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怡人,如水的月光輕柔地灑在酒樓的包間內,卻驅不散那死一般的寂靜。


    齊武坐在桌前,眉頭緊鎖得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目光緊緊盯著墨染那筆直卻透著決絕的背影,心中的困惑如亂麻般交織,怎麽也理不清。


    “但凡是聰明一點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凡有一點腦子的人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誰會去送死啊。”齊武喃喃自語著,聲音中透著濃濃的不解和焦慮,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起酒壺,那酒壺在他顫抖的手中顯得有些不穩,差點就滑落下去。


    “咕咚咕咚”,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隨後一仰頭,將那辛辣的酒液一飲而盡,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打濕了他的前襟,那濕漉漉的一片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皺著眉頭,眼中滿是迷茫和不甘,就像一隻迷失在荒野中的羔羊。繼續說道:“趕著送死的人,大多都是愚蠢之人,被聰明人鼓動幾句之後就將自己的生命,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出去了。”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齊武覺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這可是被譽為南疆第一戰力,天聖國第一天才的男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什麽原因。”


    齊武無奈地搖搖頭,臉上寫滿了挫敗和失落,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下去。


    他再次舉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酒液從壺口傾瀉而出,“嘩嘩”作響。


    一杯接一杯,仿佛那酒壺裏裝著的不是酒,而是他心中無盡的煩悶。


    很快,酒壺就見了底,而他的眼神也越發迷離,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


    墨染轉過頭,看著醉眼朦朧、滿臉通紅的齊武,微微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和惋惜。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關切和無奈,緩緩起身,腳步沉穩地走到齊武身邊。


    每一步都帶著堅定的決心,仿佛腳下的地板都能被他踩出腳印。


    墨染伸出手,輕輕攙扶著齊武,說道:“齊武,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就像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齊武卻猛地推開墨染的手,他的動作有些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他努力挺直身子,想要保持最後的一絲清醒和尊嚴,向墨染抱拳說道:“墨染,不必送我,我自己能行。”說完,他轉身,腳步虛浮地朝著門口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麽艱難,仿佛在泥潭中跋涉。


    墨染看著齊武那倔強卻又脆弱的背影,緩緩放下了伸出的手,他的目光中既有對朋友的擔憂,又有對未來的迷茫。


    那眼神深邃得如同無盡的夜空,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齊武踉蹌著融入了黑夜之中,那黑暗仿佛要將他吞噬,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孤獨而又渺小。


    看著齊武離開的背影,墨染心裏一陣孤寂,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感覺自己總是一個人,在這充滿權謀和爭鬥的世界裏獨自前行,過得很累。


    但轉念一想自己不是一個人,自己還有秋若,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


    他嘴裏嘀咕著:“不知道這個時間段秋若睡了沒有。”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期待和甜蜜,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墨染全身被濃鬱的黑氣包裹,那黑氣猶如黑色的火焰,在夜色中跳躍閃爍,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在夜色中來回跳轉,速度快得驚人,隻留下一道道模糊的黑影。


    風聲在他耳邊呼嘯,“呼呼”作響。很快,他就來到了秋若雅苑的外麵。


    整個秋若雅苑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安靜得讓人感到有些詭異,連一絲蟲鳴聲都沒有。


    墨染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和漆黑的窗戶,心中暗想:“秋若睡的挺早啊。”


    他的身體如同幽靈一般,緩緩地從牆外消失,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進入房間內,他立刻感受到了房間內那熟悉的撲鼻香氣,心中充滿了期待。


    他輕手輕腳地走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可能正在睡夢中的秋若,腳下的木板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墨染來到床前,卻發現那本該躺著秋若的大床上空蕩蕩的,無人就寢。


    他的眼裏頓時充滿了詫異和驚慌,心也猛地一沉,仿佛掉進了無底的深淵。


    “秋若可是從來不會外出的。”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墨染的腦海裏,“難道秋若遇到危險了?”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一把鋒利的劍,刺痛了他的心。


