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誠然是蘇樂杭,麵色也十分的掛不住。


    麵上青一陣紅一陣,囁嚅著唇瓣,卻始終沒能夠說出一句話來。


    這陸在青,雖然麵上看上去很好欺負,又是個殘廢。


    但現在瞧著,倒是比陸觀棋不好糊弄多了。


    甚至於...


    竟然莫名,蘇樂杭在眼前之人身上,恍惚間瞧見了俞理的模樣。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鬆石怒了。


    他想著,現在俞理不在,俞理他惹不起,一個殘廢陸在青,還不能欺負了?


    陸在青唇角笑意更是加深了幾分。


    “怎麽,我難道說的不是實話嗎?難道不是你們公子一直糾纏著有夫之婦嗎?難道不是你們公子想要用錢砸我,想讓我為了這二兩銀子低頭,讓我說服我大哥當侍郎嗎?”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鬆石隻覺得腦仁兒都要炸掉了。


    狠狠蹙眉,到底是沒在說什麽。


    沒辦法,就算是他再不想要承認,陸在青說的話也都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他不管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最終還是決定不想了,隻當陸在青的話是耳旁風。


    見鬆石無話可說,蘇樂杭再次開口。


    “我承認你說的事情都是實話,但你也有不可否認的一點,陸在青,無論是你,亦或者是陸觀棋,還有陸雲歸,你們三人,都不適合待在俞娘子的身邊。”


    蘇樂杭的神色難得帶上幾分認真,落在陸在青身上的視線也不再輕視。


    “我是想要你出手幫助我,讓陸觀棋讓出正夫的位置,我相信陸夫郎能夠明白其中含量所在,我也知道,你一定能夠勸說他離開俞娘子,我也不會對你們那般無情的趕盡殺絕,你們仍舊可以待在俞娘子的身邊,侍奉俞娘子。”


    “你們都是俞娘子的夫郎,俞娘子對待你們的感情我也是看在眼裏的,不過...”、


    蘇樂杭話語一頓,忽的歎了一口氣。


    “你們到底也隻是一介農夫,說的好聽是農,說的不好聽,便也隻是泥腿子,還是被家人賣掉的泥腿子,又是病秧子,又是殘廢,又是傻子的,這一家子加起來,你們難道還不覺得這於俞娘子而言是一種恥辱嗎?”


    “讀書人有多看重臉麵,我相信你們不會不知曉,俞娘子雖然麵上不說,但攤上這樣一大家子的老弱病殘,當真就一點兒 埋怨的心思都沒有嗎?”


    “你們不是俞娘子,猜不到俞娘子心中對你們的感覺到底是如何的,但是,陸二夫郎,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的,俞娘子她聰慧,雖然不善言辭,但她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秀才的,日後若是真的想要走上仕途......那背後所要付諸的能力定然也是一個未知數。”


    “你們如何能夠確保,俞娘子會不會因為你們,而斷送了大好前途???但是我不一樣,我能夠給俞娘子她想要的一切,我能夠把最好的東西捧到俞娘子麵前,我有錢,也有權利,不僅能夠帶著俞娘子的酒坊走的更遠,還能夠給出你們給不了的東西...”


    “我能夠給俞娘子她想要的東西,無論是錢財還是權利,我也能夠更加精確的打理照顧俞娘子的起居生活,這些還不足以說明我比你們更適合當俞娘子的正夫嗎?”


    陸在青沒說話,目光仍舊沒有絲毫變化。


    妻主說過,除了自家人,別人的話一句也別聽,無論是他講的再有道理,統統當成屁給放掉。


    要是放不掉,慪氣的很,那就兩拳頭砸過去。


    砸不過,也簡單,罵他、


    “即便事實是這樣又如何?妻主看不上你,就算妻主真的 不想要我們,那也無妨,妻主喜歡長的好看的男子,蘇公子你這樣的標準...還不太夠呢。”


    蘇樂杭氣的兩眼一翻,險些暈厥過去。


    藏在衣袍之下的雙手微微發顫,眸中神色滿輕蔑。


    鬆石見蘇樂杭動怒,下一瞬便上前來,一把扯住陸在青的衣領,言語間滿是狠厲。


    “死殘廢,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這麽不聽勸,那就讓我好好勸導勸導你,應該如何做人,麵對什麽樣的人應該做出什麽樣的態度!!”


