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今天有安排嗎?”陳傑問。


    “沒有。”


    “那可以把這一天的時間都給我嗎?”陳傑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一天的時間?什麽意思?”


    “我今天晚上的時候還要坐車回去,明天晚上還要上班,我隻請了一天的假。”陳傑對李念說。


    “這麽趕,你不累嗎?”李念有點心疼。


    “沒事兒,吃好了嗎?”陳傑問。


    “吃好了,吃好了,都吃撐了。”李念憨憨的笑著回答。


    “那我去結賬,你等我一會兒。”


    “嗯,好。”李念點點頭。


    陳傑結賬出來,帶著李念出了店門。


    “念念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沒?”陳傑問。


    “沒有,一天的時間也不能跑遠了,不然人都會累死的。你呢?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我隻想去有你的地方,隻要你在,去哪裏都好。”


    “那要不我們還是去爬紅楓山吧?我現在也知道好幾條上山的小路了。”


    “是嗎?念念好厲害。”


    其實李念他們學校就正對著紅楓山,隻是中間隔著一條公路和公路兩邊的建築物。


    李念帶著陳傑穿過居民區,就來到山腳,山腳下都被附近的居民開荒了,整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土地,上麵種著一些時令蔬菜瓜果。


    他們順著土埂七拐八彎的走了大約10分鍾,就進入正式的紅楓山林區。這條路是體育老師以前帶他們全班走過的路,當時有節體育課是戶外活動,老師就帶他們全班來爬山了。當時同學們都特別興奮,整條小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拉成了一條長線,站在前麵往後看,特別壯觀。在那以後每次周末和露露來爬山,她們幾乎都是走的這條路上去,然後從另外一條路下來。這條路上還有許多楊梅,要七八月才能吃,隻是酸的狠,李念嚐過一次,酸得她清口水直流,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摘來吃了,太酸了,整得第二天吃東西時,牙齒都沒勁,咬啥都咬不動。


    李念走在前麵,陳傑走在後麵。


    “念,你現在爬山變厲害了,爬這麽久都沒見你臉紅喘氣。”陳傑感歎著李念的變化。


    “我和露露幾乎每周都來爬山,就是為了鍛煉自己,免得自己總被你嫌棄。”一想到最初和他爬山那次,李念就覺得意難平。


    “沒有嫌棄你,哪敢嫌棄你呀。”陳傑急忙說。


    “念,你以後繼續好好鍛煉身體,有機會,我帶你去我們那裏的山上打獵,帶你去我們那裏的草原騎馬,體力好就能玩的盡興。”


    “有機會嗎?誰知道你這次走後會不會又消失了,人海茫茫我去哪裏找你?”李念說到這裏情緒突然就低落下來,甚至鼻子開始發酸,眼眶開始發紅,她咬著嘴唇死死的憋著淚,不讓淚水掉下來。


    陳傑聽完李念的話,覺得很內疚,看著前麵一聲不吭,突然埋頭往前急行的李念,陳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一把從後麵抓住李念的胳膊,然後轉身到她麵前。


    “念念,你怎麽了?”陳傑見李念始終低著頭。


    陳傑問完話李念還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


    “念念。”陳傑一邊喊李念,一邊用雙手捧起李念的臉。隻見李念滿眼含淚,眼眶都包不住了,陳傑抬起她臉的瞬間,兩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李滾了出來。


    “念念,對不起,對不起!”陳傑一把將李念抱入懷中,他把李念的頭靠在在自己的心髒處,一隻手輕撫著李念的頭,一隻手攬著李念的腰。


    哭泣隻在有人心疼你的時候才有意義,李念在這一刻深有感觸。


    聽著懷裏的人兒無聲的啜泣著,那劇烈抖動的肩膀,讓陳傑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疼得裂開了。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因為他而哭的肝腸寸斷,自己卻無能為力,除了道歉,他似乎什麽也做不了。


    “念念,念念,對不起,對不起。”陳傑不知道說什麽,隻能一遍一遍的喚著李念的名字,又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隔了好久,陳傑覺得自己胸膛的衣襟都濕透了,冰涼的感覺依舊無法讓自己那顆沸騰的心降溫。懷裏的人似乎慢慢平靜了下來,陳傑用雙手捧起李念的臉,輕輕的用拇指擦去李念眼角兩邊的淚痕。


    “念,我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消失了,我回去後就努力掙錢,攢錢,然後第一時間買個傳呼機,這樣你就能隨時找到我了,好不好?”


    “好。”李念帶著重重的鼻音回答。


    “念念,你原諒我了嗎?”


    “嗯。”


    “那你信裏說的那些話都不做數了,以後再也不要說我們以後再也不見這個話了,我的心會疼死的。”


    “嗯。”李念此刻沒法開口,鼻塞的厲害,原來泣不成聲就是這樣的。李念以前雖然也哭過,但從沒像今天這樣,哭得差點背過氣去,情緒如山洪暴發,在瞬間找到突破口就決堤而下,一瀉千裏。


    雖然李念暫時沒法說話,但哭完後,她覺得心裏輕鬆了,鬱結的心也打開了,整個人就如一個清空的玻璃瓶,內外淨而無暇。


    “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李念隔了好久才緩過來,抱歉的對著陳傑說。


    “這有什麽,這是我們家念念愛的印記,是念念對我的一片真心,回去後這件衣服我就收藏起來,想你的時候我就拿出來抱著。”陳傑笑著說。


    “你都不洗嗎?”


    “洗了就沒有你的氣息了。”


    “那會發黴、發黃、發臭的。”李念被陳傑逗笑了。


    “那我就勉強洗洗吧。”


    陳傑順勢牽著李念的手開始爬山。這是他認識李念以來,第一次牽李念的手。


    陳傑覺得手掌裏的小手軟軟糯糯,手指纖細無比,有一些微涼,估計是山風吹的。陳傑把手牽得更緊了,他想把自己的溫度通過手掌傳遞給李念,捂熱她那顆為他而受了傷的心。


    陳傑覺得自己很幸運,他心愛的女孩還在,這讓他的千裏奔波充滿了意義和希望。


    他希望“執子之手能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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