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衝著我們三人來的。


    一下車一群人便圍了過來。


    為首的便是大誌的弟弟。


    他們這麽快願意從警局回來我也沒想到的。


    而且他身旁還站了一個人。


    僅一眼我便看出來他是個白事先生。


    “就是他們!害得我大哥死後不得安生!”大誌的弟弟凶神惡煞的指著我們喊道。


    我心裏正盤算著他在搞哪出。


    還以為他將這白事先生叫過來是什麽特別之處。


    僅憑他的那三腳貓功夫是看不穿我們身份的。


    酒店的工作人員當然有保護我們安全的義務。


    於是門口保安見此情形直接過來驅趕這群人。


    見他們不為所動直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凡事都講究一個理字。”


    “要不是他們報警,我哥怎麽會被解剖?”他義正嚴辭的昂著腦袋回答道。


    “怎麽?我揚他骨灰了?”我將麵露難色的保安拽到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小子。


    “正是因為燒成了灰他的魂才不歸家!”他如同一隻炸毛的公雞試圖壓我一頭。


    奈何身高不夠。


    倒是有些像跳梁小醜。


    沒想到這白事先生倒有幾分本事,還能知道大誌的魂不在靈堂裏。


    但這跟火化有什麽關係?


    難不成城裏不允許土葬的那些死人全都沒有來生了嗎?


    真是蠻不講理。


    我懶得理他推開人群便往酒店走去。


    “你別想跑!今天這事不賠錢我們跟你沒完!”他快步衝上來試圖攔著我的去路。


    我本想一腳給他踹飛。


    想想還是算了。


    這種行為無異於是給了他更正當的訛人理由。


    說來說去就是想撈一筆錢。


    至於那大誌走丟的魂魄,也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見勒索那父女倆無望。


    隻好將主意打到了我們身上。


    畢竟報警一事本就壞了他們原本想借著村民的口誅筆伐來訛一筆錢的計劃。


    更別說又找來了證人證明了父女倆的清白。


    僵持不下的時候我能感覺司淵周身氣壓極低。


    他一把捏住大誌弟弟想要拽我衣袖的手,隻需要輕輕用力,他的手便會斷成兩截。


    但是他沒有。


    他在等我的抉擇。


    於是我認真考慮起要不要將這群刁民全部斬於蛇骨鞭之下。


    心中善惡交替。


    妖殘忍暴戾的本性眼看著就壓製不住。


    “又是你們!”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還是白天的那兩位民警。


    他們指著凶神惡煞的大誌弟弟一頓數落。


    我心中的火也緩緩滅了下去。


    “在警局已經很明白的告訴你們,你哥是車禍導致脾髒破裂而死!排除他殺可能!”


    “我…”大誌弟弟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再鬧事全跟我回去蹲幾天!”民警顯然是煩透了這家人。


    他們一家人的目的在警局的時候就不難看出。


    那老母又哭哭啼啼了半天。


    明眼人都能知道他們隻是氣不過分文沒撈著,還要被人堵著賠償麵包車。


    民警的嗬斥令周圍鴉雀無聲。


    一些怕事的村民悄然散去。


    我輕聲道謝後回了酒店。


    大誌弟弟怨毒的眼神一閃而過。


    我知道,這件事遠不止於此。


    “我報的警。”在酒店大堂裏碰見了追求塗山淮的女孩。


    迎麵而來的她一臉得意像是在邀功。


    我微微頷首以示感謝。


    隨後將視線落到了身側的塗山淮身上。


    他垂著眼眸看起來思緒良多。


    “讓我弟請你們吃頓飯吧。”


    說完我便挽著司淵揚長而去。


    塗山淮需要一個拒絕或者是接觸的機會。


    我雖喜歡這女孩,但又不是我和她談。


    塗山淮若是不願意,我是不會插手的。


    之所以想撮合他們,就是看準了他模棱兩可的態度。


    才讓我覺得有發展的機會。


    他沒談過戀愛,我自然是要幫著推波助瀾。


    但若是他沒有那份心思,那便就此作罷。


    回房後我還有一事沒想明白。


    大誌的弟弟是如何得知他的魂魄不見了的?


    雖然那白事先生有那本事得知。


    但從屍檢完再拉去火化都需要時間。


    骨灰盒才剛送到家便急著做法事了嗎?


    我們也沒耽擱什麽時間。


    他們的動作哪有那麽快?


    還是說早上我們還沒去村裏的時候他們一家人便已經知道大誌的魂魄不見蹤影了?


    若是這樣的話,難道不應該心生恐懼與急切嗎?


    哪還有心思去堵那父女倆的門?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


    “包括大誌的死因。”


    我將自己的猜測與司淵說明。


    “晚上看看便能知曉。”


    司淵替我按壓著太陽穴試圖讓我放鬆下來。


    是感覺有些累了。


    果然與那種人打交道勞心費神。


    要不是秉承著積德行善的念頭,看誰不爽我就弄死誰。


    像大誌弟弟這種人在我麵前根本蹦躂不了一分鍾就死得透透了。


    得道不易,且行且忍耐。


    子時時分,塗山淮準時敲響了房門。


    他神色如常,像是沒了心事。


    我沒有過問他與那女孩之間情況如何。


    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眼下有別的事情我也顧及不上這些兒女情長。


    一番商量之後我們決定隱去身形方便在村子裏活動。


    畢竟大誌的喪事還未操辦完。


    自然有守夜的人。


    若是看到我們深夜到訪怕是又要令我血液沸騰按捺不住想要殺人的心。


    但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大誌的靈堂裏隻有他的癱瘓老母和妹妹。


    以及昏昏欲睡的白事先生。


    除此之外連其他村民都沒見到一個。


    他們之間的鄰裏關係也不過如此。


    也不知道他們使的什麽法子,那麵包車車主竟沒有找上門來索要賠償。


    我正準備離開去尋找大誌的魂魄。


    身後卻傳來交談聲。


    “別他媽睡了!我哥的魂魄呢?”


    “喊不回來,我也別無他法…”


    我回過頭便看到大誌弟弟拎著白事先生的衣領看起來十分生氣。


    頓時心生感慨。


    他們兄弟二人的脾性可真是如出一轍。


    隻不過大誌會隱藏自己情緒罷了。


    “聽說沒有送走的魂魄頭七會回來索命…”


    大誌妹妹麵露膽怯,驚懼的盯著那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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