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救!”


    第二道聲音接著傳出,話音雖小,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李映雪聽到這句話後,身體猛地一顫,淚水瞬間湧出眼眶。


    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痛和絕望,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聲撕心裂肺,她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雙手緊緊捂住臉龐,淚水從指縫間不斷流淌下來。


    含糊不清的訴說著:“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嗚嗚嗚!”


    淩羽裳眼睛睜大,呆呆的站在原地,麵無表情,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不可能。”鍾離浩踉蹌著後退,腳上一軟跌坐在地上。


    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不停自言自語道:“絕對不可能是他,像他這種人怎麽可能會甘願赴死。”


    沐汐瑤死死的盯著畫麵,眼神都不敢眨動一下,一幀一幀的生怕自己錯過了,內心不禁有些動搖,不過心裏還是相信鍾離浩所說的話。


    這時楚牧跪在地上的畫麵逐漸變得生動起來,裏麵一道道稚嫩的聲音傳出。


    (宗主大人、白爺爺,說句實話,師尊帶我回來對我並不好!)


    ...............


    (但不管如何師尊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並讓我多活了三個多月。)


    (若是沒有師尊,我這會兒估計早就餓死在了那個小村子,被野狗啃食殆盡!)


    (所以若是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師尊死在我麵前,我會痛苦自責一輩子!)


    (要是能有機會救她,我又怎能無動於衷。)


    (白爺爺、宗主,若是不救我也會自責到死的,求二老成全。)


    畫麵中有很多話故意被淩震模糊了去,主要淩羽裳的徒弟都在這兒,好歹是自己的女兒,顏麵還是要給她留的。


    淩羽裳看著裏麵楚牧趴在地上祈求赴死的樣子。


    麵無表情的臉龐早已泣不成聲,在場其他人不知道裏麵說的什麽,她可太清楚了。


    在場四人一直看到白雲和淩震經不住哀求紛紛同意後,楚牧拿著丹藥走過去的模樣。


    畫麵來到淩震關切的言語


    (不死,若事不可為就盡快表達出拒絕的意思,你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沒人會在怪你!)


    楚牧臉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毫不猶豫的將丹藥吞服下去。


    在這一刻,四人心裏就隻有一句話,他竟然在笑!


    當他把丹藥服下去那一刻,場中三人的內心徹底被擊碎。


    沐汐瑤白嫩的小手捂住胸膛,紅著眼睛暗自呢喃:“真的是他,可又怎麽可能是他。”


    鍾離浩此時已全然失了神,脖頸上青筋暴起的怒吼:“不可能是他,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個家夥怎麽可能會跟別人換命。”


    淩羽裳聞言沒有理會,此刻她內心也多希望這是假的,畫麵中那稚嫩的麵孔仿佛化身千萬利刃將她穿膛而過。


    每一絲呼吸都牽扯著無盡的折磨,像是心被無數尖銳的冰棱刺穿,痛得讓她幾近窒息。


    不過靈動的畫麵還在繼續..........


    “契約達成,甘願赴死!”白雲痛苦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哪怕場中三人已經知道結果但還是想看下去,唯有李映雪不想看,她怕自己會崩潰掉,所以當確定的時候她就一直趴在地上痛哭。


    (不對!儀式怎麽快完成了。”眾人看到白雲驚恐出聲,抓著楚牧就使勁兒搖晃:“孩子,孩子啊,你這是幹嘛?你快拒絕啊。)


    (算老夫求你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快拒絕啊。”白雲邊說邊磕頭,原本仙風道骨的模樣此時盡顯狼狽。)


    (畫麵劇烈晃動,淩震顫抖的聲音接踵而至:這孩子,是真想救她。)


    隻聽一聲嘹亮的鳳凰啼鳴聲如驚雷般炸響在眾人耳邊。


    (畫麵內白雲磕頭的身體滯住,顫聲道:鳳獨吟!)


    (不!不!我不同意,老夫不同意,你是我這輩子的希望,你不是說要煉製出九品丹藥嗎?)


    (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你個小騙子,你欺騙老夫!)


    李映雪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再次痛哭起來,嘴裏不停呼喊:“鳳獨吟......鳳獨吟.......”


    鍾離浩嗓子像是被卡住一樣,臉頰顫動,一字一句:“龍死鳳活,好個龍鳳獨吟。”


    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淚水,一滴一滴的打在衣襟上,四處翻飛。


    沐汐瑤死死的咬著嘴唇生怕自己像李映雪一樣發了瘋似的哭出來,楚牧用死證明他小時候本性善良到令人尊敬,哪還有心思在想著如何恨他。


    (畫麵轉動楚牧費力的扯出笑意安慰白雲,別哭,孫兒不疼的,你看我都沒哭,真的一點都不……疼……


    在說出最後一個字時又痛苦的在地上抽搐哀嚎,臉龐猙獰)


    淩羽裳幾人皆都泣不成聲,哪怕快死了都還在安慰別人。


    畫麵來到白雲給他服下丹藥,說到楚牧求的事情。


    (孫兒想求您,等師尊醒後不要告訴她這件事兒,就說我跑了。)


    (還有孫兒想回家,想回我那個小村子了。)


    (不用安葬我,給我丟那兒就行了,我想死在哪兒!)


    (行嗎?)生命氣息消散。


    淩羽裳跟著楚牧無力垂落的手臂一同軟癱在地上。


    記憶光珠從空中跌落在地上翻滾。


    淩羽裳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將記憶光珠抱在懷裏,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心中的悲痛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是師尊錯了,是師尊錯了……”


    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她破碎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充滿了自責和懊悔。


    淩羽裳身體顫抖,雙手緊緊抱住那顆記憶光珠,仿若是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仍然不肯鬆開手,生怕失去這最後的一點溫暖。


    她的哭聲回蕩在空氣中,讓人聽了心碎不已。


    李映雪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神變得瘋狂,身體顫抖著,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步伐踉蹌不穩,但卻毫不猶豫地朝著山下走去,口中發出一連串癲狂呼喊:“哈哈哈,不值得!不值得!死了好啊,你這麽善良活該你死啊。”


    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憤怒,回蕩在山峰。


    淩羽裳再次破防哭的蜷縮成一團,腦海裏閃過關於楚牧的每個畫麵,但幾乎所有畫麵不是冷言冷語就是用打魂鞭在抽打他。


    腦海中那一幕幕抽打他的畫麵,如今卻成了她難以挽回的痛,痛的她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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