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星公爵夫人感到欣慰的是,這家餐廳坐落在一條安靜的街道上,遠離流浪的目光。而且,停在門口的黎族大馬車,擋住了外界大部分的視線。如果有人看到李雪月和溫金凱在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之前打架,她的名聲就會毀了。


    王七星公爵夫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於珍。他的舉動讓她想起了年輕時和李沉陽王在一起的時光。他也願意為了最終得到她而犧牲一切,卻忘記了自己還要維護名譽。


    “溫司令。”王七星公爵夫人語氣平淡,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想法和情緒。“我們雪月的吊墜已經還給你了,你也該把她的吊墜還給我們了。”


    王七星公爵夫人顯然對手上流下的鮮血並不在意。當明亮的液體弄髒地板和他的衣服時,她甚至沒有眨眼。她隻關心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溫金凱甚至沒有聽出公爵夫人的聲音。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麵前的情侶身上,目光也落在了李雪月的身上。眼前的場景太熟悉了,王龍河拚命地抱著李明華,苦苦哀求,懇求她嫁給自己。隻是,角色對調了,是李雪月抱著於珍,仿佛她的生命就在於此,而不是相反。


    “哈……”他輕笑一聲,難以置信地搖搖頭。


    他真傻,竟然以為李雪月會看穿她的自私想法。難道她故意丟下這麽大場麵,就是因為他無法向她妥協嗎?


    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後宮,但他也不反對這個想法。她是否隻是因為他不反對這個想法就草率下結論並相信他會擁有一個?


    溫金凱嘴角勾起一抹縱容的笑容,眼中閃過危險的警告。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默默地答應它,”他說,指的是她與於珍的親密關係。


    溫金凱將吊墜塞進袍子口袋裏。


    他無視了自己流血的手,也無視了當他握緊劍柄時傷口擴大了。


    “你想要決鬥嗎?獎品是她?我很樂意接受這個挑戰。”


    王七星公爵夫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打架?以雪月為戰利品?這些人肯定是瘋了!


    於震抓著李雪月的手更緊了。他的表情十分凶狠,就像一頭不肯放過獵物的野獸。溫金凱想要雪月?夢想繼續。


    “如果你想打架的話,”他開始說道,目光從雪月的頭頂轉移到溫金凱那張令人不安的臉上。“帶到別處去吧。”


    “什麽?就因為我受傷了,你就沒有信心了?你放心吧。”溫金凱吐出一句,“我一隻手就能贏。”


    “你隻關心你的自尊嗎?” 於真眯起眼睛,將雪月抱得更近,直到她能聽到和看到的,分別是他深色的衣服和他平靜的心跳聲。


    溫金凱張了張嘴,王七星公爵夫人粗聲插嘴。


    “你們可以為我所關心的一切而戰,但不能以雪月為獎品,你們兩個都讓我失望了。”王七星公爵夫人說道。


    於震隻看了公爵夫人一眼,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這是李雪月的母親,他必須要恭敬。


    溫金凱看著公爵夫人,四目相對,複雜的情緒碰撞在一起。她對他感到惱怒和沮喪,而他既好奇又惱火。王七星公爵夫人如果想保全女兒的名譽,就應該阻止李雪月跑到於真身邊。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責怪她。畢竟,她是撫養李明華長大、最愛她的人。


    當王七星公爵夫人用母親看叛逆孩子的眼神尖銳地看了溫金凱一眼時,溫金凱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幾秒後,他才依依不舍地將劍收回劍鞘。


    王七星公爵夫人滿意地點點頭。“現在,”她說著,轉向於震司令。“如果你能釋放我們的雪月,我將不勝感激。我們該回家了。”


    “我可以和她呆一會兒嗎?” 於震問道,並沒有在意他的無恥行為。


    王七星公爵夫人堅定地搖頭。“不,你已經造成了足夠的傷害。” 她開始懷疑自己對他的信任。兩個人都不靠譜,似乎也不在意李雪月的名聲。


    “我救了她免受‘所謂’的傷害。”於震回答道,語氣淡漠,但很有禮貌。


    “你要求我女兒到你身邊來,然後你像布娃娃一樣粗暴地抓住她。你敢扮演救世主嗎?” 她眯起眼睛。


    “雪月,我們回家吧。”王七星公爵夫人喊道。


    李雪月猶豫了一下,還是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她抬頭看了於珍一眼,希望她的眼神能代表她說話。


    李雪月不想和他分開,但同時,她又這麽做了。她怎麽可能忘記那天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他一言不發地離開,逼著她追他,甚至當她粗暴地撞到地麵時,他也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


    於震看到她臉上的崇拜突然被一波憤怒所取代,眉頭猛地揚起。“雪月,”他緩緩說道,“你生氣了。”


    “我是因為你摔倒的,我擦傷膝蓋的,可能是因為你留下的疤。”李雪月突然說道,後退幾步,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於震絕對不會承認,但他卻驚慌失措。一想到要失去她,他就感到害怕,如果他不夠小心,她就會從他的手中溜走。“你在說什麽-”


    “那天,你來莊園參觀,然後毫無預兆地突然衝出去,隻是因為我不聽你的話,隻是因為我沒有接受你的手。”


    於震的目光猛地一眯。隻要想到那天的事,他就很生氣。在登上馬車之前,他就收到了這輩子最意想不到的消息。


    “現在不是討論此類個人問題的時間和地點。”


    李雪月被他的話嚇得後退了一步,就像是打了她一巴掌,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她的血液因他嚴厲的話語而沸騰。


    “那具體什麽時候合適?你來去都行。”


    於震惱怒地歎了口氣,手指攥成了拳頭。“第一,大家都擔心你的名聲,所以我不能輕易去李府。第二,如果我在宮裏遇見你,你會不安全。第三,未經允許,你不能離開家,我願意。”不隨心所欲地來去,我盡力去看你。”


    李雪月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她沒有意識到,他要在不損害她名譽的情況下見到她是多麽困難。


    王七星公爵夫人薄唇抿成一條線。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於珍說得對。很難見到雪月。然而,這並不能成為他行為的借口。


    “如果你想見雪月,就應該跟我們提出正式的要求。”王七星公爵夫人冷笑道。“我們隻會接受這一點,沒有別的。”


    溫金凱皺起眉頭。有那麽容易嗎?那麽好吧。


    “還有你,雪月。” 王七星公爵夫人轉向女兒,“是時候和他分別了,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於震緊張起來。距離上次見到雪月已經好幾天了,兩人的見麵卻就這樣結束了。“如果允許我的話-”


    “你可以不。”王七星公爵夫人打斷道。“如果你想見她,就得正式一點。如果你不跟雪月說清楚你們的關係,我不會接受任何非正式的會見雪月的請求。”


    “如果您願意,公爵夫人。”於珍說道。“我可以向全國宣布我和李雪月的意圖。”


    王七星公爵夫人忍住了用鞋子打他的衝動。這個囂張的小子!“那就隨你的意吧,不過我必須警告你,你不會得到我的祝福。”


    她走到雪月身邊,輕輕抱住了女孩。“我們走吧。”


    李雪月無法違背王七星公爵夫人為保護她所做的一切。她咬著下唇,向馬車走去。當於珍的手擦過她的手指時,她差點跳了起來,一個冰冷的物體壓在了她的掌心。她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但仍然用手指握住了那件物品,希望沒有人看到這一小小的交換。


    李雪月最後看了一眼,無言地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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