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震目光柔和地看著一臉認真的楚牧,眼眸深處露滿意之色,而後微微頷首。


    “或許現在有些話,你尚不能體會。”


    “但以後,你會理解我說的意思。”


    楚牧內心深處情緒變得有些複雜,神色恭敬的躬身下去,施禮作謝道。


    “晚輩明白,我會隱忍和努力修煉的。”


    “等有實力之後在想辦法根除這個禍患。”


    這次淩震沒有再阻止,而是坦然接受了這一拜,抬手輕輕扶起,柔聲道。


    “天塌下來有高個兒去頂著,莫要什麽事兒都想著去逞強。”


    “若事不可為,可以想辦法在萬天聖地借力。”


    “命隻有一條,沒了可就真的沒了,上一次還好有白老的丹藥救你一命,往後說不定就沒有這個好運了。”


    “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要記住,不要感情用事。”


    “情緒會影響你的理智,誤導你的判斷。”


    “保持清醒,磨練心境才是你當下最應該做的。”


    .............


    一番說教下來,楚牧麵露思索,時不時點頭回應。


    這讓淩震臉上揚起欣慰的笑意,暗自感慨:天賦出眾,不驕不躁,若世界真有仙,中途不隕落,怎麽也該有他一份。


    倒是可惜了,我這女兒沒有這福氣擁有這麽好的弟子。


    可淩震不知道的是,此時楚牧內心一片苦澀,目前哪兒還有什麽高個兒去頂著,有的隻是他這個苦苦掙紮的社畜罷了,就連前麵的路都是開脈老祖指出來的。


    但表麵還是低著頭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該說的我都說了,憑你的聰慧想明白我說的這些話不難。”


    “今日便先這樣吧,萬天聖地這事兒我會在下個月給你辦妥。”


    “你這邊打算什麽時候過去?”


    楚牧沉吟了一下道:“晚輩想越快越好。”


    淩震笑意的臉龐收斂:“你不是說在外麵一兩年都不會被發現嗎?這麽急?”


    “晚輩想求個心安!”


    淩震深深看了一眼:“我看你不是想求心安,是不想牽連到我們,我說的可對?”


    “嗯!”,楚牧點頭回應。


    “可你之前就說了能保證一兩年不出問題,那便在多待一些時日再走吧。”


    “我聽白老說要給你物色道侶,你也老大不小了,等這邊定下來再走,圓了白老一個心願可好。”


    “或者等禮儀辦了之後把你的幾個道侶一並帶.........”


    “幾個?”,楚牧音調陡然拔高,失聲打斷。


    震驚的聲音在房間裏環繞。


    淩震臉色變得古怪,疑惑道:“難不成你還嫌少?”


    楚牧嘴巴微張,雙手攤開震驚的擺動:“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想說您不會覺得多了點兒嗎?”


    “多嗎?不多吧。”


    “憑借你現在的修為,太少了恐怕女方也承受不住吧。”


    “哈?”,楚牧臉色懵逼。


    淩震搖了搖頭,歎息道:“要不是你和羽裳有了師徒之名,我覺得你倆倒是挺般配的。”


    “當然,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這會兒也可以去跟羽裳商量一下讓她明天先別回家族,畢竟靈霄宗都已經沒了。”


    “別,我介意。”,楚牧猛地抬手,眼睛睜大的回應。


    “我和師尊怎能混為一談,這不成衝師逆徒了嘛。”


    “這衝著衝著不就習慣.......嗯。”,像是察覺到不小心說順了嘴,尷尬的幹咳一聲,抬手使勁兒揉著下巴。


    楚牧當場愣住,有些懵逼的坐在椅子上,這是什麽虎狼之詞,萬萬沒想到這話會從淩震嘴裏說出來。


    場麵一度陷入寂靜..........


    “額……不死,其實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淩震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局促。


    “我剛才走神了,什麽都沒聽到!”楚牧低著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說完還打了個哈哈,隻是那笑聲在這略顯沉悶的氛圍裏顯得有些突兀。


    淩震尷尬地小聲笑了笑,轉頭看向一邊,眼神遊離。


    楚牧見這場景實在有些尷尬,隻得幹笑一下,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一些,小聲道:“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兒事兒要去處理一下,就先不打擾您了。”


    “您好好休息!”


    說罷,沒等到回應,楚牧就如蒙大赦一般,迅速轉身操控著輪椅來到房門前。


    剛把門打開一道縫,淩震那不好意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那什麽,這事兒你別........”


    楚牧笑了笑:“您放心,我什麽都沒聽到,自然不可能說出去的。”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淩震回應著,笑聲裏滿是如釋重負。


    “嘭!”,房門打開後又關上的聲音。


    淩震看著關閉的房門,臉上尷尬的表情緩緩收斂,重新變得平靜下來,長長歎息道:“倒是我家羽裳沒這個福分。”


    “可惜了了!”


    話落,眼眸閃動:“日月皇朝為妖族所滅,不死如今帶給我的壓迫感又遠超靈霄宗老祖。”


    “按照我昏迷後羽裳描述兩人戰鬥波及的場景來看,不死的戰力恐怕遠超合體之境。”


    “強如他這般都會害怕。”


    “難道要對他出手的是天一聖地的老祖,又或者是天一聖地和妖族勾結想要斬草除根。”


    淩震表情慢慢變得凝重,伸手揉了揉額頭,發出無奈的歎息聲在房間回蕩。


    “還是得給自己的後輩留條活路,羽裳和她的母族搬去凡俗地界性命應該無憂。”


    “欠不死的人情就用我這條命來還吧,天天教導別人不要感情用事,可自己還是過不了問心這一關.......唉。”


    房間外..........


    楚牧揉了揉僵硬的臉頰,操控著輪椅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就看到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鍾青兒。


    隻見她的發絲有些淩亂地散在臉頰旁,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停砸吧著嘴。


    這沒多少煩惱的樣子,讓楚牧搖頭失笑,抬手操控著輪椅轉身離開房間,將輪椅停在房門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疲憊的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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