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年這是故技重施,又在明晃晃地要挾她。


    村民們的番薯,還有那床照。


    郝禾就像被柏年死死地捏住了七寸,毫無反抗之力。


    她知道現在隻能屈服,但隻是暫時的。


    她想過了,土壤測試就是第一步,等村民們不再靠番薯這唯一的經濟來源,到那時就是她的解放之日。


    隻要村民們的經濟來源不再受影響,區區那幾張床照,他愛曝就曝,大不了她回鹹沙村種地。


    見郝禾還在猶豫不定,柏年淡淡地說:“哦,忘了告訴你了,你現在開的這輛車掛在你名下,不算貴,也就五六百萬吧。”


    郝禾一聽,愣住了。


    寶馬這麽貴的嗎?平時大路上見到不少,她以為她開的那輛隻是普普通通的寶馬,沒想到這麽貴。


    這是無端端又增加了幾百萬的債務?


    郝禾狠狠地瞪了柏年一眼,“我又沒說要買車。”


    柏年勾唇一笑:“作為我的特助,不可以沒有車!”


    郝禾現在真想暴打他一頓。


    她最不想的就是和柏年有金錢上的不清不楚,搞不好誤以為她是被包養似的。


    此時她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腦瓜子開始計算著升職後的工資多久才能還清這巨大的債務。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地下停車場,柏年習慣性地坐到後座。


    郝禾隻能硬著頭皮做司機。


    她很守交通規則,時速不超過四十,正所謂“新手上路,安全第一”。


    柏年坐在車上,看著兩旁一輛輛的汽車越過他們疾馳而過,就連電動車都超過了他們的車子。


    不耐煩地抬腕看了看手表,擰著眉頭不悅道:“你這是在開車嗎?烏龜爬嗎?”


    郝禾心理素質好得很,開車時不受外界的滋擾,充耳不聞,依舊龜速前進。


    最後柏年有點抓狂,命令道:“靠邊停車!”


    他坐上了駕駛座,郝禾的手剛觸到後座車門把手時,冷冷的聲音傳來:“真把我司機了?坐前麵!”


    郝禾努了努嘴巴,故意說:“是,柏師傅。”坐上了副駕駛座。


    “柏師傅?”


    柏年抿了抿唇,抓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欲言又止,重新啟動了車子。


    這時郝禾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楊一帆。


    柏年的眼角餘光看到了,沉著臉。


    郝禾這時才想起自己忘了通知楊一帆取消飯約了,連忙接通。


    “師兄,對不起,我臨時有工作,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這樣嗎?那你吃東西了嗎?要不我打包一些送到公司給你?”


    “師兄,不用了,我現在不在公司。”


    此時柏年的眸光又森又寒,抬手按了一下藍牙耳機,假裝在講電話,“奶奶,我和禾禾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能到家。”


    郝禾側過頭,皺著眉看著睜眼說大話的柏年,用手捂著手機的話筒,小聲說:“你幼不幼稚?”


    電話那頭的楊一帆明顯聽到了柏年的聲音,他頓了頓,“禾禾,你和柏年......”


    “是的,師兄,我和柏總一起,約了客戶,現在正在過去的路上。”


    “好,那你注意安全。”


    “好的,師兄,下次我請你吃飯。”


    掛了電話後,郝禾斜了柏年一眼,“幼稚鬼!”


    柏年的目的達到了,嘴角勾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


    到達了某高級酒店的包間,郝禾是臨時被拉過來的,對柏年和客戶談的項目一概不知。


    她一整晚都在飾演著花瓶的角色,四個字:無聊透頂。


    她坐在一旁,客戶敬酒時,她應付式地淺淺喝一口。


    應酬結束後,柏年喝醉了。


    郝禾叫了代駕。


    一路上柏年都好乖,安靜地靠著椅座。


    昏黃的路燈透過車窗折射了進來,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暖金色,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雙眼緊閉,長而翹的睫毛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那完美的側顏更是惹人注目。


    不知是什麽時候扯開的襯衫紐扣,露出誘人的鎖骨。


    郝禾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除了渣,顏值真是讓人淪陷。


    車子安全抵達雍王府地下停車場,郝禾攙扶著柏年進了電梯。


    他整個人靠在郝禾身上,那帶著酒味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


    酥酥癢癢的。


    郝禾微微縮了縮脖子。


    好不容易將他扶進了房間,在將他放倒在床上,郝禾氣喘籲籲地剛直起腰時,一道力度拉住她的手,她整個人失去平衡跌到床上。


    下一秒柏年翻身覆在她的身上,臉頰緋紅,狹長的鳳眼迷離,性感的薄唇微啟,“郝禾,我......”


    郝禾整個人呼吸一滯,腦海閃過那一晚兩人纏綿的畫麵,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


    正當她想推開他時,“噗”一聲,柏年的那張俊臉倒在了她的旁邊,睡著了。


    郝禾輕輕舒了一口氣。


    她走出房門前,想起那一晚她穿過的白色襯衫,想著拿出來洗,發現沒有在沙發上。


    心想:柏年不會是嫌棄她穿過給扔了吧?


    打開衣櫃,隻見那件襯衫掛在裏麵,還有點皺皺巴巴的,不禁皺眉,“都不洗一下就掛進去了?不嫌髒嗎?”


    便拿出去給洗了,晾在陽台。


    次日清晨,郝禾被奪命催魂call給叫醒,閉著眼睛接通了電話,


    柏年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你在哪?過來煮早餐!”


    睜眼一看,早上六點。


    郝禾直想罵人,她昨晚回到住處時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完全不夠睡!


    她出門前被起床上廁所的何瑩瑩撞見,“這麽早你去哪?”


    郝禾哭喪著一張臉,“去給柏狗煮早餐!”


    “煮早餐?你幹脆住他那得了。”


    郝禾咬著牙齒說:“我覺得柏狗就是我的克星!他就是故意整我的。”


    雙手攥著拳頭,“我恨死他了!”


    沒有任何回應。


    一抬頭,發現何瑩瑩人早已經回房躺平在床上了。


    隻能認命。


    郝禾去到雍王府時,六點三十。


    柏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


    “柏總,能不能早上不煮早餐?”


    沒想到柏年輕描淡寫地說:“怎麽?跑來跑去太累了?我不介意你晚上住在這。”


    住這裏?


    這是重點嗎?


    不煮早餐才是重點好嗎?


    郝禾不由得咂舌:比起住在這,她寧願跑來跑去累點。


    吃完早餐後,柏年回房換衣服,忽然間大步走了出來,紐扣還沒扣好,看著很著急的樣子,好像在找什麽東西似的。


    在他抬頭望著被掛在陽台上的襯衫時,眸光黯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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