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柏秋寒好像在思考什麽,並沒和他握手的意思,馬名揚也沒有顯得尷尬,隻是禮貌地笑了笑,將手收了回去。


    “大哥,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人?不是那些家族的?”馬若芸好像也不知道那晚在夜市所發生的事情,稍微冷靜了一些後,也從馬名揚的話語中獲得了一些信息。


    “小芸,有關練氣士的事情,你是知道規矩的吧!”。


    馬若芸沒有說話,顯然也知道剛才的問題是逾越了。


    “哎,小芸,你先回去吧?”馬名揚歎了口氣,歉疚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大哥,國家可沒有什麽立法規定我不能在這兒,我想知道的事情肯定要知道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幫你約這小子出來?”馬芸轉而寒聲。


    “小芸,你……哎,但是你這樣咄咄逼人,又有什麽身為武者的武德呢?和淩同學的事情,大哥我……也覺得不合適。”似乎是不知道怎麽和這個妹妹交流,馬名揚說話間沒有什麽領導的威嚴,反而有些小心翼翼。


    “哼,你平時什麽不管,現在倒管的挺寬了,我今天就是要在這裏聽著,以後也還要找他麻煩,你怎麽說吧!”馬若芸也是性子凜冽,當下就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你是我妹妹,我不管你還管誰?”馬名揚皺了皺眉,但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麽重話來。


    眼見這兩人開始了兄妹吵架,柏秋寒也不想和他們糾纏,就準備轉身跑路。


    “柏秋寒你給我站住,這事情還沒有完呢!”


    不過馬若芸自然不可能讓這麽一個大活人跑了。


    柏秋寒無奈地轉過頭,道:“你們兄妹家事,我就不摻和了吧!”


    說著,他就又準備拔腿閃人。


    “柏同學,是我有事情要找你,實在對不起,剛才是我和小芸太沒有禮貌了。”


    被馬名揚叫住,柏秋寒實在是不好再溜了,隻好回過頭去,訕訕一笑。


    “柏同學,是我不怎麽曾好好管過我這小妹,給你和淩同學惹了不少麻煩,還請多擔待。”看著柏秋寒轉過身來,馬名揚又一次道歉。


    馬名揚的語氣誠懇,就是柏秋寒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從他口中聽到了淩星雪的名字,也讓柏秋寒心中警醒。


    “不知道師姐在他們那的資料又是怎樣的?”


    雖然心中對馬名揚還是非常警惕,但柏秋寒表麵上還是露出了笑臉:“馬……先生?師姐倒是沒什麽大錯,不至於你如此道歉的。”


    “假惺惺的,等你傷好了我們再打過!”馬若芸根本不吃柏秋寒這一套,立刻就嘲諷道。


    “小芸!”馬名揚心中不娛,口氣終是不免重了兩分,“你要想在這裏聽,就不要說話,我這是私人拜訪,還能你不存在,不然你就趕快回寢室去。”


    眼見兄長說了重話,馬若芸冷哼一聲,總算是沒有再說了。


    “這對兄妹,真的是大麻煩!”柏秋寒心中歎息。


    “馬先生,你究竟什麽事情找我,我自問還是沒有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若是為了感謝。傳個話就好。”柏秋寒心知還是躲不過這一次,幹脆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柏同學這麽爽快,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馬名揚笑了笑,而後說道,“你當然沒有違反過什麽法律,以你的作為,都可以發個優秀市民獎給你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是一個人來找你。”


    “你究竟是什麽人?警察?”柏秋寒問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不是!”馬名揚搖了搖頭,“嚴格來說,我們屬於國安,不過是專門分管能超越社會規則的不安定群體的。”


    所謂不安定群體,自然就是練氣士或者體修了,柏秋寒心裏明白,不免就冷笑道:“所以現在你們打算管理我?”


    “國家對於你們的態度,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刻薄。”馬名揚苦笑一聲,“你太過先入為主了。”


    “但是監控和登記是免不了的吧!”柏秋寒冷冷道。


    “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情是免不了的。”馬名揚歎了口氣,“畢竟練氣士的力量,實在太超脫常規了。”


    “所以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事的?”柏秋寒皺了皺眉。


    “柏同學,你應該是散修吧?”馬名揚卻突然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反正和那些什麽宗門家族扯不上關係。”


    “我也不問你師父是誰,想必你也不會說,但是……”馬名揚頓了頓,“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裏工作呢?”


    “工作?這可不是當公務員那麽簡單吧?”柏秋寒一怔,也沒想到馬名揚會發出這樣的邀請。


    “我們隸屬國安,也是體製內成員,要說公務員的話也是,不過要做的任務危險程度確實很大,至少我們的死亡指標,比任何部門都高。”馬名揚也不巧言欺騙,而是照實說出了這份工作的危險性。


    “那我拒絕,我不過就是個窮學生而已,做不來這樣的活。”


    柏秋寒想也不想就回絕了,雖然他對於馬名揚這樣的人沒有什麽惡感,甚至有幾分尊敬,但是要他自己去幹這種事情,至少……


    “也要讓我理順心境,排除那份恐懼吧!”


    柏秋寒其實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可能也在淩星雪的預計之中,但是他同樣相信著,不論他做出怎樣的選擇,淩星雪都會支持他的。


    馬名揚勉強笑了笑,說道:“你也不用這麽早拒絕,至少先聽聽我們組織的基礎結構再做出決定吧!”


