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人背著手在飛舟上轉來轉去,嘀咕道,“這小子太狡猾了,學來學去學不會,我還有事哪!算了,押後幾天吧!”


    想通了,酒仙人又去陪小玉兒玩,他也沒想到船上的小奶娃娃這麽好玩,會走愛爬還揪他胡子。


    薑拂衣將酒仙人交給她的先天劍訣耍了一遍,就跑去休息了,還有一天到達溪仙郡,還是躺著睡會兒舒服。


    唐曦和風小淩握著長劍還在一招一式的練習,自從宮主開始練,就把他們倆個也拽進來,說什麽在路上也不能停下修煉,問題是他倆又不是劍修。


    諸桓讓福伯陪他對弈,林詭那家夥一下棋就亂放棋子,他還不想被氣死。


    “你又偷懶,老頭子我教了多少次了,你還不如那兩個劍道白癡練得好。”


    薑拂衣丟出一小壇酒,“我要睡覺,反正下午吃飯前我是不會醒了。”


    酒仙人吹胡子瞪眼,又忍了下來,誰讓這酒好喝,還有飯好吃,算了他不跟他計較。


    終於到達溪仙郡,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整整齊齊綠油油的靈田,阡陌成行,無邊無際。


    “難怪被稱為靈米之鄉,這裏除了靈田什麽都沒有,地裏三歲孩童都會插秧。”唐曦往飛舟下看後歎道。


    風小淩也不練劍了,“溪仙郡最繁華的城市是溪水城,到處都是貫通的溪流河道,與其他大城不同,一路都是坐船的。”


    酒仙人抱著酒壇,醉醺醺的問,“你們到這裏來做什麽?”


    “自然是為了靈米種子而來。”薑拂衣聽說溪仙郡的稻種是最全的,尤其黑玉靈米和奢香長米最為出名,她自然要來交易一些。


    “溪仙郡的稻種都由溪仙郡主統一管理,普通人是拿不到的。”諸桓在一旁說道。


    “不試一下怎麽行,反正我想要幾種稻種,對了,這溪仙郡主府在何處?”


    “就在溪水城,我去過。”風小淩舉手,一臉得意,師父教他預算術,他剛才掐指一算,他們這次溪仙郡一行大吉。


    薑拂衣加快飛舟飛行的速度,一個時辰後,到達溪水城外。


    溪水城共東南西北四個門,他們到達的是北門,飛舟停在城外,薑拂衣交了停船費,將禦風珠取下來,就帶著幾人一起進城。


    小玉兒由唐曦抱著,他們還未進城就看到兩條水道在城門口環繞,進城的路分水路兩條,不過石板路太窄,還是坐船更方便,重要的是雇船又是一筆靈石收入。


    看著幾個船夫爭相搶做他們的生意,薑拂衣瞧著這幾隻小船剛要確定選哪艘,就被諸桓摁住伸出的手,“我來選。”


    薑拂衣就知道有錢人在,她哪還用自掏腰包。


    諸桓可不想委屈自己,抬手一指選了一艘畫舫,他可不想和一群人擠在一條小船上。


    薑拂衣大手一揮,“諸桓師兄出靈石,走,我們上那艘船。”


    行吧!反正宮主摳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等船靠過來,唐曦帶著小玉兒一起順著船板登船。


    酒仙人一個閃身人已經上了船,嚷嚷著,“船也上了,接下來要去哪?”


    薑拂衣最後一個上船,回答他的問題,“自然是先將溪水城逛一圈。”


    “老頭子我早就辟穀了,不喜歡靈米,除了酒不要喊我,我要睡一大覺。”酒仙人知道自己暫時走不了了,抱著酒壇子就靠在船欄睡覺。


    薑拂衣拍拍船夫的肩膀,說道,“船家,哪熱鬧往哪去,我們不差靈石。”


    “好咧!客官,都聽你的。”


    諸桓也跟著點頭。


    就見遠處水岸邊圍了一堆船和人,指著一個告示板議論紛紛。


    “這林家又貼出尋醫問藥的榜文了。“


    “有什麽用,林家小少爺得罪了卿雲仙子,誰敢救他,要怪就怪他當初多管閑事。”


    “誰說不是,可憐林家家主,都快愁白頭了。”


    “要我說再生一個兒子不就好了,左右這位也是半死不活不指望了。”


    “你知道什麽,這林浩是林家的單傳,修士本來就子嗣艱難,自然是生不出來其他孩子。”


    “這次竟然連黑玉靈米種都拿出來了,說不定有人會接。”


    “接了就是找死,濮陽林家的人可一直在各處盯著。”


    “溪水林家被濮陽林家吞並是遲早的事。”


    “有熱鬧看了,船家,我們去那邊。”薑拂衣可將人群裏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船夫搖頭,“客官,沒什麽好看的,這榜文半年貼一次,這林家林浩幾年前得罪上清宗的親傳卿雲仙子,在大比上被林清逸林真君打傷,誰也不敢救,大家都看膩了。”


    薑拂衣聽著好熟悉,很快,她想起來了,這個林浩是為了她遭了這無妄之災啊!


