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就夭折的孩子不能被埋在祖墳裏,也不能使用棺材,隻能草草的用一個草席卷著,埋到了老元家的自留地裏。


    全程都隻有元福安一個人背著草席,挖了坑把他埋到了地裏。


    等元福安回來時,天色已經漆黑。


    元家人今天的心情都很低落,大家也都沒心情吃飯。


    元初一和元獻歲的心情尤其難過,因為他們疏忽的原因,弟弟掉到水裏淹死了。


    兩人又傷心又害怕,連看一眼自己弟弟的屍體都不敢,隻敢縮在角落裏小聲啜泣。


    今晚老元家的院子黑漆漆的,一點燈光也沒有,所有人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裏。


    悲傷像一塊巨大的黑布,籠罩在院子裏。


    崔愈感慨不知道誰,處心積慮的把這個元初七給害死了;應該是老元家的人,其他人可沒怎麽跟元家人接觸過。也不會直接對元初七這麽小的一個小孩子去下手。


    那除去不可能,就是最可能的。


    崔愈知道自己沒做,元老頭和元老太太也不可能淹死自己的小孫子。


    元初一和元獻歲原先一直在打豬草,可以排除掉。


    那剩下的幾個人裏麵就是二房的三個人,元福安、張氏、和許夏兒。


    說不定還有一個孫姨娘。不過是孫姨娘的可能性比較小。


    難道是有人發現了元初七和元福安之間的關係?才把元初七給殺了的?


    那排除掉元福安,剩下的人就隻有張氏和許夏兒了。


    兩個人中,許夏兒可能有挑唆的嫌疑?張氏也說不定,看起來表麵很鎮定。


    如果元初七是元福安的兒子,那對張氏的影響將是最大的。


    他的兒子生下來就不是嫡子了。


    是不是等會兒晚上問一下小喜和麻小頭就知道了,它們兩個負責全天24小時無間斷的監視著老元家的人。


    相信等會兒它們一定會知道凶手是誰。


    崔愈迫不及待的等到8:00之後院子也沒啥動靜了,麻小頭和小喜鬼鬼祟祟地從窗戶鑽進了崔愈的房間裏。


    現在房間裏的「蝕骨」已經被崔愈拿掉了。


    “小頭、小喜你們快點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們;昨天是誰負責監視元小七的?”


    小喜歪頭:“大王是我,怎麽了?”


    “哦,那你看到昨天元小七都跟院子裏的誰接觸了嗎?”


    “讓我想一想;嗯,昨天元小七除了跟初一和元獻歲的身邊之外;元老太還拿了一塊糕點給他吃。


    嗯,昨天下午,我看到元小七和張氏在一起;張氏和藹地對他笑,還對他說河邊的歪脖子樹下邊經常有很多小魚;可以抓回來,她做給小七吃,她做的小魚特別好吃。”


    破案啦!原來這是張氏幹的。


    張氏可真是不顯山不露水,悄悄摸摸的幹壞事兒。


    隻是她怎麽確定元小七是元福安的兒子的?


    難道是用女人的第六感嗎?


    這女人也是真狠,被元福安傷透了心;現在又有了個私生子,橫在兩人的感情之間。


    私生子還天天在她的麵前轉悠;讓她對著這小孩子惡心的不行,隻能除之而後快了。


    元福安不知道是他的枕邊人,把他的親兒子給殺了吧?


    嘖嘖……老元家真是一言難盡……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背負痛苦向前。


    第二天就有人上門來問元老頭要昨天的200文錢。


    元老頭隻好把錢一一給出去;孫子沒救回來,還損失了二兩銀子,簡直是血虧,半年的收成就沒了,兒子回來還不知道要怎麽向他交代。


    給完了錢,中午元老頭都沒有吃飯,等晚上元老太太發現他已經病倒在床上。


    家裏這一段時間發連接著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元老頭終於扛不住倒下了。


    他這一倒下,可把元老太太嚇得要死。


    “老頭子,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呀;等兒子回來了我跟他解釋,這個真的不關你的事情,是我沒看好小孫子。他要怨恨的話,就恨我好了,你快點好起來,你是咱家的領頭人、主心骨。


    家裏可不能缺了你,我還要靠著你鎮著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兒媳婦呢。”


    元老頭病倒之後的第二天,元家的精神支柱、希望之光元藝安回來了。


    崔愈這是第一次在現實裏麵見到元藝安,之前都是書中的描寫。


    元藝安穿著一件八成新的淡青色長袍。


    國字臉、單眼皮、膚色很白、長相隻能說是中等偏上。


    崔愈這裏可以給他打個70分。


    他的眼睛跟元老頭的眼睛很像,眼神都是陰沉沉的下三白眼。


    但是他身上的書生氣質綜合了他陰沉的眼睛。


    薄唇長人中,一看就是一臉精明相的樣子;這個家夥看起來不太好對付;


    元藝安帶著行李到家時,是村頭的老王大叔把他送過來的。搬下來的行李有一個書箱,還有一個大包袱。


    一到院子就對著正屋門內喊,“福安快點過來幫我拿行李,我已經回來了。”


    看到門口貼著的喜字有點疑惑。


    他一喊,門口首先出來的不是元老頭和元老太太,而是許夏兒,許夏兒拄著一個椅子,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看到元藝安之後,扔下椅子就要撲上去元藝安的懷裏;


    邊哭邊哭道:“大表哥,你可算回來了。”


    元福安提著行李,看著擁抱的兩人,臉色陰沉。


    尷尬的對元藝安道:“大哥,表妹前幾天已經成為了我的妾室。”


    “啊?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讓表妹成為你的妾室呢?你怎麽沒有娶了表妹呢?你怎麽能這麽糟蹋她呢?”


    元福安甕聲甕氣地道:“大哥,我前陣子已經娶親了,娶的是鎮上雜貨鋪張家的小女兒張氏。


    我納了表妹是有原因的,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你先進來吧,到屋裏我好好的跟你講一講這兩個月家裏麵發生的事。現在父親病了,正躺在屋裏呢。”


    正說著屋裏的元老太太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再一看是自己的日思夜想的大兒子,連忙撲進去大兒子的胸前哭喊:“兒啊,你可回來了,讓為娘想死了。


    你回來了,咱們家就有了主心骨;我再也不用被那兩個小賤人給欺負了,你可要給娘做主啊,你爹都被他們氣病了;現在還一直躺在床上,不好著呢。”


    “娘,你先別哭,我們先去屋裏麵再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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