    “不用了,至少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去做這件事情。”


    柏秋寒也沒有露出拒人千裏之外的神情,但是馬名揚聽著他那堅決的語氣,就知道這次邀請定然是會無功而返的了。


    “你不願意也正常,畢竟你還年輕,要不是我們實在太缺人手,我也不會來找你。”馬名揚苦笑道。


    “你們都不自己培養的嗎?”柏秋寒還是忍不住問了。


    “培養?談何容易,我們和煉氣士家族宗門有合作不假,但是那些功法,還是緊緊握在他們手中,沒有功法,天才又怎樣,還不是無法修煉?最後被迫都隻有走體修的路子。”


    好像是柏秋寒的話語觸及到了馬名揚心中的某個點,使他也忍不住倒起苦水來,“那些宗門,死死拿著功法不放,還不是待價而沽,想要攫取更大的利益或者單純就是想保證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作為代價,就是我們這些人必須要去犧牲,要去死!”


    馬名揚說得悲切,好像真的是說到了他的傷心處,柏秋寒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的問題都沒有解決,也隻能歎口氣,沒有說話。


    “看得出來,你還是個沒有被那個圈子汙染的年輕人,不然那天也不會在夜市裏救我。”馬名揚抱怨了兩句,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說那些事情並不合適,他帶著誠懇的目光對柏秋寒說道,“但是你終究會接觸到這個圈子的,我隻是希望,在那之後,你還能像現在這樣,保有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良知。”


    柏秋寒聽得出來,這個男子是真的在為他擔心,雖然知道此人動機可能不純,但他對馬名揚的警惕還是減少了許多。


    “基本是我個人的原因,”柏秋寒的語氣也緩和了很多,“你們要登記或者監控我也無所謂,但真遇上什麽事情,有時候真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


    “你說的,我也能理解。你的調查資料,我就暫時不上報了,就在省內留個檔吧。”馬名揚也歎了口氣,“期待你有改變主意的那一天。”


    “未來的事情,誰說得好呢?”柏秋寒搖了搖頭。


    “這是我的名片,你收著吧。”馬名揚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隻寫有一個姓氏和一個電話號碼的卡片。


    “如果改變主意了,歡迎聯係我,又或者有相關於練氣士的麻煩,也可以找我。”


    “好的。”


    柏秋寒把名片收到了口袋裏,笑道:“如果我真的改了主意,會聯係你的。”


    “希望我能看到吧!改天我們會有人找你做基本的信息登記,你也不用太緊張,就算我們想對你不利,可能也沒有這個人手。”馬名揚自嘲一笑。


    “馬先生,之前我態度也不太好,我以為你們真會威逼利誘的。”柏秋寒見馬名揚說得如此淒慘,又想起他作為秘密部門的領導任務竟然會在鬧市被黑幫混混追殺,心中不免還是升起了幾分同情。


    “又不是民國時代了,我們是有紀律的!”說起自己的組織,馬名揚又充滿了自豪,“我們不能變成我們所厭惡的樣子,這是原則!”


    看著眼神突然變得堅毅的馬名揚,柏秋寒心中隱隱有些羨慕。


    “能有理想的活著,真好啊!”柏秋寒心中想著,可是注定,他不可能走上這樣的路。


    “那柏同學,今天我就是來大哥招呼,就先走了,小芸……”馬名揚看了一眼旁邊一臉不爽的馬若芸,“希望你們不要鬧得太僵吧!”


    “你要走了?那不送!”見兩人談完,馬若芸也是冷冷地回應道。


    馬名揚深感自己對家人的關心確實太少,但是這又能有什麽辦法呢,不過是身不由己,但至少,他是為了理想而戰,心靈總算是有所慰藉。


    “那我先走了,小芸,下周……我盡量回家吧!”馬名揚又深深看了馬若芸一眼——作為兄長,又怎麽能為妹妹的冷言冷語所動搖呢。


    “回不回來無所謂,我和爺爺反正都習慣了。”


    馬若芸別過臉去,但柏秋寒還是捕捉到了她眼角的一絲反光。


    馬名揚深深歎了口氣,也不再看馬若芸,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操場中就隻剩下了柏秋寒和馬若芸二人,氣氛一時就有些尷尬。


    “師姐……我看,你也不是真的討厭令兄,一家人的事情,說開了不就好了嗎?”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她眼角的淚光,雖然柏秋寒對這位馬師姐還是怎麽也親近不起來,但還是出言勸道。


    “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懂什麽!”馬若芸用衣袖狠狠擦了擦眼角,轉過頭來,狠狠地看著柏秋寒。


    “我是個孤兒,當然不會懂,但也因為這樣,才會覺得師姐你這樣太可惜。”柏秋寒自嘲一笑,用誠摯的目光看著馬若芸。


    “真是個天真的家夥!”馬若芸低喃一句,對柏秋寒的惡感好像沒有那麽強了。


    “對不起,之前誤會你是那些家族的人、還有誤會你用什麽把柄威脅星雪的事情,是我想錯了。”


    柏秋寒做夢也想不到會從馬若芸口中聽到道歉的話語,當即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我馬若芸做事情,錯了就是錯了,不會不認,但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隨意接近星雪了,等你傷好了,我們還是要打過的。”看著柏秋寒的樣子,馬若芸心中一陣煩躁,忍不住出言挑釁道。


    “我不會跟你打的。”


    柏秋寒笑著,轉身就走。到了現在,他才算看清了一些馬若芸這個人的性子,雖然她性子有些偏激,但倒也耿直,說不上是什麽心思險惡的壞人,是以柏秋寒之前對她的憤怒也消散了大半。


    “這可由不得你!”


    馬若芸在身後恨恨地喊著,但柏秋寒決定當做沒有聽到。


    到時候就說風太大沒有聽清,柏秋寒這樣想著,卻已是快步離開了這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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