指出了你商業計劃書的問題了吧?” 李沉陽公開口說道。


    昨天晚上,李沉陽王向他的妻子簡單說了一遍這一切。當然,他遺漏了一些可疑的部分,比如賄賂海盜和工人。為了李雪月,他已經用最糖衣的方式概括了。他的妻子雖然調皮,但對事情太過偏執,他不想讓她為每一件小事都想太多。


    對於公爵來說,她在這個家裏唯一的角色就是被寵著,過著奢侈的生活,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嗯,我們來的路上簡單聊了一下,他提到了文宣王的三子文啟鴻?” 李雪月應道。


    李沉陽王緩緩點頭。“有趣的選擇,但並不奇怪。他一直想給父親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一切順利,他能夠按照您的指示經營生意,或許會給文王樹立一個好榜樣。”


    李沉陽王喝了一口茶,臉上浮現出舒暢的笑容。謝天謝地,惡心的苦茶終於停了。這是否意味著他的妻子不再生他的氣了?


    “哦,我聽說過溫啟鴻的大事。” 溫七星公爵夫人精神一振,雙目放光。她幾乎是在盤算著李雪月和溫啟鴻牽線搭橋的可能性。如果於震失敗了,那就還有b計劃……


    “據說他脾氣很好,一點也不像他的哥哥們。而且最重要的是——”


    “親愛的,我真希望你不要再去當媒人了?” 李沉陽王開口,被她“哼”了一聲,笑得更開心了,又繼續吃飯了。


    “嗯,對於溫啟鴻,我確實很讚賞這個選擇,但是你們兩個不是對身份可以保密的‘外國投資者’感興趣嗎?溫啟鴻是相當有名的,”他指出。“而且他有點……天真。”


    李雪月緩緩點頭。“我想沒有外國投資者也沒什麽問題。也許溫啟紅的名氣會增加他的可信度?”


    “這也會損害他的名譽,白家會想辦法把他的假證件拉下來。” 李沉陽公挑眉。“雖然起草假法令很容易,但誰敢說子爵不會要求覲見皇上以證明它的可信度呢?”


    李雪月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好吧,既然如此,計劃或許就得改變一下了。”


    李晨陽哼了一聲,下巴靠在支撐著的手臂上。“這樣的話,我們可能真的得找一個外國投資者了。一旦一切安頓下來,就能輕鬆回到自己的王國。”


    “或者你可以把假聖旨拿出來做成真聖旨,但不設定固定的特許費比例。”李沉陽公若有所思地說。“這會讓事情變得不那麽複雜。”


    “或許是這樣,但是我們真的要繼續支持白家嗎?” 李晨陽嘴唇薄薄的。


    “我們不必指定皇室的時間跨度。”李雪月說道。“我們可以向他們提供很高的百分比,以說服他們出售業務,但我們不會在餘生中繼續向他們提供任何東西。”


    “是的,高百分比是有說服力的,特別是因為他們會認為這是為了生意的永恒。”李沉陽公爵若有所思地說道。“或者,你可以購買該業務的全部權利。”


    李晨陽眉頭一挑。“但是當他們意識到自己被我們欺騙時,看到他們沮喪的表情又如何呢?”


    “讓溫啟鴻低價買下整個生意,就已經被你們坑了。再說了,也沒多少人會指望他給版稅,這有什麽意義,尤其是生意都這樣了。”壞的?” 李沉陽公反駁道。


    與此同時,李文敏迷迷糊糊地吃著飯。每當他聽到任何與政治無關的事情時,他總是充耳不聞。早上他懶得好好思考。他打了個哈欠,靜靜地嚼著雞肉,迫切地希望看到一個丫鬟端著一盤紅燒蛋走了出來。


    “哦。” 李雪月眨了眨眼睛。


    “最好還是回去修改一下計劃,按照今天討論的內容進行。”李沉陽王對李雪月說道。他對李晨陽說道:“你可以開始第一階段的計劃了。”


    李辰陽點了點頭,心裏暗暗吩咐一個仆人,一會兒去替他跑腿。


    “還有,雪月。”厲王沉陽轉身麵向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讀一讀《孫子兵法》?你會發現它很有幫助。”


    “沒有,沒有。這不是戰術而已嗎?”


