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


    一個問得快,一個答的更快,說完兩個人又停住了,顯出相同的不自然。


    “那啥,”鳳輕輕清了清嗓子:“咱們一起藏起來吧!”


    藏錢說簡單,也不簡單,這屋裏肯定是不行的。從前鳳輕輕屋裏也有許多好東西,一點一點的,都被連偷帶搶拿個幹淨,更何況這些見不得光的。


    春草眼前一亮,竟有了一絲小姐終於開竅的欣慰:“奴婢知道一處好地方,保準誰也找不到。”


    白天的時候鳳輕輕踩過點的,找好了藏東西的地方,聽春草一說,決定先看看她尋的地方。


    主仆倆過去,鳳輕輕直接無語,這竟是茅廁牆根位置。


    春草撬開一塊臭哄哄的石板,露出一個小洞,對她解釋:“這是我藏錢的地方,誰都不知道。”


    她頓了一下又說:“春桃也不知道。”


    小洞裏一個小小的荷包,打開來,零零碎碎幾粒碎銀,並十幾個銅錢,一副銀耳墜子,加起來能有一兩多,在靖安侯府眾丫鬟裏,可謂寒酸之極。


    鳳輕輕卻已然明了,這是她們主仆能夠動用的,所有的財產。屋子裏看似還算齊整什麽都不缺,實則樣樣登記在冊,沒有任何一樣是她們主仆能做主的。


    這些銀錢如此零散,想必是春草往年的月例省出來的,藏的這麽隱蔽,也是想關鍵時刻拿出來花用。


    鼻孔一酸,心裏越發柔軟,春草值得她用心守護。


    主仆倆花了大半個時辰將兩大包物品盡數藏好,外麵傳來敲更聲音,已是四更天了。


    鳳輕輕心裏一動,躍起扒住牆頭往外看去,隻見一條不長的巷子向東延伸,兩邊各有七八家小門戶。


    春草道:“外麵巷子裏住的都是各府下人,大管事和劉媽媽的家就在那邊。”


    有些得臉的奴才手裏有了銀錢,也會在府外置下房產,不當值的時候就回自己家住,甚至還能買下人伺候自己。像大管事和劉媽媽那樣的,直接就是主家賞賜宅院。


    外麵傳來動靜,是不遠處外院馬夫早起喂馬打掃馬廄了,內院各處奴才們也陸續起來幹活。


    主仆倆相視一眼,回了屋。


    鳳輕輕還病著,也不必去請安。春草睡到五更天起來掃院子,又去大廚房打熱水給鳳輕輕洗漱。借著走動的機會打探,絲毫沒聽到哪裏失竊的消息,倒是聽到了些府外的傳言。


    她回來就給鳳輕輕匯報:“小姐,外麵傳言說是大小姐推你下水的。”


    鳳輕輕頓了頓繼續洗臉。


    她能想象的出來,這應該是謝夫人傳出去的。往年也是一樣,謝夫人不遺餘力抹黑靖安侯府,但侯夫人太會立形象,總是能輕輕化解,傳個兩三天就沒了。


    春草的麵容很是古怪:“小姐知道大小姐推你的理由嗎?”


    鳳盈盈和人私會那事,應該沒別人知道,鳳輕輕也很好奇謝夫人編了個什麽理由。


    春草神神秘秘的說:“外麵人都說,小姐命格尊貴,是真鳳降世,將來要做皇後的。大小姐就是妒忌你才下死手。昨天你將死未死,是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了。”


    掬起的一捧水嗆進了鼻子裏,連咳帶噴,鳳輕輕拿帕子擦臉,好一陣狼狽。


    春草連忙給她拍背,自責不已。


    “我,我不該說的這麽直接,嗆到小姐了。”


    鳳輕輕平複下來,對她擺手:“我沒事。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春草道:“是府外送菜的與廚娘說話,我偷聽到的。旁人一看到我就閉嘴,我覺得應該還有關於小姐的傳言。”


    “這樣,”鳳輕輕吩咐她:“我這裏也不需要你一直伺候,多找機會出去打聽消息,什麽消息都行。”


    “是,小姐。正好我要去熬藥,趁機會多聽一些。”


    春草走後,鳳輕輕又躺回床上,昨晚用多了精神力,白天還真是疲累。她思索著這傳言,不,簡直是謠言是誰傳出來的。


    謝夫人應該不敢拿未來皇後這樣的事胡亂說嘴,畢竟傳的這麽玄乎,之後要怎麽收場?


    如果這謠言壓不下去,越傳越烈,最後的結局,大約就是被捧殺。


    半個時辰後春草就回來了,還帶了個食盒,臉上竟有喜色。


    “小姐,你先喝藥,喝完藥吃飯,吃完我在和你說。”


    府外傳了不止一個謠言,又熱鬧又精彩,堪比話本子,小姐定然喜歡聽。


    鳳輕輕也不是特別八卦的性子,依言坐起喝藥吃飯。待漱了口,春草津津有味說了起來。


    “那幾個婆子以為我聽不見,小聲嘀咕,其實我都聽到了。這謠言昨天就開始傳,過了一夜,越傳越神乎。據說小姐出生的時候,天有異象,滿天霞光。夫人曾請人給小姐算了命格,當時便說真鳳降世,一國之母命格。”


    鳳輕輕皺眉:“不是說命中帶煞,刑克六親嗎?”


    春草道:“侯爺和夫人希望自己的女兒做未來皇後,買通了一個道士,故意更改了小姐命格。”


    好有邏輯的樣子?


    鳳輕輕摸了摸下巴:“然則是哪位高人給我算的鳳命?”


    春草一臉燦爛笑容,十分崇敬,又十分欣慰:“是南海慧慈大師。他每隔十年會來京城大昭寺講經,十四年前來過一次,正是小姐出生那年。四年前也來了,很多人都見過他。”


    鳳輕輕十分無語,看看人家傳謠言的,這段位多高,都不算空穴來風。慧慈大師下一次來還得六年,想找他澄清都找不到。


    春草還在說,很開心的那種:“慧慈那樣的高僧說的話,可比一個臭道士可信多了,看她們以後還敢拿小姐命格說事。”


    因著這個破命格,侯府人人都不喜歡小姐,避如蛇蠍,就連她病得要死了,都沒人來看一眼。昨天要不是謝夫人來了,侯夫人和老夫子都懶得來做戲。


    鳳輕輕壓根不信什麽命格之說,無論鳳命,還是煞命,都是有心人為了達到某些目的特意造勢罷了。侯府是想合理的讓自己死,為此已經布局十幾年。這一位,又想幹什麽呢?


    她指出漏洞,也是想鍛煉春草的獨立思考能力。


    “道士算命,至少是在府裏,現場肯定有許多人親耳聽到。慧慈大師在哪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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