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月內心默默歡呼。如果黑月沒有師父回家,馬童就會第一時間提醒大家。將會有大規模的搜查行動。


    中尉冷笑道。“讓那匹馬走吧。他是瞎子。我懷疑他認不出回來的路。”


    李雪月感覺自己的希望瞬間破滅了。黑月知道回家的路嗎?她希望他這麽做。她的馬很聰明,所以不會迷路。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還是第一次騎這麽遠。


    對此,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先生,那女孩該怎麽辦?”


    “蒙住她的眼睛。”


    “是的先生。”


    眼睛被布緊緊裹住,李雪月連抗議都沒有。


    “把她趕出去。”


    她的眼睛睜大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頭就受到了重重的一擊。這股力量太強大了,她感覺自己的整個大腦都在頭骨內震動。


    沒過多久,她的身體就癱倒在地。


    “那老虎呢?” 士兵說道。


    “他已經走了,多半是去他的主人那裏了。”中尉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老虎消失的方向。他不敢相信他的首領會讓它在沒有鏈環的情況下就這樣到處亂跑。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首領是如何馴服老虎的,但這或許與他養育老虎有關,因為老虎還是一隻幼崽。


    “請饒恕我們!我們不知道!” 遠處傳來哀嚎聲,可以聽到巨大的撞擊聲。


    一陣拖曳衣服的聲音傳來,男人們跪倒在地。


    李雪月感覺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她躺在柔軟溫暖的東西上,但不知道那是什麽。她的頭不再嗡嗡作響,但很痛。


    她閉上眼睛,揉著那讓她煩惱的地方。一切都很好,直到情況並非如此。剛才發生的事的記憶在她腦海中閃過。


    旋即,她猛地睜開眼睛,隻聽見劍出鞘的聲音。


    “你怎麽敢碰她?!” 一道聲音如猛獸般咆哮。


    李雪月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可怕的事情。她緊張地環顧四周,意識到沒有繩子將她束縛在一起。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


    “我應該為此砍掉你的手,”他用低沉而危險的聲音說道。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姿勢,熟悉的黑袍。


    她在做夢。這一定是一個夢。


    他來這裏做什麽?他正掐住一個人的喉嚨。中尉被掐得快要死了。


    陸天碧靠在支撐帳篷的一根柱子上,注意力集中在別處。她不忍心看到指揮官發怒的樣子。


    胡登霄歎了口氣,知道事情會變得很棘手。當二皇子發怒的時候,誰也攔不住他。甚至不是一群男人。


    試圖阻止他是沒有意義的。他隻會殺掉那些妨礙他的人。二皇子就是這樣的。這就是士兵們必須接受的。


    胡登霄站在陸天愛身邊。他拍拍她的背,但她卻把他的手拍開。


    “於震……?” 李雪月還沒來得及捂住舌頭,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簡單的兩個字,就引起了指揮官的注意。隻是他的名字,她卻能平息他的怒火。或許,神奇的並不是這兩個字。這是她的聲音,驚恐而猶豫,就像一隻緊張的兔子。


    需要幾十個男人花很長時間才能讓他平靜下來的事,她卻隻用了一秒鍾。


    於震司令丟下了他抱著的人。他轉過身來,臉上滿是殺意。但這並沒有嚇到她。他永遠不會嚇到她。她知道的就這麽多。


    他永遠不會傷害她。但她卻傷害了他。


    “你想要什麽?” 他厲聲說道。


    李雪月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她對他做了那些事之後,她還指望什麽呢?讓他像以前那樣微笑著迎接她,擁抱著她?


    李雪月希望自己能比這更強。她希望自己不要軟弱。她的眼睛濕潤了,喉嚨發緊。她很想念他。即使前方紅旗飄揚,她也毫不在意。為了他,她願意假裝色盲。紅旗、綠旗,它們並不重要。直到失去,她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而沒有他的日子過得很曲折。


    於珍看著她濕潤的眼睛,臉色變得凝重。“大家都出去,”他怒氣衝衝地說。


    陸天碧緊張地看了一眼李雪月,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


    沒有人知道李訓練場上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偉大統帥生平第一次被拒絕了。


    但陸天碧就算是朋友,也隻能聽從上級的安排。拖著胡登霄的手腕,她離開了這個幾乎相當於船艙大小的大帳篷。


    士兵們和中尉也從帳篷裏衝了出來,遠遠離開了帳篷。


    “說。”於真麵無表情,怒視著她。他生自己的氣,也生她的氣。


    李雪月傷透了他的心,他卻為了她,管教手下。他不應該竊取法令。他應該悄悄離開寒劍的。那麽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他為什麽要為了她浪費資源和人力?是為了見她最後一麵嗎?是給她一個跟他一起去漢間的理由嗎?是為了看到她那淺淺的笑容嗎?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做,卻忍住了。為了她,他咽下了自己的驕傲和尊嚴。


    於震仍然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即使他那顆破碎的心渴望著她。她快要哭了。他能預測到這麽多。他的每一部分都想衝到她身邊,擦幹她的眼睛。他想讓她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隻要她提出要求,他就會消滅她的惡魔。


    但問題是,她從來沒有問過。他還是這麽做了。自費。


    “你在浪費我的時間。”於珍咆哮道。他背對著她,朝帳篷門口走去。


    李雪月驚慌失措。他消失的身影熟悉的景象讓她感到害怕。她再也不想看到它了。她從來不想讓他離開。


    她內心的一切都告訴她要移開視線。讓她背對著他,不理他,除了追他之外什麽都不做。然而,她卻做了相反的事。她從床上爬起來,跑向他。


    李雪月不敢碰他。當她玩弄他的心的那天,她就失去了這個權利。都是她的錯,引誘他,戲弄他,期待他明白一切從何而來。


    於是,她抓住了他的衣袖。


    隻是最輕的觸碰,卻是根本無法挽回的拉扯,於震卻瞬間為她停了下來。他無法再向前邁出一步。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束縛著他。


    於震咒罵自己竟然為她停下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心已經被傷過一次了,至今還沒有痊愈。但他就像一隻被火焰吸引的飛蛾,注定會被燒死,等待著她說話。


    見鬼,他的心猛地一跳。他討厭自己。如果他知道的話,她會更加討厭自己。


    一言一囑,不聽她的哀求,心碎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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