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鶴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震驚與不甘,那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緊緊地盯著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的胖子張述。


    他手中那根長棍被握得咯咯作響,關節處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慘白的顏色,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蚯蚓。


    袁鶴的內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們三兄弟平日裏也算是久經沙場,配合默契,怎麽會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輸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簡直毫無招架之力。


    要知道,他們三兄弟這個陣容,曾經就算是對上練道巔峰的李立群,那也是讓對方絲毫討不到半點好處的。


    他們憑借著各自的絕技和緊密的配合,在江湖上也算是闖出了一些名堂。


    可眼前的這個看似不過弱冠之年的少年,居然如此輕鬆地就將自己三人打得屁滾尿流,毫無還手之力。


    袁鶴心中鬱悶至極,明明這個人年齡比自己三人還要小上許多,怎麽會有如此強大的戰力?


    這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個想法突然在袁鶴的腦海裏冒了出來,他的眼睛一亮,心中暗自念叨:“一定是這樣的,肯定是這樣的!”


    眼前的這個少年,一定是某個大宗門重點培養的嫡傳弟子,聖天國將對方以參賽者的身份放入賽場,就是為了一雪五年前的恥辱。


    對,一定是這樣的,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他心裏想著,現在將身份牌交出去,對方拿到牌子後三人就離開這裏,將這件事情報告到風影宗長老那裏,無論對方是什麽身份,都會被淘汰。


    自己三人雖然不能獲得此次的獎勵,但是舉報有功回到南月國也是大功一件。


    但為了掌握更多的證據,袁鶴決定現在還是要試探一下。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內心的波瀾,弓腰行禮,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的聲音顫抖著說道:“我兄弟三人衝撞了閣下,袁某在此向您倒個不是。”說罷,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仿佛在等待著對方的雷霆之怒。


    墨染靜靜地站在那裏,一身黑色的衣衫隨風烈烈飄動,宛如黑夜中的魔神。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是笑吟吟地看向對方,那眼神仿佛能看穿袁鶴的心思,深邃而又神秘。


    袁鶴見對方不說話,心裏越發忐忑不安,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地滾落下來。


    他咽了咽口水,喉嚨發出“咕咚”一聲,仿佛咽下了一口恐懼。


    接著,他開口先是將墨染的師父和宗門誇了一遍。


    那話語說得是天花亂墜,用盡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讚美之詞,聲音都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尖利。


    “墨公子,您的師父定是那隱世的高人,修為通天徹地,教導出您這樣的絕世天才。”


    “還有您所屬的宗門,那必定是名門大派,底蘊深厚,威震八方。”袁鶴滔滔不絕地說著,臉上的笑容諂媚至極。


    誇完之後見墨染依舊不為所動,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他的笑容變得更加僵硬,就像是戴了一張假麵具。


    他試探性地詢問道:“您高姓大名?”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墨染,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墨染微微仰頭,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掃過袁鶴,用他那少年特有的清脆聲音緩緩說道:“墨染。”他的聲音清脆而有力,在這空曠的賽場上傳出老遠。


    “墨染,墨染……”袁鶴嘴裏來回呢喃這兩個字,眉頭緊皺,就像是著魔了一般。熟悉袁鶴的張述看向對方,他從袁鶴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對勁。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是那種會被一個名字嚇到的人,大哥肯定是在想應對之策。


    袁鶴腦海飛速轉動,如同天空中劃過的流星。


    他在自己的記憶中仔細搜索,卻發現沒有聽說過哪一個大宗門有墨染這個名字的弟子啊。


    “有可能是關門弟子,那些隱士大佬就喜歡收關門弟子,然後讓自己的弟子出去闖蕩,打出自己的名號宣傳他們。”袁鶴在心中暗自猜測,他的心跳愈發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


    想到這裏,袁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不知墨公子恩師是何人,說不定我們還是朋友呢。”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諂媚,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容,那笑容裏藏著深深的算計。


    聽到袁鶴的套近乎,墨染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猶如無盡的深淵,讓人捉摸不透。


    墨染的周身隱隱有赤色的真氣流動,那真氣如同夢幻般的煙霧,繚繞在他的身側。


    袁鶴的臉色頓時一黑,心中暗道:“他知道對方是在騙自己,不想告訴自己實情。”突然,他的思緒再次閃動,“墨家,難道是中域那個煉器天才聚集的墨家,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幸虧自己沒有舉報對方,否則自己三兄弟,乃至身後的家族都要遭殃。”


    袁鶴為自己的機智和聰明慶幸,他長出一口氣,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幹燥的土地上,瞬間消失不見。


    他感歎自己差點闖下大禍了,就在他準備開口繼續試探,萬一墨染真的是中域墨家人,那自己就用這個機會討好他。


    墨染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開口打斷了他的發言:“你不用試探了,我來告訴你吧,我一無宗門背景,二無顯赫家境,我就是一個人修煉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對麵三人聽到這話,心中如同炸雷響起,“轟!”他們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愕無比,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


    三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這怎麽可能呢?


    一個人這麽年輕就修煉到了這個地步,那他們這些依靠家族全力培養所謂的天才呢?


    他們算什麽?算他們命好嗎?


    緊接著墨染補充道:“我的想法很簡單,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臣服我,從此服從我的命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周身的真氣也隨之湧動,呈現出赤色的光芒,宛如燃燒的火焰。


    竇鬆一臉不屑,冷哼一聲:“哼!小子,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嗎?”


