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等你父親回來了。”王七星公爵夫人最後說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她還是繼續說道。“他會告訴我們剩餘王室成員的狀況。”


    “妃子們可以放了。”李晨陽說道。“我們隻需要除掉王子或公主這樣的繼承人就可以了。”


    李文民一直坐在椅子上生悶氣。這不是他說話的地方。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花了這麽長時間才選擇立場。他對這次談話沒有任何貢獻。


    李雪月也陷入了沉思。她想把李明華的事告訴公爵夫人,但事到如今,卻又覺得沒什麽用了。李雪月並沒有李明華存在的物證。晨陽的反應,足以讓她噤聲。


    她強忍著歎息,隻能盯著窗外,盡量聽著晨陽和王七星公爵夫人的討論。


    “雪月?” 王七星公爵夫人說道。“你在想什麽?”


    李雪月將注意力從夜空上移開。“呃……”她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看了一眼晨陽,後者堅定地搖了搖頭。動作很小,隻有她注意到。


    “我——這很奇怪,”她說。“到底是誰殺了皇後?為什麽有人要把我打暈,然後把我關進她的臥室?這就好像有人想陷害我害死她一樣。”


    王七星公爵夫人點頭同意。“是的,很奇特,也很可疑,這就是我在皇後的屍體上發現的。” 她把手伸進袖子,掏出沾滿血跡的手帕。


    看到血跡,李文敏終於直起身子。他的眼睛變得像外麵的月亮一樣大。


    李晨陽深吸了一口氣。“這繡球發簪,不是明花的——”


    “這是殺死皇後的凶器。”王七星公爵夫人陰沉地說道。


    “媽,你還記得你參加的那個會議嗎?溫金凱參加的那次會議?” 李辰陽提出來。“嗯,父親把這簪子送給了溫金凱,並告訴他,這簪子本來就在河城,明華帶著它來的……應該已經在火裏消失了。”


    李辰陽看了雪月一眼,心中充滿遺憾。無論他多麽想相信她,他都不能相信。“但是後來這個簪子是在京城裏發現的,具體來說,是在皇後的寢宮裏發現的,我想溫晉凱也知道這一點。”


    “什麽?” 王七星公爵夫人聞言,大吃一驚,長出了一口氣。這豈不是說明皇後就在火邊?或者她的仆人是?不然皇後怎麽能得到這簪子呢?


    “溫錦凱明白我們的暗示後,就衝出了爸爸的私人書房,帶走了發夾和日記。”李晨陽解釋道。“你覺得……”他聲音越來越小,無法說出自己的結論。


    大家都有同樣的想法。如果發卡本來在溫金凱手裏,結果卻發現是凶器……


    “溫晉凱殺了皇後?” 李文敏猶豫道。


    “但這沒有道理。”李雪月說道。“送我回家的就是溫晉凱,我聽說他和皇後關係很好,如果是他殺了皇後,今天怎麽會這麽神智清醒——”


    “謀殺和死亡的想法並沒有讓溫金凱感到困擾。”李文民平靜地說。“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士兵,他甚至不會對她的死做出反應。”


    “不行。”李雪月不同意。“我知道溫錦凱沒有殺她,這是沒有道理的。他至少應該傷心欲絕。當他告訴我皇帝死了的時候,就好像他在考驗我,想看看我能不能看到他。”如果我是凶手的話。”


    王七星公爵夫人抿著嘴唇,將發簪展示給眾人看。“有人想陷害整個李家,發夾上的刻紋會泄露我們的身份。”


    李雪月好奇地看著那雕刻。“致我的明華,願你的未來如繡球花般綻放。”


    李雪月看了一眼發簪頂上簇簇的美麗花朵。這個發夾無疑是她見過的最令人驚歎的配飾之一,但引起她注意的是它所塑造的花朵類型。


    繡球花……李雪月直到現在才覺得這花有這麽大的意義。每一天,公爵夫人總是照料她的花。她最關注的是繡球花。


    現在,李雪月知道原因了。


    “如果溫錦凱是凶手的話。”李晨陽開口道。“那就說明,他將這根簪子留在皇後的體內,是想陷害我們。這樣,當皇後的屍體被發現時,檢驗者就可以通過這簪子,追查到我們。”


    “正是。”王七星公爵夫人咬牙切齒道。“看來這個人正試圖讓我們所有人失望。”


    李雪月知道,要麽現在,要麽永遠。“媽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李晨陽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李雪月當他不存在。她轉身麵對公爵夫人,決定不應該遺漏最重要的細節。“在我被昏倒在皇後臥室外之前,我無意中聽到了她和裏麵某人的談話。”


    李雪月咬著下唇。她看到晨陽手指緊握成拳。他對她違背他的意願感到憤怒。但她不得不說。公爵夫人本人表示,她不想被蒙在鼓裏。不分享這些信息是不公平的。


    “既然我是從後麵被抓的,凶手肯定有同夥。”李雪月指出。“但最關鍵的細節是皇後去世前最後一次談話的人。”


    李晨陽咬著牙,怒視著地麵。他也對自己生氣,因為他想讓母親忘記這一點。他無法控製。明華去世後她所經曆的憂鬱令人難以忘懷。公爵夫人一生中從未如此沮喪過。


    李晨陽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因為真相或者這種猜測而受到傷害。可能還有數百個叫明華的女孩。雪月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所說的就是李明華。


    “皇後在寢宮裏生氣地和人吵架。”李雪月說道。“她呃……給另一個女人打電話叫明華。然後她談到了某種火,然後——”


    “你的意思是,我的明華還活著?” 王七星公爵夫人聲音嘶啞地問道。一想到這樣的奇跡,她就忍不住熱淚盈眶。“我、我親愛的明華沒有在那場火災中喪生嗎?”


