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樣愛幹淨的一個人,怎麽會受得了不換鞋在這一塵不染的地板走來走去?


    其次是她的反應。


    提都沒有提過朱匯與她坦白身份的這件事情。


    照她的性子,若是接受不了便會趴在我和蘇若身上哭哭啼啼吵嚷著自己該怎麽辦。


    若是欣然接受那她向我們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告訴我們朱匯的身份。


    以及幻想以後二人的生活樂趣。


    但她閉口不談。


    仿佛朱匯與她坦白身份後她消失的這幾個小時是我們的幻覺一般。


    最重要的是,謝芸芸居然沒有發現我的臉變得不一樣了!


    不然她肯定會上前來捏一把順帶調侃兩句。


    而朱匯也沒有那種失而複得的緊張感。


    隻是呆滯的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


    少說也修煉了這麽多年是隻大妖,若不是通過他最親密的謝芸芸是無法對他下手的。


    那人應該盯上他有一段時間了。


    隻是他一直煩悶糾結到底該不該與謝芸芸坦白身份而放鬆了警惕。


    我將昏倒的謝芸芸挪到蘇若懷裏。


    她倒是沒什麽事,隻是耗費了一些精力,稍作休息便會恢複如常。


    隻是這朱匯,可就麻煩了一些。


    我掀開他的衣袖。


    與謝芸芸手上一致的紅繩已經嵌入他的皮肉裏。


    源源不斷的吸食著他的妖力。


    他毫無防備的戴上這東西時大概也沒想過自己會遭此橫禍。


    這紅繩我拿不下來。


    隻得先砍去他這隻手先保住他的命了。


    反正他們樹木類重新生長起來也很快。


    在我砍下他一截手臂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就清醒了過來。


    臉色微微蒼白,估摸著損失了近千年的修為。


    若不是我出了警局著急忙慌的給他打去那個電話來了他家。


    他怕是真要紮根在土裏重新做回那棵桃樹了。


    “她怎麽樣了?”朱匯來不及處理自己滴著汁液的斷手。


    神情緊張徑直朝謝芸芸走了過去。


    “沒事,隻是中了傀儡術耗費了一些精力。”


    “倒是你,先恢複吧。”


    聽到我的話他的神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將謝芸芸攬進了自己懷裏。


    “是我的疏忽。”他懊悔的看著懷裏的人。


    “先回憶回憶你為什麽會被人盯上吧。”我意有所指的看向地上那截斷手處的紅繩。


    朱匯一邊回憶一邊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道來。


    他隻是偶然聽謝芸芸提起過她打聽到一個地方求子十分靈驗。


    但當時的朱匯看著她迫切想要孩子神經緊繃的模樣隻覺得心疼。


    覺得她找個心理安慰也好,便由著她去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不願意,哪怕是求神拜佛她也不會懷上孩子。


    從那時起謝芸芸隔三差五的便會去到那個地方。


    他想陪同卻被拒絕了。


    因為她說那裏不允許男人踏足。


    而自己與她的手機也有位置共享,也就不擔心她出什麽意外。


    偶爾他也會在附近的咖啡店坐著等她。


    看著謝芸芸一臉虔誠的模樣他心裏越發糾結。


    若百般祈求還是一場空,她會不會崩潰?


    於是他再三思索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身份如實告知。


    當時的她有些詫異,但還是在孩子和他之間選擇了他。


    甚至還提議若是他願意,她想生一個他們的孩子,哪怕自己老去死去,也能給他留下一份念想。


    下一輩子,他還是可以去找她。


    我恍然想到了關葉,她深知留下來的人是最痛苦的,所以選擇走的幹幹淨淨,不肯與扶朔有過多的糾葛。


    但謝芸芸的想法也沒錯,她想給自己與朱匯之間留下愛的結晶,欣然接受自己凡人的命運,隻盼著再續前緣。


    隻是兩人的選擇不同罷了。


    但朱匯沒想到自己隻是出門一趟,買了謝芸芸最愛吃的菜。


    回來時已經不見她的蹤影。


    什麽也沒帶。


    他頓時慌了,怕謝芸芸思來想去還是不願意麵對他所以選擇了逃離。


    在看到小區監控裏她往右邊走了之後便猜測她可能又去了那個求子的地方。


    他著急忙慌的來到那個死胡同,拿著謝芸芸的照片挨家挨戶詢問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而那裏的居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凡人。


    他又去了謝芸芸父母家。


    在聽到自己丈母娘望向自己身後詢問謝芸芸怎麽沒來時他才知道她沒來這裏。


    便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他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施法找尋謝芸芸的蹤跡無果後便給我打了電話。


    但一直打不通。


    隨後便去了地府找蘇若。


    之後的事情也就是現在了。


    他接到謝芸芸打來的電話問他在哪兒,回家怎麽沒看到他。


    於是他便火急火燎的回了家緊緊抱住眼前人。


    恰好此時我給他打來電話,他才剛將謝芸芸回家的事情告訴我。


    便稀裏糊塗的被謝芸芸套上了那根紅繩。


    說是從大師那兒求來的,這是月老的紅線,隻要綁在兩人手上下輩子便能再續前緣。


    朱匯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說到底還是被感情左右了頭腦,短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兩個戀愛腦湊在了一起,也算是天作之合。


    “我去警局看了監控,她在進了那個死胡同之後便沒再出來過。”這句話剛才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他一句謝芸芸已經回家給打斷。


    “可我為什麽沒有看出任何異常...”朱匯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估摸著你去的時候那人已經隱去了她的氣息。”


    “若隻是心術不正的凡人,你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而她三番四次去那裏的時候那人已經察覺到了你身份不一般,便盯上了你。”


    “隨後便用傀儡術控製了她給你戴上那紅繩,吸食你的修為。”


    我不緊不慢的分析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謝芸芸也不是那麽傻的人,在明知朱匯是妖的情況下不可能貿然相信別人,給他戴什麽東西。


    若非如此,那人也犯不著使用傀儡術控製她。


    她去到那裏恐怕是有別的原因。


    所以那人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即將飛走的肥肉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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