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陽光穿過雲層落進蒙德城裏,修才捂著腦袋慢悠悠地爬了起來。


    “渾身酸痛……”修歎了口氣。


    「放心吧,沒什麽大問題的。」


    “你還說,要不是你不早說我怎麽可能會直接把那解藥喝掉啊。”修抱著胳膊哼唧著。


    「我也沒想到你這麽莽直接拿自己試藥。」係統也很無辜。


    唉,也不知道做出來的藥劑有沒有效果。阿貝多老師呢?


    修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到阿貝多的身影,便爬起來扒著窗戶往外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修就被外麵的景色嚇了一跳。


    本來平常滿是人的街上現在空無一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又一團深紅的霧氣,在城中流淌著,蠕動著,像是惡心的蛆蟲一般爬滿了整座蒙德城。


    “這,這是什麽東西。”修驚訝地看著城中的慘狀,久久無法回神。


    「是毒血產生的霧氣。」係統解釋道。


    “不就過了一個晚上嗎,怎麽會有這麽多毒霧?”修問道。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緊接著“阿貝多”就開門走了進來。他手心的冰元素迅速閃過,將開門時鑽進來的霧氣凍結住,確定沒有溢出的毒霧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阿貝多老師,外麵是怎麽回事。”修連忙問道。


    “不清楚,從昨天晚上開始雪山上的毒霧就像是失去阻攔一樣往外大肆溢出。”“阿貝多”搖了搖頭,也不明白,“琴團長下令,任何人都得待在家裏,不準出門。”


    “啊,這樣啊。”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那阿貝多老師在外麵不會受到影響嗎。”


    “難得你小子這麽關心你老師。”“阿貝多”笑了起來,拍了拍修的腦袋說道,“放心吧,這點毒霧還傷害不到你老師。”


    “那就好。”修插著腰說道,“阿貝多老師就是厲害。”


    修剛說完就想起解毒劑的事情:“我煉的解毒劑有效嗎。”


    “嗯……”“阿貝多”想了想,“應該是有的吧,雖然我沒直接去實驗過,但那家夥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好像還挺高興的。”


    “好耶!”修興奮地抱住了“阿貝多”,然後就被“阿貝多”敲了一下腦殼,“哎呦,好痛。”


    “正經點,都多大了還是這樣一副樣子。”“阿貝多”攤攤手,無奈地笑笑,“趕緊煉藥吧,大教堂那邊急著要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修行了個禮,保證道,然後又投身於煉製解毒劑的工作中了。


    這可是第一次接到任務,必須得好好把握機會才行!


    “阿貝多”在邊上看著修忙著煉藥,總有種家裏小孩長大了的感覺。還真別說,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他的解毒劑怎麽這個顏色?


    “阿貝多”看著深紅的液體,也陷入了沉思。


    ——


    「你把阻攔毒霧的風雪去掉了?」


    “嗯,得給這場災難再添一把火。”


    「要是蒙德出事怎麽辦。」


    “你管的太寬了……載體找到沒有。”


    「嗯,唯一能用的載體,隻有修。」


    “……”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是……」


    “難接受?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嗎。”


    「……你也不想想,修願不願意死。」


    “重要嗎?”


    ——


    “琴團長,病人們服下解毒劑後好了很多,但是城中的毒霧……”阿貝多來到琴的辦公室向她報告。


    “我知道了……”最近的事情實在有些難辦,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艾莉斯女士來消息了嗎。”阿貝多問道。


    “嗯,艾莉斯女士找了會占卜的朋友,但是具體的解決辦法還得再等。”琴搖了搖頭,“城中的毒霧有辦法解決嗎。”


    “我嚐試將解毒劑霧化後,能夠起到一定的效用。”阿貝多說道。


    “盡快吧,至少先把蒙德城清理幹淨。”琴說道。


    “是。”阿貝多點點頭離開了。


    “蒙德城,該怎麽辦……”琴看著血紅色的蒙德城,擔憂地說道。


    “咦?這麽快就來消息了?”琴看著突然出現在桌上的信封一陣恍惚,迫不及待地將信封打開。


    “這……”


    ——


    “累,累死了。”修趴在桌上,今天一直煉藥直到材料都沒了才有空趴桌上休息一會。


    感覺今天晚上夢裏全是解毒劑,哈哈。


    修用手指在桌麵上打著圈,一時間有些出神。


    一定是幻覺,不然阿貝多老師怎麽會出現兩個呢……兩個阿貝多老師?