    鬆石一口一個死殘廢,陸在青聞在耳中,隻覺心口忽的刺痛一下,卻不甘示弱的一把薅住鬆石的頭發。


    盡管陸在青比起常人來說是有些地方不足,但他自小也是在鄉間長大的孩子,力氣可不是與蘇樂杭一同長大,嬌生慣養鬆石能夠比的。、


    不過兩個回合,鬆石的臉上便布滿抓痕,衣衫襤褸,想要對陸在青動手,卻礙於身高不夠格,隻能逮著陸在青的衣領薅。


    兩人撕打在一起,蘇樂杭則是靜靜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似乎眼前這為他鳴不平,衝鋒陷陣的鬆石於他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聽著鬆石嗷嗚嗷嗚的慘叫,神色也沒有絲毫動容。


    陸在青眼尖,瞧見蘇樂杭這做足了的清高模樣,也不知是哪兒來的火氣,方才那些侮辱的話語湧上心頭,以及那雙與他最厭惡之人相同的視線目光,心中之火更是如何也掩飾不住。


    拚著力氣,一腳踹在蘇樂杭的肚子上。


    蘇樂杭吃痛,悶哼一聲,身子便順勢倒在地上。


    潔白衣衫沾染上塵土,暈染上大片麵積的塵土,整個人狼狽,卻又無端讓人生出一絲莫名的憐惜來。


    而陸在青,也一時不察,沒注意到鬆石的偷襲,等反應回來的時候,已然摔倒在地。


    腳踝處傳來刺骨的疼痛。


    眸色幾乎是在瞬間就發生了變化,麵色也逐漸蒼白。


    豆大汗珠不受控製般自鬢角滑下,原本略微蹙緊的眉頭更是下意識更緊了幾分。


    還未等他說話,陡然間蘇樂杭的聲音便乍然響起。


    帶著哽咽,尤其那雙眸含淚,一整個大可憐模樣。


    “俞娘子...俞娘子...我沒事的......陸二公子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自己沒有站穩....俞娘子...我真的沒事兒的......”


    陸在青回眸,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俞理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望著滿臉淚水,我見猶憐的蘇樂杭,心中咯噔一聲。


    暗道一聲不妙。


    唇角忽的勾起一抹自嘲。


    沒曾想,以前都是自己算計別人,倒還有被別人算計他還不自知的一天。


    俞理視線落在陸在青身上,眉梢微抬。


    語氣不溫不火。


    \"想讓我動手殺了他們嗎?\"


    陸在青一愣,顯然沒想到俞理竟然會這般堂而皇之的說出這句話。


    不光是陸在青,蘇樂杭和鬆石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啊!


    頂著雞窩頭,一身的狼狽,站在蘇樂杭的身邊,聞言隻覺得遍體生寒。


    他不知為何,竟絲毫不懷疑俞理這話語中所帶著的真實性。


    畢竟,俞理說動手那就是真的動手的!


    前不久的記憶仍舊曆曆在目,下意識瑟縮了下身子,扯了扯蘇樂杭的袖子。


    “公子...要不然...咱們先回府吧...”


    他是真的怕俞理這個死女人了!


    尤其對上她的視線,就莫名的遍體生寒,像是被一隻惡鬼盯上一般,無處遁形。


    他還不想死在這裏!


    就算公子在這裏,但如果俞理真的對他動手的話...


    他總覺得就算是公子,也護不住他...


    心中存了退卻的心思,俞理也沒有去管那兩隻跳梁小醜。


    隻徑自朝著陸在青伸出手。


    語氣仍舊冷淡,卻不知為何,陸在青聽出了幾分威脅意味。


    “要嗎?”


    陸在青這次沒有再猶豫,袖長手指緊緊握住俞理大手。


    那因勞作而起的薄薄繭子,在此時給足了陸在青滿滿的安全感。


    點頭。


    “要的,但是,侍身想,應當不是現在。”


    語氣很低,低到隻有兩人能夠聽見彼此的聲音。


    俞理唇角緩緩勾勒出淡淡弧度,似乎是很滿意陸在青的回答。


    而蘇樂杭仍舊不甘心,不由得拔高了聲音。


    “俞娘子...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話,陸二夫郎也不會摔倒...”


    “摔疼了嗎?”


    俞理忽的轉頭,視線落在蘇樂杭腿上。


    此時的蘇樂杭,眼眸含淚,潔白衣衫被塵土染上一層灰,瞧見俞理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眼眸一亮,重重點了點頭。


    “嗯,疼...好疼...俞娘子,我好疼啊...”


