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前走了一段路,彥卿和鏡流撞上了一群藥王秘傳。


    感受到彥卿停了下來,鏡流問了一句:


    “小弟弟,接下來怎麽走?”


    “噓,安靜。有麻煩要對付。”


    “大姐姐,你待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不過不是去買橘子,是去斬幾個人。


    “你們是誰,在這兒做什麽?”


    彥卿直接跳到了藥王秘傳幾人麵前。


    對麵幾人見眼前的彥卿隻是個小孩子,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來得好。。。小崽子。就用你的血。。。澆灌仙跡。”


    看著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彥卿心中的傲氣漸漸升騰。


    “。。。好吧,看來小爺非得給你個教訓不可了。”


    彥卿喚起幾把飛劍,一齊衝殺進去。


    鏡流掀起眼罩偷偷瞄著彥卿殺敵,點了點頭。


    “中規中矩的劍術,但能同時操使如此多的飛劍,未來也一定會有所建樹。”


    “若是全憑自己努力,確實值得一誇。”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彥卿就將幾名藥王秘傳打倒在地。


    “這些家夥是什麽來頭?唉,將軍說仙舟另有內患,果然不錯。”


    鏡流走了上來,眼罩已經拉回去了。


    “小弟弟,你劍術不錯哦。”


    “你。。。看得見?”


    “我能聽到。飛劍破空的鳴動,銳鋒切割的聲響。。。這些痕跡都會在無形中流露出劍藝的優劣。”


    “就像樂師聽琴,詩人聽韻。劍招變化流轉之間,高明的劍士絕不會留下滯澀的雜音。能在一息間同時控禦六柄飛劍,有這般實力的雲騎應該屈指可數了。”


    “呃,哈哈,過獎過獎。”


    突然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劍術,彥卿一時有些飄飄然。


    “不過一意強攻,不知藏鋒。。。。。。”


    “唔?”


    “因此你的劍曲,收尾處多少顯得雜亂了。”


    “。。。看來琴曲與劍術當真有相通之處呢。將軍也評過類似的話,說我的劍洋洋意氣,棱角過盛,想要奪得【劍首】之名,還欠一分成熟。。。”


    “劍首?我記得,那是雲騎軍中劍術登峰造極之人的頭銜。太遙遠了。。。。。。”


    鏡流再次灌了一口酒,話語中摻雜著一絲懷念。


    不過彥卿沒有聽出來。


    “是呀,打從【飲月之亂】後,羅浮的劍首就一直空懸著,不過,待到羅浮雲騎部隊巡獵歸來,演武儀典再開,這頭銜我是誌在必得。”


    鏡流繼續灌酒。


    “雲騎軍中的武藝各有傳承。小弟弟,你的劍術又是誰指點的?”


    鏡流此刻有點恍惚,想著彥卿這劍術,雖然說放戰場上還差點,但也算是有所長處,興致來了就打算問問對方的師傅,大概也是個忠心的雲騎。。。


    “姐姐既是賞劍之人,我就不賣關子了。正是羅浮的景元將軍。”


    鏡流的動作猛地一停。


    “將軍。。。。。。”


    “算你很久沒來羅浮,也該在外聽說過景元將軍的威名吧?雖然將軍總說自己不擅用劍,技藝生疏。。。但每次教起我來,他總是起勁的很。”


    “好了,附近安全了。咱們接著走。”


    若是彥卿是尋師從常雲騎教習,那確實值得一誇。


    但如果是景元這個雲騎將軍親手教出來的。。。


    為什麽心態能差成這個樣子?


