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她之所以說自己能見到黑白無常也是從這玉觀音從她身上掉落開始的吧。


    我將自己心裏的想法告知了於她得以確認。


    她思來想去還是模棱兩可的給了我答案。


    差不多就是取下玉觀音之後每次值夜班都感覺身邊有什麽東西跟著。


    為此她還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的老師。


    在醫院上班的多多少少也能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她的老師也並沒有責怪於她。


    並且同意她找我來幫忙看看。


    “你老師是……?”


    我想問問她口中的老師現在在不在值班,既然能同意我來看,就說明這醫院裏確實有問題。


    “他是這裏的副院長。”


    ……


    “那你…?”


    “我是他侄女。”


    好吧。


    這裏本就是一所中高檔的私立醫院。


    規模不大,占地就一棟樓,但基本上接待的都是有錢人。


    據說不少專家都是從國外進修回來的。


    入職門檻相對也較高。


    她能在這上班,就已經超越很多人了。


    “方便見見他嗎?”


    “他今天不在。”她脫口而出。


    好吧。


    我無奈的笑了笑。


    看樣子,得推開這間休息室的門去感受感受外麵的氣息了。


    以防萬一,我還是讓她將這玉觀音隨身攜帶了。


    隨後便打開了休息室的門,陰森森的涼風撲麵而來。


    這種密不透風的大樓,哪來的風?


    一眼看過去,過道盡頭的窗戶也是嚴嚴實實關好的。


    除非…這層樓裏有別的東西。


    病房裏我自然是不能進去的,隻能在這一覽無餘的過道查看有沒有那東西的動靜。


    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她還笑著和其餘兩個同事打了聲招呼。


    這一層樓的格局十分簡單。


    除了病房與兩間值班室之外,還有一間搶救室。


    一間醫療器械室。


    還有狹小的浣洗消毒間。


    陰氣雖重但遲遲沒有見到我想象中的東西。


    倒是讓我不知該從何下手。


    “他們來了……”正當我愣神之際,身邊的小姑娘顫顫巍巍的開口道。


    聲音雖然已經極力壓低,但在這空曠的過道還是顯得十分突兀。


    我循著她目光所及之處看了過去。


    黑無常身後跟著白無常和段薑,三位鬼差的身影逐漸顯現朝我們這頭走來。


    在看見我和司淵的那一刹那,明顯感覺到他們仨虎軀一震。


    甚至連雙腿都不太利索。


    又看了看緩緩往我身後挪著步子的小姑娘,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過來打招呼。


    一旁的司淵拿出手機找到他們的工作群發了個問號。


    隨即他們仨的兜裏傳來消息提示音,他們動作一致的拿起手機查看消息。


    “大…大師,他們還有手機…”躲在我身後的小姑娘不知什麽時候攥緊了我腰間的衣料。


    這話一出,約莫是正思考如何回複司淵的三隻鬼差齊刷刷的抬頭看了過來。


    “看我了…他們看我了…”身後的小人兒聲音更低了。


    我有預感,她又要哭了。


    於是趕忙瞪了他們仨一眼,他們心領神會的低下了頭背過身去敲打著手機鍵盤。


    黑無常:[報告司淵大人!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


    白無常:[附議,今晚這裏有人陽壽已盡。]


    深淵:[誰?]


    白無常:[朱以寒,女,二十三歲,死於淩晨十二點十分,死因不明。]


    深淵:[?]


    白無常:[大人…這生死簿上確實沒寫明她的死因。]


    深淵:[時辰還早,你們先找個地方涼快會兒。]


    三人:[收到!]


    司淵將手機屏幕舉到了我麵前。


    那三隻鬼差已經得令出去溜達了。


    我順便看了眼時間,現在剛過十一點,他們幾個來的確實是有些早了。


    像想到了什麽似的,我猛然回頭詢問身後驚魂未定的小姑娘。


    “你叫什麽名字?”


    “朱…以寒。”她一邊回答我一邊呆呆的注視著黑白無常他們消失的地方。


    !!!我心一驚。


    敢情真是來勾她魂魄的!


    但她身上充滿了生氣,又怎麽會是將死之人呢?


    而且還隻能活一小時不到了。


    我頓時心急如焚。


    一時間也找不到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死因生死簿也未可知,我遇上了職業生涯前所未有的難題。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我將還沒回過神來的朱以寒帶回了她的休息室。


    但關門的那一刹那,我餘光瞥見了一抹小小的身影。


    司淵收到我的眼神示意追了過去。


    居然有小鬼能在我和司淵眼皮子底下猖狂?而且還沒被我們發現?


    “你們這的病人有年紀不大的嗎?”按理說打聽這裏的病人是不符合規定的。


    但眼下我不能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有啊,一個小女孩兒,才九歲,遭遇車禍成了植物人,半年前轉來我們醫院養著的。”


    朱以寒搜索著自己的記憶,生怕遺漏了什麽信息一般。


    植物人?那就是生魂了,突然跑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最近身邊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除了見到黑白無常這件事情似乎也沒有別的了,今天他們居然還帶了個女人一起來。”


    說起這件事情朱以寒的眼神裏又透露著些許恐懼。


    “還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你說的奇怪的事情。”


    “幹我們這一行,每天的生活都是重複且無味的。”


    “那植物人小女孩的家人前陣子突然給我們送了禮,說辛苦我們照看他女兒。”


    “什麽禮?”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一個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


    “喏,就這些。”朱以寒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個已經被拆開的禮盒。


    “就是一個保溫杯和一些茶葉。”


    “估計是體恤我們夜班不易,用來半夜提提神。”朱以寒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順勢又拿出來一小包茶葉倒入桌上的保溫杯裏準備接開水泡茶。


    我起身一把奪過她手裏的保溫杯。


    將裏麵的茶葉倒在了手心仔細查看著。


    她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這茶葉…你喝了多少了?”我麵露難色的抬頭看向了她。


    隨後從茶葉裏挑出了人的指甲,與被火燒後卷曲的頭發拿到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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