    伴隨著他說話的聲音落下,蘇樂杭眼角的淚水恰到好處滑落,沒入棱角分明的下顎


    聲音委屈,望著俞理的視線中滿是難過。


    隱隱約約帶上了幾分愛戀。


    俞理不知道蘇樂杭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當然,她也不想知道。


    點點頭。


    將陸在青攬入懷中,顧忌他的腿上還有傷,力道也下意識輕了幾分。


    走到蘇樂杭身邊,在他疑惑叉不解的目光中,一腳將人踹飛。


    這一腳,俞理踹的那叫一個結結實實。


    更是用了巧勁兒,蘇樂杭整個人便倒飛出去,狠狠跌入一旁的池水中。


    鬆石不可置信,難以置信,感覺腦容量在此刻達到了巔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飛快逃跑。


    想要遠離俞理這個女魔頭。


    但顯然,腳程慢了些,不過吮吸間,俞理便抵達他的麵前。


    像是貓兒逗著耗子一般,不緊不慢。


    偶爾在耗子感受到死亡將至時,又收手,不輕不重的給他一下,露出一點破綻。


    鬆石心情大起大落,急的快要哭出聲來。


    卻又毫無辦法。


    他想著大不了拚一把跟俞理較較勁,但忽的手腕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在一低頭,手腕處鮮血如注。


    而本應該銜接在手腕處的手掌,竟不知何時,靜靜地躺在地上。


    殷紅鮮血飛快流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流失。


    回過神來之際,俞理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徒留地上那一灘醒目血跡,和那隻被鮮血染紅的斷手、


    ...


    俞理一路上抱著人回去,自然是引起了部分村民的注意,打趣一二,又笑著繼續嘮家常。


    天元村的村民們幾乎都在俞理的醉紅塵裏忙碌,剩下少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做不了活兒,隻能待在家裏打發打發時間的那類。


    雖然是碎嘴子,但對於俞理那真的就是友好的不能再友好。


    畢竟人家女兒、兒子、孫女、孫子、夫郎都在俞理的醉紅塵上工呢,得罪老板,顯然是不明智的舉動。


    太過於清淨,以至於誰都沒有發現,池水邊不斷掙紮的蘇樂杭,以及抱手痛哭的鬆石。


    陸在青垂眼,視線落在俞理纖細脖頸處,因這段時間在太陽底下的奔波,膚色從以前的白皙漸漸黑了幾分。


    也莫名的增添了幾分安全感。


    鼻尖縈繞著俞理身上皂角的味道,算不上好聞 ,卻讓陸在青的臉色漸漸泛上紅暈、。


    他與陸觀棋不同,陸觀棋內斂,什麽心思都往心裏藏,就算是再喜歡俞理,也壓著那段感情,不讓別人知道他的委屈。


    但陸在青卻不同,俞理這段時間的冷落,讓他比以前更加的難熬。


    他很少有機會接觸俞理,他知道,這或許是近段時間內,來之不易的一次,。


    想到這點,陸在青的眸子竟是氤氳上淺淺霧氣,抿唇,一言不發。


    但雙手卻很是自覺地攀上了俞理的脖頸,。


    將頭輕輕靠在的俞理肩頭,語氣停頓一瞬,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妻主...侍身腿疼。”


    俞理腳步放慢了些許,嗯了一聲。


    便再也沒有然後了。


    陸在青見狀,也知曉俞理對他的印象不怎麽樣,自然也不會給他麵子聽他說話,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乖巧靠在俞理胸口,感受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不安的心也漸漸平複下來。


    快到家門口,陸在青才斟酌著再次開口。


    “妻主...蘇公子的說的,是假的,我沒有推他。”


    俞理偏了偏頭,視線落在懷中之人身上。


    “我知道。”


    陸在青愕然抬眼,望著俞理。


    俞理又道。


    “就算是你推的又如何?”


    就算是他推的又如何?


    陸在青從來沒想過自己得到的會是這個答案,一時間有些恍神。


    就算是他推得又如何?de


    妻主的意思是...就算是他推的,她也會站在他的身後嗎?


    陸在青心跳陡然加快,屏住呼吸,顫抖音色吐出。


    “妻主的意思是...”


    俞理打斷他的話、


    “既然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多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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