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天時間眨眼過去。


    俞理和醉紅塵表麵上仍舊是沒有絲毫的動作。


    蔡如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不過到底是沒有多說什麽,既然俞理能夠這麽淡定,肯定是已經想好了對策。


    可即便是這般想,蔡如心中還是焦灼的厲害。


    本就是因為喜財是自己找到的小廝,沒有早些時候就察覺到她的禍心這幾點已然讓她已經沒臉見俞理了。


    若是處理不好,不光是醉紅塵,就連俞理的酒坊也會受到影響,一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她就徹夜徹夜的睡不著。


    若非是薑文素時不時的提點一二,寬慰她,隻怕是休息了兩天,身體狀況反愈發的下滑了。


    蔡如和文元等到宣堂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往縣衙。


    好在也不算遠,她們趕到的時候俞理也已經在等著了。


    這次開堂,畢竟所牽扯到的範圍比較嚴峻,所以倒也沒有讓百姓旁聽。


    關上衙門,朗采文輕咳一聲。


    瞧見俞理,又看了看匆匆趕來,麵色仍舊還算不上太好的蔡如。


    宋師娘則是站在朗采文身邊,彎腰,附耳不知說了些什麽。


    朗采文麵色頓時冷了幾分。


    “被告人既在,狀告之人,何故還不曾抵達?”


    朗采文的聲音不算小,台下的眾人都是麵麵相覷,其中一位衙役見狀,上前行禮。


    “回稟大人的話,已經差人去找了,不過這喜財從昨日就不見了蹤影,一直都沒有找到,不知......”


    “不知什麽?”


    朗采文眉梢一挑。


    “不知是不是畏罪潛逃,亦或者是......不想狀告了......”


    那衙役接收到朗采文的眼神,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恨不得立即挖個地縫鑽進去。


    老天奶的,當她知道喜財不知道跑哪裏去的時候,隻覺兩眼一黑。


    這下好了,被告人到了現場,狀告人倒是逃之夭夭了。


    “那這庭審......”


    還審不審了?


    衙役偷偷去看朗采文的神情,又看看一臉淡定的俞理,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到底是誰告誰啊!


    明明是喜財口口聲聲說受了委屈,求朗采文大人做主。


    看現在,有恃無恐的倒是成了俞理。


    “審!為何不審!”


    衙役的話語才剛剛落下,門外忽的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俞理的視線也隨著聲源處望去。


    而原本緊閉的大門,也在此時打開了。


    一個長相英朗的女子,滿目的怒火,拎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女子出現。


    那女子衣衫破爛,頭發上身上全是枯枝爛葉,臉上也蹭出來不少傷口泥土。


    隻不過低著頭,看不清楚麵容。


    “佳華姐?你怎麽來了?”


    蔡如看見俞佳華,也忍不住站起身來,這一動,險些扯開傷口。


    文元見狀,立即扶住蔡如,蹙眉,開口。


    “好生些,撕裂了傷口,到時候可有的你疼的!”


    被訓了,蔡如也不覺得有什麽,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向文元道歉。


    不過視線仍舊落在俞佳華身上。


    俞佳華一看見俞理,心中的火苗更是噌噌噌的往上漲,冷哼一聲,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絲不是滋味兒。


    俞理沒說話,也不知俞佳華是哪兒來的火氣,收回視線,看著她拖拽進來的女子。


    除去破爛衣衫不好辨認,但瞧著身形,還有那滿是驚懼的眸子,剝開前方似乞丐般淩亂的頭發,這不是喜財是誰?


    “大人,草民要告這人,想要害咱們天元村村民的命啊!!!!”


    俞佳華還沒有等到進門,就迫不及待開口。


    伴隨著她的話語一出,門外也陸陸續續的走進了不少熟悉的麵孔。


    有村口守門大姐。


    還有村頭的大娘,村尾的阿嬤......


    一眼望去,基本都是天元村的村民們,各個身強力壯,此時的麵容神色也都帶著憤慨。


    “是啊是啊,大人,求你給我們做做主啊!這個醃臢玩意兒,往我們平日喝的水裏,下砒霜!天殺的!那可是砒霜啊!!毒死人的啊!!!”


