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月本來想小睡一會,但後來又放棄了,因為這會進一步破壞她的睡眠時間。懶洋洋地翻了翻房間裏的書,她決定去練習射箭,暫時忘卻一切。當她在這個區域時,除了目標和箭之外,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彎下腰,拔草。她在手掌間揉搓,擦幹手掌上殘留的水分。


    她把草高舉在她的上方,然後放開它,看著它飄落的方向以確定風向。


    李雪月準備好了箭和弓。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間慢慢地變成了幾分鍾和幾小時。沒過多久,高高的太陽就低垂下來,給天空披上了一層火紅的鬥篷。一天天過去了,天藍色被黎明的紅暈所取代。


    “你炫耀完了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李雪月嚇了一跳。她太專注於射箭,沒有注意到有人進入了訓練場。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頭一看,發現太陽已經落山了。下午的時間過得太快了。


    “沒人叫你看。”李雪月放下手,說道。毫無疑問,明天她會渾身酸痛。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旋轉’聲。她把頭轉向右側,險些錯過了那支穿過她一縷頭發的箭。


    李雪月轉身,眉頭一挑。“我應該讓箭擦過我的耳朵,這樣我就可以責怪你了。”


    李明華煩躁地眯起了眼睛。她怎麽能毫發無傷地躲過這一箭呢?“我瞄準的是你身後的目標。”


    李雪月抿著唇,選擇不回應。她沒時間理明華這樣的人。


    她站起身來,朝著裝備架的方向走去。她把弓和箭袋遞給仆人,仆人幫她把它掛起來。


    李雪月輕歎一聲,將長長的馬尾辮紮成發髻。她很清楚,自己在明華麵前已經放鬆了警惕。她不在乎。如果女孩想攻擊她,那就攻擊吧。它將被用作對她不利的證據。


    李雪月用繩子將新發髻綁住,開始朝進屋的方向走去。當她快到通往走廊的台階時,李明華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要什麽?” 李雪月不耐煩的問道。


    遠處,她的目光落在了靜夏身上,靜夏看著小姐們在一起,顯得很不高興。女仆長不到一秒就消失在走廊裏,很可能是去向公爵夫人報告。


    “我要你滾出我家,這裏不歡迎你,你接替我的時間已經結束了,別再榨取我家人的錢了。”李明華如實說道。


    李明華交叉雙臂,俯視著她。


    “如果我不這樣做呢?” 李雪月若有所思。


    李明華威脅性地靠近了一步。她的頭發隨著穿過田野的無情的微風而搖曳。她的眼眸中閃爍著仇恨和憤怒,粗糙而黑暗,就像樹皮一樣。


    “我要揭露你的秘密,你殺了人,你就是殺人犯。”李明華怒道。看到雪月緊張的身體,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真奇怪,你會這麽說。”李雪月低聲說道。“當你殺了皇後的時候。”


    “你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了她——”


    “你怎麽會有繡球發簪?” 李雪月還擊。


    “這個跟你沒有關係-”


    “那你就承認了。”李雪月反駁道。“可笑的是,我記得金凱從李家拿走的時候。這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既是小偷又是殺人犯。”


    “白雪月,你什麽都不懂,你小心點,誰知道呢?說不定有一天你一覺醒來,舌頭就不見了。”李明華怒道。


    李明華的臉色變成了深深的愁容。她厭惡白雪月。是什麽讓白雪月有如此大膽的權利?她隻不過是一個被忽視的子爵女兒。


    李雪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她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我才剛剛開始侮辱。別這麽生氣。”


    “你-”


    “與你的信念相反,明華,我不想取代你。你身上沒有我想成為的人。”李雪月回答道。“你應該克服自己。”


    “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人,我的生活。你踐踏著它,就好像你一開始就在這裏占有一席之地一樣。你別忘了,你隻不過是他們從街上撿來的一個女孩。”


    李雪月輕輕搖了搖頭,仿佛是一位對自己固執的孩子感到失望的母親。如果明華知道的話,這些侮辱對她不起作用。沒有人比她自己更討厭李雪月。


    “我不喜歡樹敵。”李雪月說道。“尤其是和你——雙胞胎和我們的父母都珍惜的人。”


    李明華咬牙切齒。她把指甲深深地紮進手掌裏。她討厭白雪月的淡定,仿佛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能讓她心煩意亂。她想看到白雪月氣炸。她想看到自己那張漂亮的小臉沾滿淚水,跪下哀求。


    “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李明華爭辯道。“你引誘了唯一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你偷了我的兄弟,現在晨陽恨我。他站在你一邊而不是我一邊。你說服了我的父母喜歡你勝過喜歡我。”


    李雪月嘴唇張開。這就是她的感受嗎?“你可以擁有溫金凱,我本來就沒有想要他。雙胞胎不屬於你,我們的父母也不屬於你。你應該學會分享。”


    “你竟然敢教訓我?你以為你是誰?” 李明華嘶聲道。“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家人給的,你應該尊重我。”


    李雪月緩緩搖頭。李明華的邏輯她無法理解。共存有什麽錯?她認為這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的行為。他們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屬於他們。沒有什麽要求太大,沒有什麽願望太貪婪。


    即使在宮裏呆了兩年,李明華仍然沒有學會謙卑自己。


    “你的這種行為已經毀了你一次了,不要讓它再害你了。”李雪月說道。


    李明華被她的話弄得措手不及。她沒想到一個沒用的女孩會提出如此傲慢的建議。


    李雪月趁此機會告辭。她鄙視李明華,但絕不會墮落到她的地步。她點頭致意,然後側身從她身邊走過。


    李明華不喜歡她也沒關係。無論如何,這種感覺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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