    “我們還不能太確定。”李雪月說道。“可是我在寢宮裏聽到的就是這樣的,當我想偷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被從後麵抓住了。奇怪的是,溫晉凱竟然殺了皇後。”


    “你是什麽意思?” 王七星公爵夫人問道。


    李雪月咬著下唇。“嗯,我告訴溫金凱同樣的猜測——李明華可能還活著。他對這個消息感到非常震驚。”


    她揉著下巴。“這隻能說明溫晉凱並沒有遇到皇後寢宮裏的那個女人,既然皇後臨終前有一個女人在和皇後說話,那麽如果溫晉凱也在太後附近的話,豈不是會看到或聽到什麽?”我在的時候是皇後的走廊嗎?”


    她歪著頭。“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而且我猜對了皇後房間裏的那個女人就是李明華,那麽當我告訴他明華可能還活著時,他就不會那麽驚訝了。至少,這意味著溫錦凱不是那個人。”把我打昏,然後誣陷我謀殺皇後。”


    王七星公爵夫人緩緩點頭。“我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但這簪子是送給溫錦凱的,然後又刺穿了皇後,這簪子還有誰會擁有呢?”


    李雪月覺得媽媽說得對。她咬著下唇,癱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七星公爵夫人歎了口氣。“我想,如果沒有溫金凱在場,我們就無法得出正確的結論。現在,我們需要小心,有人反對我們,可能有想要扳倒李家的動機。”


    “我們總是有敵人的。”李晨陽說道。“但沒有人有足夠的勇氣試圖像這樣把我們拖垮。”


    王七星公爵夫人點頭。“是的,這個比其他的更嚴重。”


    突然,房間裏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


    “請進。”王七星公爵夫人說道,卻發現自己已經從裏麵反鎖了門。


    “我去拿。”李文民說道。他站起來,打開門,露出了家裏的太監。


    看到太監蒼白的臉色,李文敏心中疑惑。他幾乎就像見了鬼一樣。


    “少爺。”太監躬身道。他咽了口口水,道:“師尊回家了。”


    王七星公爵夫人精神一振。“我們去問候你們的父親吧,好嗎?他工作了一天很累,”當大家都從椅子上站起來時,她說道。


    “他、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太監突然說道。


    “誰?情婦?” 李文民開玩笑,一想到父親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就生氣。


    “客人?” 王七星公爵夫人說道。“好吧,那就別讓他們久等了。”


    沒過多久,一家人就離開了私書房。


    王七星公爵夫人確認門已鎖好,才匆匆與其他家人會合。現在李沉陽王終於回家了,這件事他們也可以一探究竟了。


    “媽媽。”李文敏出聲了。“放心吧,如果爸爸帶回家的女人是小三,我會強烈反對他們結婚的。???


    李晨陽翻了個白眼。真是一個吻戲啊。“你以為在這種關鍵時刻,爹地會納新小妾嗎?你傻嗎?”


    “你才是笨蛋。”李文民哼道。


    “你們小子太吵了。”王七星公爵夫人歎了口氣。“我想這會讓這個家庭充滿活力。”


    “熱鬧?看來這家裏最吵鬧的就是他們了。”李雪月看了一眼那些爭吵不休的雙胞胎,根本沒聽懂女士們在說什麽。


    李雪月鬆了一口氣,是雙胞胎打破了緊張氣氛,否則走到屋前的路上就會充滿尷尬的沉默。


    李雪月想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對明華閉嘴。似乎沒有人相信她,但她也不能責怪他們。如果有人告訴她,皇宮裏突然發現了一個本來已經死了兩年半的女人,她也不會相信。


    但雪月又不是故意騙李家的……她忍住了一聲歎息。


    當雙胞胎看到李府門前的父親時,終於停止了爭吵。讓他們安靜下來的並不是父親的身影,而是一個戴著麵紗的陌生女人的出現。


    李雪月知道這個仆人是誰,李文敏也知道。“爸爸,”她說。“那是二皇子的仆人。”


    “嗯。”李文敏答應道。“她是個粗魯的小東西,上次我在客宮附近的時候竟然沒有向我行禮,她到底來這裏做什麽?”


    “嗯,我看你這兩年沒怎麽變。”女人說道。


    李文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肚子裏。那個聲音…!即使聲音淹沒在人群中,他也知道是她。


    仆人揭開了她臉上的麵紗,露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毫無疑問。


    站在李家全家麵前的,正是李明華,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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