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緹縈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多管這閑事幹嘛!


    緹縈笑了笑,再次福身:“夫人,女子在這世上本就艱難,難得遇到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夫婿,定要好好珍惜,若你老想著為了那莫須有的名聲,把他推出去,日子久了,夫妻間生了間隙,可就再難恢複如前了。”


    安若兒剛剛緊張的神色鬆了鬆,緹縈知道這是聽進去了,又繼續道:“二夫人的事你也知曉,緹縈自覺凡是女子,定然想與大爺這樣的人度過一生。你看院裏伺候久了的丫鬟,她們都不會主動去靠近大爺,她們都知道大爺隻在乎夫人,隻有夫人不自知。”


    安若兒想了想,似乎真是那樣,大爺不在的時候,院裏還能傳出一兩聲說話的聲音,可要二爺一回來,每個人都低頭頭走路,到處都是沉默安靜,她原以為是二爺太過嚴肅,也沒往心上去。


    如今被緹縈點破,安若兒才覺一切皆是有跡可循。安若兒沉思之際,緹縈已經悄然離場。


    這劉府的病算是看完了,如今得想辦法回去,緹縈暗誹這劉家不講武德,但誰讓人家官大勢力大,回程路上,府上的兩個丫鬟邊走邊細語,緹縈躲到了一旁的廊柱下。


    “你知不知道飛鴻軒昨日出人命了,一早就被管家抬出去了,身上隻蓋了層白布,直接被扔在亂葬崗了。”瘦點的丫鬟粗聲道。


    “又出人命了,這都三條人命了,唉,二爺那院子如今除了剛買進來得人,誰還敢去。”胖點的丫鬟細聲道。


    “話可不能這麽說,你看琦兒,人家這才去了幾天,早都當了主子了,聽說惹得二爺夜夜都去她房裏呢!”瘦丫鬟語露羨慕。


    “你可別想了,”胖丫鬟看看自己,又看看瘦丫鬟,咧著嘴道:“咱倆半斤八兩,誰有琦兒那樣的美貌啊!”


    兩人嬉笑著從緹縈身後走過。聽到兩個丫鬟這樣的言詞,緹縈漸漸黯下眼神,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這府裏就那樣消失了,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連屍骨都不能好好安葬,扔在哪裏被野狗當吃食。


    女子二八的年紀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也是嫁人最好的時機,有些家底的人會權衡後為女兒選門好親事,相反,則會在小小年紀被賣掉,有些人不甘做一輩子的丫鬟,想盡辦法爬上主家的床,妄想成為通房或姨娘,可即便做了通房姨娘又如何,沒明媒正娶,沒進族譜,說白了,就是高貴點的丫鬟。


    到了這種吃人的官宦家裏,命就更不值一提了。緹縈突然醒悟:若是她和淳於意真的被殺人滅口了,劉府有各種理由說的過去,難道她真的要英年早逝嗎?不,她還不想死。


    緹縈從沒像現在這樣害怕,之前她還埋怨淳於意太悲觀,現在想來她把古代人的素質高看了,她得趕緊找淳於意商量對策,不能死在這裏。


    到劉府的第五天,淳於意帶著緹縈去跟林氏請辭。兩人客氣的說了好一陣話,淳於意略帶歉意道:“在下和小女已在府上叨擾多日,家中還有年邁的母親,妻子也懷著身孕,也該回去看看了。”


    幾日下來,林氏的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她端起身邊的茶,笑著緩緩道:“我呀一直在我家老爺麵前誇淳於大夫是神醫呢,老爺很是高興,就盼望府裏有一個像淳於大夫這樣的府醫,真心想讓你留下來呢!你也不必每日辛苦替那些沒錢的賤民診治了,府上給你的銀子足夠你養活一家老小了。”


    聽的緹縈牙癢癢,賤民?沒有百姓繳稅,你們這些皇親國戚哪來的錢。淳於意拱手作揖,悻悻道:“多謝夫人抬愛,可我誌不在此,當初我辭官開醫苑,就是想為百姓盡些綿薄之力,與銀子無關。”


    林氏淺淺一笑,略帶嘲諷:“沒想到淳於大夫還是個性情中人啊!不過,你怕是現在還不能離開呢,家中的病人還需要你照顧呢。”


    淳於意站直了身,正色道:“夫人,你未免太強人所難了,今日,我誓要回家。”


    林氏臉色一變,將茶碗重重地摔到旁邊地桌子上:“來人,送淳於父女回屋休息。”說罷,屋外四個仆人就衝了進來。


    看來,人家早有準備啊。淳於意將緹縈護在身後,小聲道:“縈兒,一會你就趁著混亂往家裏跑,我若回不去,家裏就交給你了,你定要照顧好你祖母,照顧好家裏。”那神情就像在說——遺言。


    緹縈有些想哭,這種場麵她第一次見,有些害怕,可心裏卻感動地緊,淳於意這會的樣子真像個父親。


    千鈞一發之時,緹縈突然哈哈大笑,惹得眾人摸不著頭腦。“你在笑什麽!”林氏怒目呈堂。


    緹縈朗聲道:“夫人以為我們為何敢來這裏嗎?”林氏眯著眼看著緹縈,狠狠道:“你這小蹄子,倒是小看你了,你究竟用了什麽詭計?”


    緹縈從淳於意身後走出來,一步步走近林氏,她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道:“夫人還是讓這些人退下吧,省的二少爺的事成了眾所周知的秘密。”


    “你……”林氏指著緹縈,竟是啞口無言,隻能揮揮手讓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你們到底對我兒幹了什麽?”


    淳於意也是一肚子疑問,但也隻能先不做,看緹縈如何行事。


    “聽聞二爺昨日又把人打死了,怕是二爺對自己不舉之事急的很,才如此暴戾。”緹縈淡淡道。


    林氏氣急,指著緹縈直罵:“你個未出嫁的姑娘,怎能說出這種話,真真不要臉,無恥至極。”緹縈冷眼看著林氏:“為醫者眼中無男女,隻有病人,夫人心中齷齪,嘴裏才能說出這種小兒之言。”


    “你……你……”林氏語噎。


    “夫人,我知你愛子心切,恰好我們家有秘藥,能讓二爺很快好起來的秘藥,不知夫人可有興趣?”


    “你們好大的膽子,既有藥為何不早早拿出來,讓我兒受此折磨,你們當真該殺,該死!”林氏指著兩人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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