    “想讓我們兄弟三人臣服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他的眼睛瞪得滾圓,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握著拳頭,金色的真氣在拳頭上縈繞,發出“滋滋”的聲響。


    張述也不甘落後地嘲諷道:“自己稍微有點實力就天真的認為能將我兄弟三人降服,你怕不是想的太天真了吧!”他雙手叉腰,唾沫橫飛,綠色的真氣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層薄薄的光幕,“劈裏啪啦”地閃爍著。


    一旁沉思良久的袁鶴剛準備開口勸阻,隻見墨染迎麵一掌打過來。


    “砰!”這一掌帶著淩厲的風聲,仿佛要撕裂空氣,發出“呼呼”的呼嘯聲。


    袁鶴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那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讓他根本無法抵擋。整個人瞬間飛了出去。


    “啊!”


    他慘叫一聲,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轟!”的一聲,地麵都似乎顫抖了一下。


    張述和竇鬆見狀,連忙小跑過去查看自己大哥的傷勢。


    他們的腳步慌亂,“噠噠噠”的腳步聲在賽場上回響,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大哥,大哥,你怎麽樣了?”張述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手顫抖著伸向袁鶴,聲音都變了調。


    竇鬆則是一臉憤怒地看向墨染,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居然敢下如此重手!”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把墨染生吞活剝。


    袁鶴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那鮮血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苦澀,不知道向誰訴說。


    “不是,他倆說話,你打我幹什麽?”袁鶴的聲音虛弱而又充滿了委屈,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麽艱難。


    袁鶴此話一出,張述和竇鬆也懷著疑問看向墨染,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出手打袁鶴。


    墨染雙手抱胸,冷冷地說道:“為了防止你放肆,我決定出手製止你。”


    “再說了,你是他倆的大哥,小弟犯錯,大哥為小弟挨揍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壞笑,那笑容在袁鶴看來,是如此的可惡。


    袁鶴被這句話氣得不輕,雖然心中有萬般委屈,但是他不能說。


    總不能當著兩個弟弟的麵讓墨染打他倆吧?


    越想越氣,袁鶴的胸口劇烈起伏,卻又沒辦法說出來,憋得他臉都快發紫了。


    兄弟二人關心地詢問袁鶴身體怎麽樣了,袁鶴無奈地搖搖頭,心中暗自咒罵:“你倆活爹可少給我整點事吧,遲早讓你倆坑死。”


    但嘴上不能這麽說,隻能故作堅強地將雙臂搭在兩兄弟肩頭,安慰道:“沒事,不要緊的。”


    “我們一定能行的,相信自己。”他的聲音雖然堅定,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絕望。


    就在二人準備再說什麽的時候,他趕忙捂住二人的嘴,他轉頭看向正前方那個身姿挺拔的少年,眼神中充滿了不甘。


    “如果我兄弟三人不臣服你,又當如何呢?”


    “難道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殺了我們三人不成?”說完,三人同時看向墨染,嘴角帶著些許的冷笑,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要知道對方雖然能打敗三人,但要是真拚命,他們一點都不怵墨染,畢竟三人的實力擺在那。


    “不誠服,那就死!”墨染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如同死亡之音在三人耳邊回蕩,“嗡嗡”作響。他的眼神變得冰冷無比,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凍結,周身的紅色真氣瞬間暴漲,形成一股強大的氣場。


    三人沒有了剛才的放鬆和自信,他們真切地感覺到,如果不答應對方的要求,自己三人今日的結果隻有一死。


    袁鶴的額頭再次冒出冷汗,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就在袁鶴準備做最後的垂死抵抗的時候,“咻!”的一聲,墨染已經從十幾米外衝了過來。


    他的速度快如閃電,身後帶起一陣狂風,“呼呼”作響。墨染手持火焰長劍,劍身燃燒著熊熊烈火,那火焰呈現出詭異的赤紫色,仿佛來自地獄的業火,“劈裏啪啦”地燃燒著。


    墨染瞬間就抵在了袁鶴的脖子上,死亡之音再次響起:“臣服或者死,三位開始選擇吧!”他的聲音寒冷如冰,沒有絲毫的感情。


    袁鶴苦澀一笑,認命一般說道:“我願意臣服。”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整個人仿佛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


    其他兩人眼眶紅潤,不甘的盯著袁鶴,難以相信這是從這個從不屈服的大哥居然投降了。


    張述大聲喊道:“大哥,怎麽能就這樣屈服!”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嘶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竇鬆也跟著說道:“大哥,我們和他拚了!”他的拳頭緊緊握著,關節發白,綠色的真氣在他的拳頭上瘋狂湧動,“滋滋”作響。


    見大哥都誠服了,張述和竇鬆顫抖著身子,那兩個字一個一個蹦了出來:“我……服……”這是屈辱啊,從未如此的屈辱。


    見三人都投降了,墨染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白光一閃,招魂幡出現在三人麵前。那招魂幡鬼氣森森,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寒冷起來。


    三人看見這招魂幡,認命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抗的發生。


    “咻咻咻!”三道黑色萬字印記飛出,帶著詭異的光芒,落到了三人的眉心後,就消失了。


    墨染笑著拍了拍三人的肩膀,說道:“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我會找你們的,你們和我的關係務必保密。”說完,他轉身瀟灑地離去,隻留下袁鶴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袁鶴望著墨染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們的命運將發生巨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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