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城之後這個年也算是過得差不多了。


    安逸了這麽些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懶散。


    到家之後蘇若突然臉上變得十分蒼白,在這麽冷的天氣裏她額頭上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整個人捂著小腹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君南燭急忙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麵色凝重的伸手覆上了她的小腹。


    我隻能手足無措的在一旁幹著急,她肚子裏的孩子與小念還是有些不同的,是個完完全全的鬼胎。


    雖然我已經當了媽,但我也摸不準她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如今已經是一月底,算算日子約莫六月份就到預產期了,隻是不能做產檢具體時間也算不真切。


    五個月的孩子已經有了胎動。


    君南燭似乎能感覺到孩子在她肚子裏的異常,臉色越來越陰沉。


    “回閻羅殿。”他像是來不及解釋,抱起蘇若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我與司淵也順勢跟了過去。


    心裏不停的祈禱蘇若和孩子可千萬不能出什麽事情。


    到了地府之後能看見蘇若的氣色有所好轉,疼到扭曲的麵孔也舒展了許多。


    我急忙詢問君南燭:“她這是怎麽了?”


    “她還未成鬼仙,鬼胎不能在陽間久待。”


    “肚子裏的那位感覺不適所以在向母親求救。”君南燭替蘇若輸送著自己的靈力,試圖讓躁動不安的孩子得到緩解。


    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我能看到蘇若的肚皮在被人拳打腳踢。


    難怪疼成這樣。


    不過五個月大小的鬼胎,力氣就已經這般大,等到時候生出來還不得是個混世小魔王。


    “那你陪她先在閻羅殿住著吧,我在陽間繼續給她積攢功德。”


    反正最近也沒什麽別的事情,朱匯大概要等他父母離開人世之後才有時間幫我們找地方。


    畢竟如今身體不好也離不了人。


    照他們的麵相看來,差不多也隻有兩個月時間了。


    臨走時我看了一眼蘇若的陰德冊子,已經積攢大半了。


    假以時日她便能正常生活,隻是我想趕在她生孩子之前將這件事替她做完。


    生怕到時候她生孩子的時候身體又出什麽別的岔子活受罪了。


    到家之後我讓司淵去將行李整理好,我則坐在火爐前打開了直播間。


    許久不見我的粉絲們他們居然還有點想我,紛紛刷屏。


    [失蹤人口回歸!新年快樂~]


    [主播看起來整個人容光煥發了許多啊,一看這個年就沒少吃。]


    [大過年的就想看點刺激的,有沒有人刷兩個熱氣球讓我看看熱鬧...]


    [主播是沒錢花才開播的嗎?怎麽看背景是毛坯房了?大別墅呢...]


    諸如此類的彈幕我早已經習慣了。


    但還是微笑著與他們說了聲新年快樂。


    話音剛落屏幕上就飄起了兩個熱氣球特效。


    太久沒有見過這種場麵,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說的新年快樂觸發了什麽關鍵詞彩蛋呢。


    [真有熱鬧看啊!]


    [我說著玩的...當然是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那位嚷嚷著想看熱鬧的粉絲突然慌了。


    好一個一語成讖。


    我將那位送禮物的抬上了視頻連線。


    但對麵漆黑一片像是沒有打開攝像頭一般。


    我隻好貼心提醒他:“你好,請打開攝像頭交流。”


    ......


    但是對麵的人好像沒聽到一般毫無反應。


    替人算卦首當其衝就是看麵相做個大致判斷啊,其次就是通過生辰八字看看他的命格。


    這烏漆嘛黑的一片我看鬼呢。


    他遲遲沒有反應,我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尷尬的凝固住了。


    隻好強撐著笑容又提醒了他一遍。


    他還是不為所動,我有點沒耐心了,要不是為了蘇若能盡快功德圓滿,在我說第一遍的時候他沒搭理我就給他踢出去退錢了。


    難不成...我真是在看鬼?


    也不應該啊,鬼也逃不過我的陰陽眼。


    主播間的人也有些著急了,不斷的催促著對麵。


    在我打算開口說退錢將他的連線掐斷之後,那邊突然變得白茫茫一片晃的我眼睛有些生疼。


    隨後恢複了正常。


    一個模樣端正的男人出現在屏幕裏。


    “抱歉,是我攝像頭沒調好。”溫文爾雅的嗓音倒是引得直播間粉絲火氣消了大半。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我直覺他在說謊,那白光分明就不是故障,更像是某種法術。


    “好的,可以說出你的訴求了。”我依照慣例走著流程。


    一邊仔細的觀察他的麵相。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擁有普普通通的一生,沒有大病纏身,周身也無鬼魂。


    倒是有一點比較奇怪,他伴侶緣淺子女福分更是沒有。


    老祖宗的傳統就是傳宗接代延續生命,他莫不是上輩子犯了什麽大罪所以這一生落得個孤獨終老的命。


    而且他少說也能活到九十。


    說起來也是有點難熬的。


    “家妻身體不好,能否請大師幫忙看看?”他麵色透露著些許為難,說起家妻的時候又帶著一絲心疼。


    家妻?他哪來的妻?


    我不可能看錯的啊。


    於是我順手截了張圖等下播之後拿給塗山淮看看,難不成真是我學藝不精看岔了?


    我又仔細端詳著他的麵孔,怎麽看怎麽一副孤寡命。


    而且他說話的這個腔調與稱呼隱隱讓我覺得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就像司淵,一開始喊我小夫人,夫人,後麵偶爾與君南燭調侃時會說我是他老婆。


    現代人哪有喊自己老婆喊家妻的?


    實在是不尋常。


    “那你妻子方便出鏡嗎?我需要看看她的麵相。”既如此隻能先看看他那本該不存在的妻子是什麽樣。


    “她常年纏綿病榻,有些為難。”他偏過頭含情脈脈的望著我看不見的地方。


    “那你將她生辰八字後台私信我吧。”起不來床生辰八字總有吧?


    “說起來慚愧,家妻原是孤女,生辰八字無從得知...”他尷尬的衝著鏡頭前扯出一絲苦笑。


    我有些受不了了,總覺得他在玩我。


    但明麵上確確實實挑不出他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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