    他怒不可遏地推門而出,身形矯健地一躍到牆頭之上。


    他目光急切地掃視著四周,忽然看到秋若雅苑外麵的一間屋子內燈光搖曳。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形如鬼魅般一閃而逝,瞬間便來到了門口。


    剛到門口,隻聽到裏麵傳來了男女不堪入耳的淫穢聲音。


    那男人粗鄙地大罵道:“你該死的賤貨,讓你裝,讓你裝!”那聲音充滿了蠻橫與邪惡。


    被男人壓在身下的女子委屈地哭泣著,聲音顫抖且絕望地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吧!”


    墨染聽到這裏,本來就煩躁不堪的心情此刻更加惱怒到了極點。


    他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中的怒火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難以遏製。


    墨染心急如焚,“砰”的一聲,他用力地踹開房門,那門撞到牆上,發出巨大的“哐當”聲響,整個房間都似乎顫抖了一下。


    不等床上二人反應,他手中長劍一揮,劍光如閃電般劃過空中,“嗖”的一聲,淩厲的劍氣瞬間爆發,空氣都被撕裂開來,發出“嘶嘶”的聲音。


    那男子還來不及反應,甚至連驚恐的表情都來不及浮現,就當場喪命,鮮血四濺,“噗”的一聲,噴濺在牆上和床上。


    床上的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瑟瑟發抖,她驚恐地尖叫著,那尖叫聲尖銳刺耳,“啊——”用被子緊緊地遮住自己的身體,眼中滿是極度的驚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墨染站在門口,雙眼通紅,怒聲問道:“你知道秋若姑娘去哪裏了嗎?”他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帶著無盡的憤怒和壓迫,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炸彈。


    床上的女子渾身像篩糠一樣發抖,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句,顫巍巍地回答:“回……回公子的話,那……秋……秋若娘子被人贖走了。”


    “贖走了?”墨染忍不住大叫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驚訝,那聲音震得窗戶都嗡嗡作響。


    他沒想到秋若居然被別人贖走了,他的雙眼瞪得大大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青色的小蛇。


    “被誰贖走了?”墨染說話的時候,眼神發紅,已經有了殺人的念頭。他緊緊握著手中的劍,劍身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呼應著他內心的怒火,“滋滋”作響。


    床上的女子看到這一幕,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牙齒不停地打顫,“咯咯咯”,她嘴唇顫抖著,都不敢再說話了。


    墨染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神色緩和了許多,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


    聽到對方這麽說,那女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緩和了神色之後,輕聲說道:“今天丞相府的人來將秋若姑娘贖走了,帶走她的是宰相府的管家。”


    墨染的麵色凝重得如同烏雲密布,眼神陰狠得仿佛能噴出火來,嘴裏發出“咯咯咯”的咬牙聲。


    “宰相府,很好,很好!”他怒哼一聲,身形化作一道黑光,在城中如流星般來回跳動。


    所過之處,風聲呼嘯,“呼呼”作響,撞翻了好幾個來來往往的人員,伴隨著人們的驚叫聲和東西掉落的“劈裏啪啦”聲。


    他火力全開,嘴裏嘀咕道:“秋若,等我,我來救你了!”


    一盞茶的時間後,墨染來到了宰相府的前麵。


    他深知這三朝宰相的權勢和影響力,若非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與宰相府的人發生正麵衝突。


    他不斷使用陰影跳躍,身形在黑暗中時隱時現,如同幽靈一般。


    他的真氣在體內湧動,紅色的光芒若隱若現,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努力尋找著秋若的身影,卻怎麽也找不到。


    他想到那女人說的宰相府的管家,心中暗想:“先找那個管家,他肯定知道秋若在哪裏。”


    他看到前麵的房子有燈光,便悄悄地靠近。透過窗戶,看到裏麵有兩人,一位老人和一個胖子。


    老人手持書本正在閱讀,神情專注而安詳,那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那胖子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老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老人正是白天給墨染玉佩的郭佑老相國,至於他旁邊的胖子肯定就是管家了。