    兩個阿貝多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看戲的修,相互告知了自己的消息後便分開了,看樣子真的很忙。


    “修,這裏是材料,還得麻煩你了。”阿貝多將背包裏的材料都倒了出來,堆成座小山。


    “嗬——”修抬著頭,看著一望望不到頂的材料堆,下巴又合不上了。


    修拍了拍臉,強打起精神來:“放心吧,這點小事就交給我吧。”


    就讓我來拯救蒙德城吧!


    ——


    外麵的天空好像幹淨了很多啊。


    修伸了個懶腰,總算是都弄完了,好困,真的好困。


    「檢測到新任務發布,立即前往龍脊雪山上進行下一步任務。」


    嗯,龍脊雪山?發生什麽事情了?


    唉,行吧,不做完任務你又要在我腦海裏吵來吵去了,總之先去找琴團長報備一下吧。


    ……


    報備的結果當然是不可以!


    琴看著修離開,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的信紙。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修會想要去龍脊雪山,但是……艾莉斯女士的朋友居然說修能夠結束這場災難。


    她不相信,而且,她的心裏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隻要踏上這條路,修就會永遠離開。


    “琴團長,艾莉斯女士來消息了嗎。”阿貝多注意到剛剛出去的修,沒有過多在意。


    “嗯……”


    ——


    「你偽裝成占卜師,把紙條交給琴?我真搞不懂你這多此一舉的行為是為了什麽,明明我們隻要把他綁了就行了啊。」


    “……你的想法也很危險啊。”


    「我怎麽想的重要嗎,問題是你怎麽想的啊。」


    “重要嗎?”


    「我真的是無話可說。」


    ——


    不出意料地,修還是走上了前往龍脊雪山的路,遇見了守株待兔的「祭司」,並跟著她一路來到龍脊雪山的最深處。


    「你是蒙德唯一的希望,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麽。」


    腦海裏,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詢問著,在誘惑著他走向無盡深淵。


    “用我的身體吧。”修目光堅定地看向「祭司」,這麽說道。


    「真好,連哄騙的話術都不需要了,你的運氣還真是好呢。」


    “係統,陰陽怪氣可不是你的風格。”


    「哼,明明有更穩妥的辦法,非要選擇最極端的。」


    “我等不及了,這個世界也等不及了啊。時間,留給我的不多。”


    將刻滿魔紋的修徹底冰封進冰棺裏,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風雪外,沒準也會是個豔陽天。


    一道冰錐突然貫穿了護體的風雪,直直紮進「祭司」身側的冰牆之上。


    “把他,把修給我放下。”“阿貝多”喘著粗氣,幾道冰棱在手中凝聚著,仿佛下一秒就會爆射而出。


    “我真搞不懂,犧牲一個小鬼換取整個國家的平安,這麽簡單的道理怎麽會有人不明白呢。”「祭司」回過頭,將冰棺往後移了移,“回去吧,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難,你無權幹涉!”


    “什麽命中注定的劫難,怎麽會有人一生下來就是為了受難的!”“阿貝多”將手中的冰棱甩出。


    【沒,沒有,感覺好像在煉藥上沒什麽天賦。】


    眼前仿佛還是修尷尬的笑臉,明明沒什麽天賦的家夥,卻還是因為自己說的去拚命努力。


    而他的誕生,似乎也不是那麽光彩的事情。他是“原初計劃”所誕生的人造人,不過和阿貝多不同的是,他是個失敗品,是被拋棄的失敗品。


    聽上去就比正品的阿貝多低了一截,不是嗎,但是他可不承認這一點。


    雖然在一個陌生人的安排下見了麵,但他跟阿貝多的關係實在不怎麽樣,直到那個小笨蛋的出現。


    阿貝多似乎很喜歡他,“阿貝多”不理解,阿貝多為什麽會選擇看上去這麽蠢的家夥當學生。


    至少他很努力,“阿貝多”這麽告訴自己。總是讓他想起當初為了贏過阿貝多的自己,也是這樣的拚命。


    要是自己教的更多,那算不算壓了阿貝多一頭。他總是這麽告訴自己。


    現在有人想要帶走他,絕對不行!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冰棱在「祭司」麵前停下,又以更快的速度反擊回去,將“阿貝多”釘在冰牆上。緊接著一道風雪過去,人影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等“阿貝多”掙紮出來,那裏已經什麽都不剩了。


    ——


    “修在哪裏?”阿貝多問道。


    “不知道。”“阿貝多”將修珍藏的瓶子收好,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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