    “是啊是啊!大人!我們今天要是喝了那水,指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對對對!大人,您得給我們做主,像這種惡毒之人,絕對不能姑息!那可是整個村子的人命,她投毒,居心叵測,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啊!!”


    嘰嘰喳喳不斷,朗采文也是有些頭疼。


    一拍驚堂木,厲聲開口。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們放肆!若是有冤屈,稍後再論!通通往後站!”


    而衙役們也是很有眼力見兒的上前,攔著天元村的村民們,麵色冷峻。


    “威武.....”


    威壓聲在大堂中回響,天元村的村民們頓時被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眼前之人的尊貴身份,立即像是蔫兒了的大白菜,不敢再吭聲了。


    瞧見這一幕,天元村裏正也在此時站了出來,走到俞佳華身邊,又看了看朗采文,恭恭敬敬行禮致歉。


    “大人,萬分抱歉,實在事出有因,這關乎性命之事,咱們村裏的村民也都氣急了,這才亂了您的秩序......”


    “您大人有大量,煩請您看在她們都是莊戶人,識不得幾個字兒的份兒上,莫要與她們計較,原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但此事,牽扯到太多人命,草民也不敢隨意處置打發了,草民知曉大人您的清風亮節,是個體貼百姓,為百姓著想的好官,這才求到大人您這裏來的,勞請大人,替咱們天元村,討個公道!”


    “草民也想知道,天元村的百姓,勤勤懇懇生活,可是招誰惹誰了,竟讓人在流水中,下砒霜!想要致咱全村人於死地!”


    田園村裏正的這番話,鏗鏘有力,義正言辭,還不著痕跡的誇讚了,認可了她的人品,朗采文心中也高興。心中氣倒也消散了不少,沒有再苛責,點點頭。


    她們的訴求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有關於性命,還是一個村村民們的性命。


    確實是,令人不能輕易忽視。


    “既已經找到本官這裏來了,那本官查清之後,自會給你們一個公道,來人,隨天元村村民們去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衙役們應聲,分出了幾人,跟著部分天元村村民離開了衙門。


    見狀況穩定下來,朗采文將視線落在喜財的身上,蹙眉,語氣驟然間冷冽下來。


    “堂下之人!可是清水縣,喜財!”


    喜財被這一聲嗬斥嚇得渾身一抖。


    下意識站起身來,茫然望著眼前之人,眸中神色仍舊是驅之不散的驚懼。


    腦海中恍若還回響著狼嚎。


    還有那在夜空中,不斷閃爍著熒光的綠油油的眸子。


    鋒利爪子險些劃過她脖頸一幕幕,不斷浮現。


    喜財經過一整夜的勞累,精神折磨,她到現在,整個人都臨近崩潰狀態。


    連嗬兩聲,都不曾見喜財回過神來,朗采文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天元村裏正見狀,適時開口。


    “大人,這人現如今的這副模樣,許是受到了大驚嚇,咱們是在上山打獵的時候,入了深處找到她的,深山裏蛇蟲鼠蟻多,時不時的還會碰見野狼野豬,大蟲也是有的,許是在山上待 了一夜,被嚇丟了魂兒。”


    哦~


    這就好理解了。


    朗采文點頭,正要說些什麽,就見俞理徑自上前,走到喜財麵前,一拳狠狠地揍在了喜財臉上。


    俞理的用勁兒很大,當然,其中也不乏藏了些俞理的氣在裏麵。


    畢竟,好好的醉紅塵因為她不僅麵臨危機,甚至就連天元村的百姓們,也受到了牽連。


    雖說她不能操控別人腦海中的所思所想,但到底深究下來,此事也是因她而起。


    況且,在天元村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饒是俞理再如何冷情,在純樸村民們,充滿善意的關照下,多多少少都產生了些許的感情。


    一時間,也是帶上了幾分自己的個人情緒。


    這一切都來的這般猝不及防,沒有人預料到俞理會有這個動作。


    等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俞理已然已經停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這讓朗采文想要發作都來不及開口,隻能裝作沒看見。


    劇烈的疼痛幾乎快要將喜財撕碎,猛然瞪大雙眸,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


    “啊啊啊啊啊!!!!!!!!!!”