    就在墨染思考該怎麽從管家嘴裏問出秋若的下落之時,隻聽老相國輕咳了兩聲。


    “咳咳”,這兩聲咳嗽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隨後說道:“進來吧,外邊風大別著涼了。”


    墨染心中一驚,心裏嘀咕:“發現自己了?這怎麽可能?肯定是叫別人。”他環顧四周,眼神警惕,卻也沒發現任何人。


    “難道真是叫自己?”墨染呆愣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他決定靜觀其變,看老頭耍什麽花招。


    就在這時,屋內的郭佑放下手裏的書本,朝著墨染的方向露出溫和的笑容。隻聽得老人緩緩開口道:“鎮南侯,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內廳一敘?”


    “莫不是嫌棄老夫府邸寒酸,不肯一見?”


    墨染心中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下來。


    他沒想到對方不光能知道自己的位置,還能知道自己的身份,這讓他感到無比震驚。


    他知道自己再裝下去也沒意義了,就索性不裝了。


    他一步邁出去,身形瞬間出現在了門口。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尷尬的笑容,說道:“晚輩再次見過老相國。”


    郭佑看了一眼旁邊的管家,那胖管家心領神會,連忙邁著小碎步上前。


    他那肥胖的身軀移動起來顯得有些笨拙,但動作卻十分恭敬,就像一隻胖乎乎的企鵝。


    胖管家將郭佑扶起身,向前走了兩步。郭佑仔細地端詳著站在門口的墨染,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看穿墨染的心思。


    郭佑說道:“鎮南侯,如果不嫌棄老夫家境貧寒的話,就請落座吧。”


    墨染也不客氣,在郭佑不遠處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的動作沉穩而利落,坐下後,目光平靜地看著郭佑,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看到墨染坐下,郭佑在管家的攙扶下,緩緩地坐了下來。


    郭佑笑著看向墨染,眼中帶著一絲調侃,說道:“鎮南侯深夜來訪,不會是單純來看我這老頭子吧?”


    “嗬哈哈,嗬嗬嗬。”


    墨染也不廢話,目光堅定地看著老頭身旁的胖管家,說道:“老相國,你府裏的管家將我的朋友帶走了,我來是想將她找回來。”


    郭佑一臉笑意地看向墨染,眼中透著幾分好奇,說道:“我府上的管家帶走了鎮南侯的哪一位朋友?”


    “亦或者說是鎮南侯的哪位相好?”


    “啊哈哈哈。”老人打趣著墨染,用長輩看晚輩的眼神看著墨染。


    墨染也不客氣,神色嚴肅,對郭佑表明了來意說道:“教坊司的秋若姑娘是我的朋友,我聽別人說是被宰相府的管家贖走了。”


    “晚輩今夜到訪,希望老相國能將晚輩的朋友還回來。”


    郭佑饒有興致地看向墨染,捋了捋胡子,說道:“那秋若姑娘現在就住在廂房內,但卻不能還給你。”


    墨染疑惑地看向郭佑,一臉的不解,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郭佑捋了捋胡子說道:“此女子國色天仙,的確算的上是人間尤物。”


    “這可是我花了十萬金贖回來的,你就這樣帶走了,不好吧。”


    墨染聽出了對方的話外之意,他連忙說道:“晚輩願意出雙倍,還請相國大人高抬貴手。”心裏雖然已經恨得牙癢癢了,但考慮到對方的身份,自己不好和他起衝突,隻能忍了。


    “二十萬氣元石,好大的手筆。鎮南侯散盡千金隻為博得紅顏一笑的行為,真是讓老夫都不禁感到咋舌。”


    “這可是夠一府數百萬人一年的口糧。”郭佑感歎道。


    不過他沒有答應,而是轉頭看向管家說道:“張管事,去將秋若姑娘帶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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