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在柏年抑揚頓挫的故事聲中睡著了。


    郝禾隻是合著眼睛,心裏裝著事,還沒有睡著。


    在想著今天舅媽美嬌求她幫忙的事情,左右為難。


    驀地,柏年的手機震動聲響起,他悄悄地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去聽電話了。


    之後就沒有再進來房間。


    大半夜,郝禾醒來的時候,不自覺地出去看柏年是否還在,卻看到他睡在客房,心情複雜,喜半參憂。


    兩人各懷心事,誰都沒有提起那天被電話打斷的話題。


    ......


    次日傍晚,郝禾下班後和往常一樣從幼兒園接樂樂走回家。


    走到樓下,柏氏老宅的管家兼司機張伯迎了上來,恭敬地說:“少夫人,小少爺,老爺和太太讓我過來接您們回老宅。”


    郝禾一臉的愕然。


    她知道柏爺爺和柏奶奶始早會知道樂樂的身份,但沒想到會是這麽快。


    張伯蹲下身子,朝樂樂張開雙手,“你就是小樂樂吧?來!張伯抱你。”


    樂樂瞪著狹長的鳳眼,往後退了一步,躲到郝禾的背後,探頭出來,奶聲奶氣地說:“我不和陌生人說話。”


    然後仰著小腦袋,問:“媽咪,他是誰?”


    郝禾摸著樂樂的頭,“樂樂,他是張伯,是你太爺爺、太奶奶家的管家。”


    樂樂皺著小眉頭,嘴裏尋思著“管家”二字的含義。


    被郝禾拉著小手上了黑色的勞斯萊斯。


    這種豪車樂樂在電視和書上看過。


    但是,坐,還是第一次。


    望著車內豪華的配置,不禁驚歎道:“哇~這車太酷了。”


    轉頭對正在開車的張柏:“張爺爺,你這車太帥了。”


    張伯笑著說:“小少爺,這是你太爺爺家的車。”


    “嗯?”樂樂聽了,側頭問郝禾:“媽咪,太爺爺、太奶奶很有錢嗎?”


    不等郝禾回答,他又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呼道:“那爸爸是不是也很有錢?”


    張伯被樂樂逗笑了。


    郝禾無奈地笑了笑,寵溺的語氣說:“不管他們有沒有錢,都是你最親的人,嗯?知道嗎?”


    “嗯!”樂樂重重地點了點頭。


    柏氏老宅。


    柏爺爺和柏奶奶早就等在門口,望眼欲穿。


    他們本來是想著去雍王府突擊檢查自家孫子柏年和郝禾是否同居的。


    結果去到撲了個空,人影都不見一個。


    又不想被柏年知道他們來過,更不想被他忽悠,便逼問特助李斌。


    迫於壓力,李斌隻能將他所知的全盤托出,還一五一十地將親子鑒定的事情交代了。


    兩老恨抱曾孫已久,得知這一消息後,第一時間讓張伯過去接人,連柏年也沒有告知。


    一看到和柏年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一樣的樂樂,高興得兩眼婆娑。


    搶著抱樂樂,如獲至寶。


    柏奶奶握著郝禾的手,“禾禾,對不起呀,沒有事先通知你,就派車去接你們過來。”


    “柏奶奶,別這麽說,我應該早些告訴你們的。”郝禾完全理解兩老的心情,於情於理,是她先欺騙了他們。


    “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一個人把樂樂拉扯大。”柏奶奶拍了拍郝禾的手。


    郝禾搖搖頭,紅了眼眶,“柏奶奶,沒有的事。”


    “都怪那臭小子,”抱著樂樂坐在一旁的柏爺爺開口,“等他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郝禾連忙擺手道:“柏爺爺,不是的,不關柏年的事。”


    “你別再替他說話了。”柏奶奶狠狠地說。


    郝禾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柏年打來的。


    他回到翠竹苑,郝禾和樂樂都不在家,便打來電話。


    電話剛接通,郝禾還來不及說話,手機被柏奶奶奪了過去,聲色俱厲地說:“臭小子,你給我滾回來!立刻!馬上!”


    不等柏年回應,就掛了電話。


    郝禾從沒見過慈祥的柏奶奶發這麽大的火氣,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柏奶奶,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樂樂正吃著各種水果,小嘴巴鼓得滿滿的,發音不太清楚地說:“太奶奶,您別生氣!身體要緊。”


    兩老一聽,霎時火氣消了一大半,笑彎了眼睛,“誒!樂樂真乖!太奶奶不生氣,不生氣。”


    柏年火急火燎地趕回到柏氏老宅時,大家正圍坐在一起吃著晚飯。


    樂樂一見到柏年,就高興地叫:“爸爸~”


    “樂樂乖!”柏年走過去親了一下樂樂的小臉蛋。


    “爺爺,奶奶,你們接樂樂回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柏年說著剛想在郝禾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屁股還沒著椅,被柏爺爺喝住了,“我讓你坐了嗎?”


    柏年一怔,站了起來,“爺爺,怎麽了?”


    “怎麽了?我們不去接,你有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們嗎?”柏爺爺氣惱地將筷子重重地放下。


    柏年解釋道:“我......我是想著先和禾禾商量好了再告訴你們的。”


    “你還好意思提禾禾,都是你這個臭小子,讓禾禾受了多少苦,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還拉扯大。”柏奶奶也在秋後算賬,橫插一刀。


    “你給我跪下!不準吃晚飯!”柏爺爺厲聲道。


    郝禾著急阻止,脫口而出,“不是柏年的錯,是我當時誤會他了,請您們不要罰他。”


    樂樂雙眼紅紅的,也在嚷嚷道:“不要罰爸爸,不要罰爸爸......”


    “哦,樂樂乖,不罰爸爸,不罰爸爸。”柏爺爺和柏奶奶兩人圍著哄樂樂。


    樂樂見自己的目標達成了,得意地朝柏年眨巴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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