    “那麽是時候開始讀書了,裏麵的很多教訓都可以應用到現實生活中。”李沉陽公建議道。“我會把我圖書館裏的那本給你。”


    “沒關係,我不介意自己去找。”李雪月說道,這間屋子裏的大圖書館曆曆在目。與在圖書館相比,她更喜歡在自己的房間裏看書。


    李雪月發現,同時被這麽多書包圍實在太幽閉恐怖了,尤其是當她必須一次隻專注於一本書的時候。她的注意力持續時間很短,這意味著她經常從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如果同時有太多的事情轟炸她,她就很難正常思考。


    “你有什麽困難,都知道去哪裏找我。”李沉陽王又喝了一口茶,說道。他發現天已經冷了。


    吃完第二份米飯,李文民終於開口了。“奇怪的是,今天本帝並沒有請雪月來。”


    李晨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很好。我從來不喜歡重新揭開舊傷口,但這確實提醒人們他們應該吸取的教訓。”


    李雪月被他的話弄糊塗了,安靜地吃著飯。她依稀記得李晨陽說過:“曆史不應該重演。” 就憑這句話,皇帝這一天終於不再捉弄她了。


    跟李明華有關係嗎?皇上曾經幹涉過李明華的生活嗎?還是缺乏幹預?或許是皇後插手了?


    所有這些問題都在慢慢地折磨著她,但她卻沒有人可以向她尋求答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咬住舌頭。也許……通知雙胞胎中的一個她的日記發現是個好主意。


    溫七星公爵夫人對李辰陽這暗示性的語氣很好奇。“你重新打開了哪個傷口……?”


    李晨陽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他看到了父親警告的目光。“媽媽不用擔心。”


    “你不告訴我,我總是更擔心。” 她歎了口氣。“你隻管回答我,我不會生氣的。”


    “這是皇上的弱點之一,我相信他不會希望我到處告訴他的妹妹這些。尤其是當你可以……呃……”李晨陽很難對她撒謊。“呃,你什麽時候才能取笑他呢?”


    王七星公爵夫人這下更加疑惑了。“皇帝的弱點我都知道,沒關係,你告訴我吧。”


    李沉陽公決定是時候出手幹預了。“我的茶涼了,親愛的。出於某種原因,我想念你每天泡的茶——”


    “安靜點,我正在跟你兒子說話呢。” 她讓他閉嘴。


    “為什麽做壞事的卻是我兒子?” 李沉陽王嘟噥道。


    “因為,我愚蠢的丈夫,他所有的缺點都來自於你。他隻是繼承了我所有的完美。”她輕鬆地回答道,當公爵憤怒地看著她時,她天真地眨著眼睛。


    “而你,卻把自己所有的不好,都給了李文民。”李沉陽公反駁道,隻見公爵夫人翻了個白眼,與晨陽的對話早已被遺忘。


    “你就是這麽告訴自己每天晚上要睡個好覺的嗎?”


    李文民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母。“我隻是喜歡這樣一個事實,你們誰都沒有否認我們繼承了你們的壞品質這一事實。”


    “噓,寶貝兒,大人們在說話呢。” 王七星公爵夫人擺了擺手。


    “但是哞!” 李文敏哼了一聲,“我們都是大人了!”


    李雪月笑道。“你的行為不像這樣。”


    “嗯,總得有人是家裏最可愛的小包子吧。” 李文敏哼了一聲。


    李晨陽挑眉。“親愛的兄弟,你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愛’之處。”


    李文敏向李晨陽和李雪月吐了吐舌頭,公爵夫人則繼續玩笑。李雪月被這熱鬧的氣氛逗笑了,李晨陽則喝了一口早茶,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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