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哭得愈發難過,閆衡見狀,一把將她攬進懷中。


    神情鬱鬱道:“雲若你要體諒我的難處。”


    又道:“莫要說絕情的話來傷我,我自知出身配不上你,能娶你,已是我三生求來的福氣。所以我無論做什麽,都會首先考慮你。”


    “所謀的一切,也全都是為你!”


    他衣服上的那股馥鬱芳香,讓她皺緊了眉頭。


    趁他不備,倏地從他腰間抽出那把匕首,猛地退開身來。


    一瞬間將匕首橫在細白的脖子上,她神色悲戚又決絕地對他道:“可我今日被那淫賊輕薄,失了清譽,你定是介意的。”


    “與其將來被你嫌棄,我還不如現在就自我了斷。”


    閆衡頓時大驚失色,手腳慌亂道:“那張大富都交代了,他隻是抱了你一下,什麽都沒做,這算哪門子失清譽。快將匕首放下。”


    她不聽,她偏要將匕首往脖子上擱。


    “姑奶奶,我求你了。你要有個好歹,讓我和昭兒怎麽活。”


    眼見那匕首將要劃破了她的肌膚,他頓時雙膝一跪。


    此刻,那雙細長的眸子,急得通紅:“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肯相信我?”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道:“你既這樣說,那我便問你,一萬兩銀子與我,哪個在你心裏最重?”


    聞言,他愣了愣。


    聰明如他,此刻心裏已經在盤算了。


    下一刻,他換了副神情說道:“我對你的珍重,豈是銀錢可以衡量的。要他一萬兩,也是不忍你為錢憂愁,你這般問我,還是小瞧我。”


    說罷,起身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遞到她麵前。


    盯著她的眼睛道:“我不是那等利欲熏心的人,那狗東西家中隻有五千兩,都在這裏了,剩下的他三日付清。”


    一瞬間拿過銀票,她使勁壓了壓嘴角。


    此時,閆衡看著空嘮嘮的手,眸底不覺劃過一抹鬱色。


    奪過她手裏的刀,瞪著眼不悅道:“何須這般試探我。你這樣,跟拿刀捅我的心有何區別。”


    到手的銀子沒了,可不是跟捅了心一般疼。


    瞧著他鬱結的模樣,她嘴角上揚有些憋不住,忙捂住臉故作傷心地哭起來。


    哭得他腦瓜疼,無奈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莫哭了。”


    閆衡思忖,她不是個愛抹眼淚的人,最近卻頻頻落淚,又聯想到她這幾日對自己的忽冷忽熱。


    這一切好像都是從崔盈盈進門後,才開始的。


    可自己也沒有落了把柄給她,心下一歎,怕是那天他情急之下抱走了崔盈盈,她瞧了鬧心,故意與自己置氣呢!


    今晚得留下來,好好安撫她了。


    一把攬過她的腰,聞著她身上清雅的香氣,好久沒碰了,即便剛泄完欲,這會兒又起了欲念。


    火急火燎的就要將人帶上床。


    她猛然推開他,捂著鼻子道:“你身上有味道。”


    聞言,他有些心虛,低頭朝肩頭嗅了嗅。


    忽然將衣服一脫,大手一撈,便將她帶到床上,霸道地壓著她,見她反抗,他突然起了趣味,隻當這是欲拒還迎。


    欲火難耐時,被子裏突然伸出一個小腦袋。


    咧著豁牙的嘴,好奇地問:“爹~你在幹什麽?”


    “························”


    突兀的童音,直接讓他愣住了。


    大眼瞪小眼,閆昭嘿嘿一笑,一下子就從被子裏鑽出來,爬到他背上。


    “爹~我也要玩騎大馬。”


    閆衡頓時黑了臉,一把將他扯下來,自己也大刀闊斧地坐起身。


    沒好氣道:“回你屋裏去。”


    他一挑眉:“先來後到的規矩你懂不懂?我先來的我先睡。”


    說罷,撅起屁股又鑽進被窩中。


    閆衡正要發作他,突然門外傳來順子的聲音。


    “大爺,軍中急招。”


    他聞言,有些泄氣地撿起衣服,回頭看了周雲若一眼:“今晚怕是回不來了,你不必等我。”


    說罷,也不等她回話,扭頭離開。


    周雲若揉了揉額頭,神色凝重。


    今夜雖免遭他的魔爪,可以後怎麽辦?夫妻間這種事,便是她拒絕,以他的性子,犯起渾來,定會對自己用強。


    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心事凝重。


    周家對閆衡來說不僅是靠山,更是他此時往上爬的階梯。所以他一定不肯輕易放自己離開。


    一夜輾轉反側。


    次日,周雲若特意穿上那件留仙裙,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略施粉黛,膚如凝脂,眉彎秀目,雍容柔美。


    她的美,更勝在神韻。


    走至外院,見閆昭與崔盈盈混在一處玩解蹦蹦,一根紅線在她指尖交織翻成不同的花樣,逗的閆昭笑個不停。


    瞧瞧,就算重來一世,他二人的關係也終究會其樂融融。


    閆昭對上她的眼,想到她昨夜將自己趕出屋門,冷眼一瞥,扭過頭,理都不理她。


    好得很,這般她也能走得更加堅定。


    皇宮外的長明街,是京都最繁華的地界,那裏是貴族豪門的聚集地。


    中郎將府就坐落在長明街的末尾。


    石霞扶她下了馬車,身著華服的夫人們,正絡繹不絕地進到府內。


    熟識的官家夫人互相打著招呼,她這般的生麵孔,又生得這般好相貌,自是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見她氣度不凡,都以為是哪家新貴家眷,有幾位夫人率先對她露出友善的笑來。


    隻是當聽到門人大聲通報:“禁軍校尉閆家前來祝壽。”


    俱是收了笑臉,身子一轉,瞧都不瞧她一眼了。


    經曆過的人,心境大不相同,此時一雙明眸寵辱不驚,舉止投足落落大方,氣度上已勝了她們。


    上一世,就算閆衡遇到了那個讓他愛慘了的女子,也隻是以平妻迎她入門,這閆家主母的位子他始終未動,興許是在她麵前發多了毒誓,怕遭雷劈。


    這一世,這位置她要拱手相讓。


    望著頭頂這方門邊,那“常”字格外顯眼。


    踏過步階,錦色裙擺飄飄,風姿翩翩。


    矗立在水榭旁的男子,癡癡望著那道倩影,不覺咽了咽口水,忙對小廝道:“二能,快去給爺查查這女子的來曆。”


    二能歪嘴笑道:“是,國舅爺稍等片刻,小的馬上將那女子的身家背景調查來。”


    眼見那抹絕俗的身影消失,他急的一腳踹去:“囉裏巴嗦,快給老子去查。”


    二能歪嘴哎呦一聲,忙撫著屁股跑開。


    不消一刻,二能便跑來,將打聽來的消息一股腦地說給他聽。


    國舅爺疑惑道:“她夫君當真隻是一個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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