    幾乎是下意識呼喊出聲,狼狽從地上爬了起來。


    當看清周圍情況,喜財隻覺遍體生寒。


    茫然無措的盯著俞理,再次回眸,對上蔡如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渾身一顫。


    “我......我......”


    腦海中飛快的過了一遍借口,神色慌張,張了張嘴,卻發現根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


    這件事情本就是由她弄出來的,究竟是真是假,別人不知道,她哪裏還不知道?


    可是現在......


    喜財深深壓下了心中的恐懼,不敢去看場上的任何人。


    “草......草民......喜財見過大人!”


    現在唯一能夠做的,隻有咬死不認!


    朗采文將她的神色收盡眼底。


    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但一眼看過去,便也知曉沒有憋著什麽好屁。


    朗采文一拍驚堂木,大堂重新規整完畢,無關緊要的人也盡數趕出衙門之後,正式開堂。


    “喜財,你於四日前,狀告你東家掌櫃,醉紅塵,販賣假酒,威脅強迫你助紂為先,苛責虐待你為後,可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聽到朗采文的話,喜財唇瓣緊抿,遲疑了片刻,才重重點頭。


    “回稟大人的話,草民確實是有說過......”


    “既是如此,俞理,蔡如,你們幾個,倒是說來聽聽,此事,可如喜財所說的那般?”


    得了喜財的答案,朗采文也沒有再耽擱時間,轉頭就將話語落在蔡如和薑文素的身上。


    蔡如那個暴脾氣喲。


    一聽到喜財的話,頓時氣的眼睛都紅了,情緒激動的不行。


    就差指著喜財的鼻子罵人了。


    “兒的,說句母道話,喜財,你當初累死累活的在清水縣跑腿兒,是你自己求到我麵前來,說自己能幹,想要在我們手底下做活兒,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條條框框也是羅列好了的,現在你倒好,反咬一口,拿了我們醉紅塵的好處,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嗎?”


    “自己求著來的,當初你是怎麽說的?隻要給口飯吃,工錢少一些也是無礙的,我蔡如平心而論,做不得那些黑心商家的事兒,沒有苛責你的銀子,按照市場價給你開工錢,包吃宿,從來不曾打罵過你和包子,能夠教你們的,不能夠教習你們的,都給你們說了,現在倒好,轉頭捅了我兩刀,砸了我們醉紅塵的招牌,背著我們做醃臢事兒,你敢不敢對天起誓,如果你喜財說的有一句話是假話,就不得好死?!”


    蔡如一想到平日裏自己對這樣一個白眼兒狼悉心教導,就悔不當初。


    一時間竟也有幾分口不擇言來。


    也沒有等待喜財開口,蔡如便舉起三根手指,神色嚴肅,麵容赤紅,顯然是氣急了。


    “我蔡如,今日之言若是有半句假話,都讓我此生此世,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渾身長瘡,死後曝屍荒野,不得善終!”


    蔡如的話語才剛剛落下,喜財的身子就忍不住顫了顫。


    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不知為何,卻始終發不出聲音來。


    她就當真,將這個醉紅塵看的這樣重要嗎?


    明明隻是一個給別人幫工的......


    說實話,不光是喜財,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朗采文都有些愕然。


    用這樣狠毒的話語來詛咒自己,真真兒是少見。


    就算朗采文並不相信這些亂力鬼神之說,但禍從口出,一語成讖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俞理就不說了,雖然有一點點小小的震撼,不過也不相信這些東西。


    “你敢嗎?”


    喜財呼吸一滯,沒有回答蔡如的話。


    藏在袖子中的手,不自覺攥緊了幾分。


    她怎麽可能敢呢?


    她這麽惜命的人,怎麽可能會像是愚蠢的蔡如一樣,無條件的去給別人幫工,還分文不賺,反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呢?


    “蔡掌櫃的,你這怪力亂神之說,並不能代表什麽!”


    “既也知道代表不了什麽,隻不過是一段話語,又有什麽,讓你如此忌憚的呢?喜財,你在心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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