    浮躁的簡直像個紈絝。


    鏡流被彥卿拉著走,心裏想著:


    “看來,待會得找個時間回去敲打敲打景元這小子了。。。”


    此刻彥卿在想另一件事。


    “這大姐姐竟然能從我揮劍聲響中聽出端倪來,不像是什麽普通民眾。。。待我調查舵航儀,再來試試她。”


    二人來到了流雲渡港口。


    “是了,星槎的航行記錄都登錄在碼頭的舵航儀裏。”


    彥卿仔細翻看著記錄,鏡流把手裏的酒壺倒過來,裏邊一滴也不剩了。


    鏡流深呼吸,分神壓製魔陰身,又想到景元,還需要再多分點神。


    “這一艘行經太卜司與工造司。。。。。。”


    彥卿關上記錄,看了眼握著酒壺發愁的鏡流,雙眼凝神。


    “好了,我的事辦完了。該送姐姐去安全的地方了。”


    “現今時候,雲騎駐地也算不上安全吧。”


    “對,所以不去雲騎駐地,而是直接送你去幽囚獄,包吃包住,還有重兵護衛著,絕對安全。”


    鏡流停了幾秒,緩緩轉向了彥卿。


    “。。。小弟弟,要拿人總該有個說法吧。”


    “行跡可疑,藏頭露尾,隻這一條就夠了。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小孩子,就很好糊弄吧?”


    “且不談封鎖的港口怎麽突然多出一個被困的旅客。這一路走來,我瞧你雖然喝醉了酒,但步子卻輕捷穩健,哪兒有半點盲人的樣子。”


    “至於劍法,你用耳朵聽個頭頭是道也就罷了,連我禦劍的數目也能報的一柄不差。這份見識,哪是普通人能有的?”


    “你根本不是盲人,對不對?”


    鏡流捏碎了手裏的酒壺,摘下蒙眼的黑紗。


    “我從沒說過眼睛看不見。是你見我黑紗遮眼,想當然罷了。”


    一雙深邃的深紅眸子審視著彥卿,看的彥卿有些背後發毛。


    “唔。。。”


    “不要緊的,小弟弟,我和你無冤無仇,也不曾想對仙舟不利啊。這罩黑紗,本是我不願觸景生情,身陷魔陰,再造狂孽的證明。”


    “不過在踏上羅浮前,我碰見了一位舊友,他用醉意壓製了我的魔陰身,雖然會長時間處於醉酒的狀態,魔陰身的症狀倒確實被壓製下來了。”


    “醉意?。。。難道是那位【醉劍仙】?”


    “看來你也認識巡陽,那就不提了。”


    “我本就是為了幾位舊友才回到羅浮。。。其中你的目標就是其一。”


    “你也是。。。為了【刃】來的?”


    “【刃】,這是他現在的名字嗎?棄身鋒刃,刀劍研心,倒是會挑名字嗬。”


    雖然臉上依舊帶著醉意的紅暈,但是鏡流的眼中確是冷靜。


    “帶我去見他,小弟弟。”


    “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也不是【刃】的對手。有我隨你同行,才不會枉送性命,小弟弟。”


    說話的同時,鏡流的手中,一柄冰劍逐漸成型。


    “看樣子那些傷口都是你動的手。。。”


    彥卿喚出飛劍,嚴陣以待。


    “劍芒未出,怎知勝負高下?勸你別小瞧我的劍。”


    “我不想和雲騎軍同室操戈,但是——”


    “你是景元那小子教出來的。”


    “這與將軍有何關係?”


    鏡流緩緩抬起手裏的劍。


    這時,一陣利器斬過肉體的聲音從二人身邊傳出。


    巡陽一腳踢開被斬殺的豐饒孽物,看向二人。


    “因為師妹忘了你也是我疏忽了,不過。。。”


    巡陽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鏡流閉上眼睛,暫時收起了手裏的劍。


    “你們師祖倆這是在幹啥?打算親手教徒孫劍法嗎?”


    “唉?”


    彥卿愣住。


    巡陽把腰間的酒葫蘆拋給鏡流,鏡流接住想也沒想就灌了一大口。


    入髓的醉意再次壓住了魔陰身。


    “那個,巡陽前輩,你剛才說什麽?”


    “啊?我剛才。。。哦對,景元應該不會跟你說這事。”


    巡陽的臉上露出壞笑。


    “那就讓我替他說得了。”


    “聽好了,彥卿。你麵前的鏡流,在被逐出仙舟之前,可是上一任的羅浮劍首,【雲上五驍】之一。。。”


    “更是你的師傅景元的師傅!”


