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是不是還在西海上空等候我的歸來。


    可惜我根本無法與他聯係。


    隻能暗自祈禱他將我臨走時說的話聽了進去,不要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之所以沒有讓他與我一同進來也是想著萬一我發生任何意外,小念不至於同一時間沒了娘又死了爹。


    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痛。


    而且,司淵已經身為鬼仙,若再死去,便是煙消雲散回天乏術。


    我隻要殘存一絲元神,便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也不知道那幼稚鬼還有沒有乖乖在家等我…”白澤姐姐靠在床頭唉聲歎氣。


    “他會的。”沒有執意跟著我過來就說明他也明白自己的處境。


    檮杌經過千萬年時間已經從那個陰暗病嬌的少年變成了白澤姐姐腿上的乖狗狗。


    他原身本就是個足智多謀的人。


    定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你知道嗎?剛與他交換心意的那段時間,天天都要掛在我身上才肯入睡。”


    “那模樣令我又心疼又想笑。”白澤姐姐說起檮杌的時候眼神無比溫柔。


    我不是體會不到檮杌的感受。


    他活著時眾叛親離,殺人如麻。


    而後又被迫成了上古魔獸。


    不過是個十幾二十歲的少年,那其中的過程他怎能不害怕不惶恐呢?


    在失去白澤姐姐消息的那些日子裏,他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行走世間,如履薄冰。


    直到再次見到白澤姐姐。


    如同抓住一根漂浮於汪洋中的浮木。


    拯救了沉淪的他。


    那是他生命裏的光,是他此生僅剩的唯一。


    “你們神獸白澤都沒有名字嗎?那麽多隻要如何稱呼?”我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她搖了搖頭。


    “但他總愛喊我在人間成為那君王後妃時的封號。”


    “有些難以啟齒…”


    我眯著狐狸眼打量著她稍顯尷尬的神色。


    “我能喊嗎…?”


    “嬌嬌…”說完白澤姐姐捂住了自己臉。


    緩一會兒又開始解釋這封號的由來。


    由於當時四大妃子其餘三個的封號已有賢德惠。


    老皇帝雖知道白澤姐姐的身份是來幫助他更好的治理國家。


    理應擇一個賢德惠的封號。


    但彼時的白澤姐姐根本不在意這些,在察覺到老皇帝的為難之後便擺了擺手說隨意。


    於是老皇帝依照她的形象,又有意讓眾人知曉她得寵,免受後宮欺擾。


    便擬定了‘嬌’這個封號。


    “嬌嬌兩個字我喊起來不太合適…”這是她與檮杌之間的閨房情致…


    “我喊你嬌姐吧。”顯得比較社會一些,符合她現在的氣質。


    與當初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能在對檮杌的日漸調教中她的性格也逐漸變化成如今的模樣。


    用現代的形容詞來說,就是天選禦姐。


    初次見麵時毫不猶豫的給檮杌的那一巴掌還令我記憶猶新。


    檮杌那小模樣,明顯是爽到了。


    得虧我如今是隻小狐狸。


    不然我內心裏那點子齷齪心思該要被嬌姐看出來了。


    我倆明顯都沒什麽睡意。


    心裏都牽掛著這仙境之外的男人。


    也算是同病相憐。


    嬌姐瞧著窗外原本湛藍色的天空此時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還爬上了幾顆星星。


    便失落的對我說道:“睡吧。”


    “嗯?這天色有什麽講究嗎?”我疑惑道。


    明明我是午夜時分踏入此處。


    進來的時候正是一片豔陽天。


    我隻當這西海仙境與人間不同。


    如今天突然就變暗了。


    是我孤陋寡聞。


    “主人醒著的時候豔陽高照,她休息時便是漫天星辰。”


    “顯然現在她已經歇下,我們等不來她了。”嬌姐合衣躺下,睜著眼睛癡癡的目視前方。


    我懂事的爬到她身旁的空地躺下,依偎在她肩頭。


    她好香。


    也是我這弱小無助的小狐狸在這絕境唯一的依靠。


    我沒有告訴她司淵在外等我一事。


    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隻是抬起爪子在昏暗的夜色中看著那枚與我骨血溶於一體的戒指。


    我感受不到任何司淵的氣息。


    這裏仿佛與世隔絕。


    嬌姐的哥哥們並沒有收走我的黃金袋。


    我突然想起手機還扔在裏邊。


    我鬼鬼祟祟的將爪子伸到腰間隱藏的黃金袋裏摸索著手機。


    隻是這爪子實在不太好拿。


    隻能扒拉出來讓嬌姐幫忙了。


    “密碼。”


    “這是何種法器?”嬌姐對手機屏幕的亮度不太適應,半眯著眼睛劃拉著。


    我隻好教她解鎖,與她說明這是凡間的通訊工具。


    無論相隔多遠,隻要撥通電話便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然而,那僅存的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


    沒有信號。


    也是,這西海仙境裏肯定不會有信號塔。


    果然人著急的時候就會做一些很明顯的蠢事。


    沒了信號的手機如同一塊磚頭。


    嬌姐又替我將手機塞回了黃金袋裏。


    黑暗中兩人除了發呆也就隻能發呆。


    各懷心事無心睡眠。


    隻是不知道這裏麵的時間是否與外界一致。


    若是我在這裏待個一兩天出去便是三年五載的,那司淵不得發瘋。


    “你在這屋子待了多久了?”我小聲詢問。


    等待她回答的間隙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嬌姐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剛來,這不你就緊隨其後了。”


    “我還尋思呢,你怎會這般急切?”


    !!!


    敢情她當時的詫異與驚愕是在表達我為什麽會與她前後腳踏足於此!


    “在我準備進來的時候,已經是你離開的兩天後了…”


    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什麽?!”嬌姐如同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般鬧出不小的動靜。


    “不問我也不知道…本來隻是猜測,這下好了…”我四仰八叉的癱在床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那不行,再耗下去他會瘋的…”嬌姐後知後覺的起床點亮了房間的燈。


    隨後用盡渾身力氣拍打著門窗。


    何止檮杌會瘋。


    我更怕司淵上門尋死。


    見嬌姐如此賣力,我也加入其中。


    費力的用爪子刨。


    但這結界紋絲不動。


    倒是驚動了嬌姐的大哥和二哥。


    他們似乎才剛躺下。


    外衣隨意披著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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