    諸桓哼了一聲,“我竟然不知濮陽林家有這麽大能耐,管著醫修救人。”


    “福伯,你去幫我把榜單接了,我要去林家看看。”薑拂衣拜托福伯道。


    福伯抬手,那被人指指點點的榜文就被揭下來,自動飛到這邊來。


    這一下就像捅了馬蜂窩,圍觀的人集體看過來,見一身青衣的年輕人接住這榜單,都吃了一驚,一看就是第一次來溪水城的人,還不知道其中的厲害。


    薑拂衣將榜單收好,這林浩她得去救,當初原主離家前往上清宗拜師,上山的路上支撐不住倒下,恰好遇到外出的林浩,他一時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聽說她來上清宗的目的,就主動帶她進了上清宗,若非他一時好心,也不會被柳卿雲身邊的舔狗在大比上打成重傷。


    諸桓瞥了外麵那些人看他們的異樣眼神,輕嗤一聲,“你不會醫術,救人的事我來吧!”


    “你們諸家不是陣道世家嗎?也懂岐黃之術?”


    “大部分不懂,但我略有涉獵。”諸桓謙虛道。


    “好,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薑拂衣重新打量著諸桓,他藏得秘密真多,音道醫道皆通,對了,他可是能在書閣書靈灌體的人,精通各種道術也是正常,畢竟他可是大長老的傳人。


    諸桓不稀罕他的人情,“你欠我的還少了,酒都喝我多少了?”


    聽到酒,酒仙人醒了,一聽沒他什麽事咂吧幾下嘴又睡了。


    風小淩拽拽薑拂衣的衣袖,“宮主,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林家。”


    “不用,你在這待著,我讓福伯看著你們,我這次去說不定會有危險。”


    風小淩搖頭,“不會不會,我算過了,大吉。”


    薑拂衣臉上的微笑一僵,這小子學藝不到家,算的準才有鬼了。


    不過薑拂衣可不怕什麽吉凶,反正船上除了福伯還有酒仙人,沒人敢動手,至於她和諸桓,敢動諸桓的人這小地方還沒有。


    畫舫順著水流來到林家大門口,早就有下人先一步跑回來報信,林家家主喜不自勝,衝到門口來迎接。


    “不知是那位道友接了我的榜單,可有救治我兒的靈藥和醫方?”


    薑拂衣躍上岸邊,手拿那份榜單,“小修不才,正是我接了這榜單。”


    諸桓隨後上岸,一眼就讓林家家主看出身份的非比尋常,當即拱手行禮,“兩位道友請進,能得兩位相助,我林家總算得了一線生機。”


    薑拂衣點頭,跟著踏入林家大門,就見院裏一女子,撫琴攔路。


    “阿藥,你不在房間裏待著,到這裏來做什麽?還不給客人讓開路。”


    名為阿藥的女子一笑,風情萬種的手撫琴弦,“老爺,奴家得知諸家的少主過來,自然要出來相迎。”


    林家家主一聽,回身望向諸桓,震驚異常,“諸,諸家?”那可是他這種小家族望塵莫及的仙族,還有阿藥,她怎麽會認得諸家的人?


    諸桓打量著這個女子,她的修為在出竅期,還是一個音修,“就是你為濮陽林家做事?”


    “奴家不敢,隻是想向你討教討教琴藝。”阿藥說著琴聲變幻,竟先一步發出音波攻擊。


    薑拂衣取出一個破舊的鈴鐺一晃,叮叮當當,音波被鈴聲抵消,“你一個出竅期向元嬰期請教,臉皮怎麽那麽厚?看著年輕貌美,活了幾百年了吧!還在小爺這裝模作樣。”


    諸桓取出笛子,還沒來得及用,就收了起來。


    阿藥盯著他手裏的破鈴,“你那是什麽東西?竟然能克製我的琴音?”


    “就你那破琴聲,還不如我這破鈴鐺響起來好聽,你還好意思問,問就是不知道!”


    阿藥伸手過來搶,誰知她將鈴鐺攝入手中,還未來得及高興就慘叫一聲,手指發黑,整個手臂跟著動彈不得。


    “你在鈴鐺上做了手腳?”阿藥暗恨,著了這小子的道。


    “若非你貪心,又怎麽會受傷。”薑拂衣伸手,用禦物術將鈴鐺拿回來,“我可沒做什麽手腳,隻是這鈴鐺煞氣太重,你抵擋不住而已。”


    阿藥身體也慢慢動彈不得,她將求助的目光放到林家家主身上,“老爺,救我。”


    林家家主再蠢也反應過來了,她就是濮陽林家安插過來的大修士,竟就藏在他們林家裏,還與他同床共枕過,他此刻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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