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宋軍便趁著夜色的掩護,突襲大定府護城河守軍,並把所有吊橋的繩索砍斷把吊橋成功放下。


    黎明時分,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宋軍便已經集合完畢,對著高大的大定府便發起了進攻。


    此次作戰蕭然卻是一改先前的風格,他先是命人把北、東、西三麵合圍,但也隻是團團圍住,並沒有發動進攻。而南麵卻是發動了前所未有的猛烈進攻,一時間戰鬥之慘烈令負責攻城的將士們心顫不已。


    士兵們如蟻覆般不斷地爬向城頭,而城上的守軍則不停地向下方扔著巨石等物。嶽飛指揮前軍一次又一次的發起進攻,可是整整一上午時間竟然沒有打上過城頭一次。看著一個個死在自己麵前的鮮活的生命,嶽飛隻得留下楊再興等人督戰,很快便找到蕭然問他為何讓士兵們白白送死。


    看著激動的嶽飛,蕭然不緊不慢的扶他坐下,並親自為他倒滿茶水。然後才說道“嶽將軍,這才半日時光,你急什麽,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要沉得住氣,你難道沒發現我們的士兵都太弱了嗎,遇到點難打的戰役就開始呼天喊地,那日後若是沒有強大後勤的支持,他們獨自遇到戰事該怎麽辦,難道還要等我們支援到位了才能打仗嗎,這是不現實的!”隨後,蕭然又與他講了很多例子。


    很快,嶽飛便被說服,隻得悻悻的離去。看著嶽飛的背影,段天機道“小弟啊,我們是不是太狠了?我算過,僅僅這一上午的時間,前軍的損失已經超過幾千人,幾乎頂得上這一路大戰的所有損失了!”


    聽完段天機的話,蕭然沉思一會兒說道“段大哥,不要計較一時一地的得失,我們要從全盤考慮。再者說先前的戰鬥方式我們已經用過多次了,再用先不說有沒有效果,即使能打開城門,難道我們就真的能打進去嗎?我可不信完顏宗弼有這麽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們偷襲得逞!”


    蕭然說完,段天機便陷入沉思之中。很快蕭然又道“段大哥,你就看好吧,我早有準備了,不會死太多人的!”


    見蕭然如此說,段天機便不再言語,對於打仗之事他還是很相信蕭然的判斷力的。時間就這麽一點一滴的流逝,而中軍指揮大帳之內氣氛卻是越來越凝重。段天機不斷地來回踱步,而蕭然則是看著麵前的沙盤皺眉沉思。


    又是一個時辰,蕭然依然在等待著什麽。而段天機已經親自去過前線兩次,看著那前赴後繼不斷死亡又不斷衝鋒的士兵,段天機是心如刀絞一般。可蕭然卻是遲遲不下命令,讓整個指揮部的氛圍都變得壓抑起來。


    很快,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此時太陽已經西斜,很快就要落山了。蕭然終於第一次走出了大帳,看著外麵夕陽染紅的半邊天色,聽著遠處傳來的喊殺聲,蕭然的心卻是悄然的活動起來。


    不久後,當遠處傳來米飯的陣陣香味,蕭然知道時辰就要到來了。果然,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城外的喊殺聲便突然小了很多。此時的蕭然敏銳二弟察覺到了戰場上的變化,馬上對早已準備好的火器營下令道“武三,劉虎,你們二人馬上率領火器營全體人馬去城下參加戰鬥,迫擊炮全部架好,給我把大定府南城牆用火力覆蓋,至少連發五輪炮彈,速速去吧!”


    聽到蕭然終於安排自己等人上場,武三劉虎馬上來了精神,大喊一聲“是!”緊接著二人便率領麾下的百餘人跑步前進,趕去支援嶽飛率領的前軍。


    就在武三他們走後,蕭然馬上又吩咐中軍副將道“滕將軍,你速速率領本部一萬人馬前去支援,待炮聲一響,便馬上用火藥炸開城門,不管多厚都要給我炸出一條路來,然後派兵衝進去,幫助嶽將軍他們盡快占領整個外城!”


    “是!”那滕將軍領了軍令也火速出發。


    看著蕭然短短時間竟然把自己的親中軍也派出去一部分,段天機卻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蕭然腦子裏賣的什麽藥。看著段天機那迷茫的小眼神,蕭然嗬嗬一笑,便跟段天機解釋道“段大哥,你知道我為何此時才發起進攻嗎?”


    “願聞其詳!”


    “段大哥啊,其實若是一開始我們就大肆進攻也不是打不上去,主要是一旦那麽做了,那之後的戰役就完全沒得打了,我們的物資根本不足以支持我們如此大規模的消耗。”


    “那現在就能行了?”段天機疑惑道。


    “那當然!段大哥以為我出來是做什麽,就是在等這個機會,等這個敵人後備支援最薄弱的機會。”


    蕭然一說,段天機似乎明白了什麽,馬上說道“哦?難道是吃……”


    “對,已經打了一天了,士兵們也都餓了。不過我並未下令讓嶽大哥撤軍,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減弱攻勢的。可是當我們營地裏的飯菜做好之後,我明顯聽到城牆那邊的喊殺聲弱了許多,想來是對麵的後備力量吃飯去了,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聲音會突然變小。而且他們可是再城牆上作戰啊,總不能把鍋也拿上去吧……”


    聽到這,段天機馬上道“也就是說,隻要我們能把留在城牆上那些士兵解決,對方就……”


    “嗬嗬,我的段大哥啊,沒那麽簡單的。不過你放心,這麽好的機會嶽大哥絕對不會放過的,隻要炮聲一響,嶽大哥的人絕對會立刻進攻。我已經算過,從他們開始怕到爬上去四輪射擊的時間足夠,我要武三射擊五輪就是要給我們下方的士兵稍微多一點時間,到時就算金軍援兵上來我們也已站穩腳跟,再加上藤將軍從城下輔助進攻,如此大定可破也!”


    “而且,先前我就已經計算過,此次攻城過後,留下的炮彈足夠我們打下桓洲與大同府,如此我們此次北伐便可算是完美完成任務。”


    聽到蕭然一口氣說完這麽多算計,段天機忽然感到眼前之人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自己就像是剛剛認識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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