    鏡流抹去嘴角流下的酒水,把酒葫蘆扔回巡陽手裏,再次亮出了手裏的劍。


    “將。。。將軍的師傅?!”


    “啊,這表情真不錯。不妨我砍了半個碼頭的藥王秘傳才找到你們。”


    彥卿看著眼前的鏡流,這次完全是另一種心情。


    “師傅的師傅豈不是。。。師祖?!”


    “巡陽,你要是不提這層關係,我本還能毫無負擔的斬出那一劍。”


    彥卿此刻非常慌張。


    景元將軍的東西還沒全部學過來呢,更何況是曾經身為【劍首】的師祖?


    “不過即使你挑明白了。。。”


    鏡流再次對著彥卿舉起劍。


    “也不過就是在斬出一劍之後稍有情緒罷了。”


    “瞻前顧後,勁衰力弱。”


    “小弟弟。。。或者說,彥卿。”


    “你的劍還遠遠不夠格,雖然也不至於讓我失望透頂。”


    “我。。。”


    “以你的實力,就算遇見了刃,也不過死路一條。”


    “所以,我給你另一個選擇。”


    鏡流身上的寒氣更盛,附近的一切都結出了一層薄冰。


    “既然你本就打算以劍首為目標,那就。。。”


    “接我一劍。”


    “那些景元還沒教給你的,我親自來教。”


    彥卿的身體在發抖,僅是鏡流身上的寒氣就似乎要把他凍成冰雕,更別說那份毫不掩飾的滔天殺意。


    但是為什麽。。。自己確是向前踏出了一步,擺好了劍式?


    “景元教過你斬殺孽物,他有沒有教你如何處置墮入魔陰身的仙舟人?”


    “答案是,並無區別。一劍貫穿丹腑,斷其生息。”


    “你倒是有一份好膽色,和他一樣。”


    鏡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隨後騰空而起,扭轉腰身揮出一道充斥寒意的劍氣。


    摧山般的壓力撲麵而來。


    時間仿佛被誰拖住了腳步,彥卿眼前的一切都變的緩慢。


    眼前閃過無數個與將軍練劍的日子。


    彥卿大吼一聲,將全身解數壓進了手裏的劍中。


    攔不住,真的會死。


    抱著如此的心態,彥卿揮出了不亞於鏡流這道劍氣的一劍。


    這一劍在劍氣中開出一道縫隙,在彥卿兩側落下了深深的劍痕。


    巡陽抱臂笑著,他決定不告訴彥卿這隨意的一劍鏡流甚至還留手了不少。


    “好了,我知道他的位置,走吧,我們可以先走一步。”


    鏡流收起劍,向著巡陽走去。


    彥卿單膝跪地,雙手撐著劍,還在回味剛才的一劍。


    巡陽看了看附近,有不少惡意的視線因為剛才的動靜投了過來。


    “真是的,我都有點手癢了。”


    “喂,彥卿小子。還有抬頭的力氣嗎?”


    “我現在心情好,賞你看我一劍。”


    “可要好好品味。”


    巡陽輕輕拔出了自己的劍,將其劍尖朝下反握在胸前。


    鏡流還是決定把彥卿拉到了安全的位置。


    “【醉墨山河,墨染河山】。看好了,小弟弟。這可是一位令使的劍技。”


    彥卿不再說話,但是睜大眼睛看著巡陽的動作。


    一滴墨一般的液體自巡陽的劍尖滴下。


    那是一滴凝實的劍意。


    落地的刹那,劍意如同翻倒的硯台般染黑了附近的一切。


    劍意流過鏡流和彥卿,帶著一股酒香緩緩的飄過。


    隨後,巡陽揮出一劍。


    隻有一劍嗎?


    平靜的墨池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劍意像是千軍萬馬,肆虐著周圍的一切。


    隨後,第二波驚濤駭浪蓋過了上一批劍意。


    短短的時間裏,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留下的隻有在怒濤般的劍意下被斬成碎塊的豐饒孽物。


    巡陽收劍入鞘,身邊完好無損的大樹落下了幾片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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