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憶境:耗盡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遇見你(下)
轉生史萊姆，我靠吞噬稱霸提瓦特 作者：沂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什麽，你們要讓我來養這個孩子？”一聲驚呼幾乎要穿透整個雲霄，埃維爾原本躺平的身體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驟然坐起。
冒險家協會的老冒險家們幾乎都聚集在這裏了，為的就是他們撿回來的這個孩子的歸屬。
“畢竟這也是你撿回來的孩子，你總得負起責任來吧。”
“話是這麽說，但是……”埃維爾嘴硬地想反駁。
“咳咳，別這麽激動嘛，埃維爾，也沒有讓你一個人帶孩子。”和他一起回來的老冒險家也撐起還有些虛弱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大家也會幫你的，隻要你不嫌棄我們笨手笨腳就好。”
“可是我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啊。”埃維爾說道，捂著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哈哈，慢慢來就是了，我們都可以慢慢教你啊。”周圍的大家都笑了起來，雖然埃維爾還是一副別扭的樣子，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的態度已經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你忍心看一個嬰兒就這麽孤苦伶仃地生活嘛。”老冒險家看出他的糾結，深知必須要下一劑猛藥，把小嬰兒抱到他的懷裏。
“咿呀～！”小嬰兒眨著他翡翠般的綠眼睛，看著埃維爾笑了出來。甜甜的笑容簡直要把他的心也融化一般。
“唔……好吧好吧，反正你們打的什麽壞主意，我可都一清二楚，照顧小孩的事情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埃維爾鬆了口，還是裝作別扭地說道。
真是的，明明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現在就變成個要帶孩子的奶爸了嗎。嗚嗚嗚，好不甘心的說……
「所以你就別想著去搭訕了，好好養孩子吧。」
你還敢出現，當初我在那裏受苦受難的時候你跑哪裏去了啊。
「我被屏蔽了。」
偏偏挑那個時候？
「說明你實在不走運嘛。」
哼，我運氣明明超好。
最後，大家給這個嬰兒取名為班尼特。
事情似乎都在朝美好的方向發展。
……
隻可惜。
“他不行了。”教堂的修女檢查著床上的老冒險家，歎息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麽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埃維爾聲音顫抖著，完全不敢相信幾個月前還活蹦亂跳的老冒險家現在就這樣毫無聲息地躺在自己麵前。
“他的身體本就有暗傷，還去了這麽危險的地方，身上的傷勢又加重了。”修女搖搖頭，解釋道，“本來隻是這些倒還好，但是他的身體有股奇怪的力量，阻止著他的複原。”
“奇怪的力量？”埃維爾沉默著。
係統，怎麽回事？
「正在檢測中……他是中了天命詛咒。」
天命詛咒？
「嗯，你們在禁忌的地方帶回了不該救的人，這是天理給他設下的詛咒。他的身體會逐漸虛弱，並在一個月內死去。」
不該救的人？你是指班尼特？
可是班尼特是我帶回來的，要受詛咒也是我受啊。
「你以為你沒有嗎。你本身就有個倒黴的debuff，這下加上天命詛咒，你的倒黴隻會更上一層樓，這還是我給你抵消了一部分的結果。」
埃維爾的手心被指甲刺出血來，順著指縫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
「天命詛咒，既代表天理，也代表命運，代表他病死的命運，是他躲不過的命運，隻是詛咒加快了這個進展而已。」
「當然，你也不例外，會因倒黴而死。」
聽起來好窩囊的死法。
埃維爾鬆開了手，無聲地坐在病床邊，靜靜地想著什麽。
“那班尼特……”埃維爾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隻想跟係統說的話，被自己說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他的病是因為我帶回班尼特，他會怎麽說我。
「班尼特……也是倒黴debuff。」
今天的雨，下的好大。
我就說，好運怎麽可能站在我這邊呢。
——
果然，跟係統說的一樣，倒黴的頻率變得更高了。而且，相較於之前的小打小鬧，現在的倒黴明顯是朝著要他的命去的。
就像之前被杯子襲擊，那現在就會變成飛來的餐刀；之前被潑到的髒水也變成滾燙的開水……多虧有係統的警報，他才能穩定地躲開每一次朝自己而來的危險。
隻是，這樣時常頭上懸著一把刀的感覺實在難受得很，弄得埃維爾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不過要說有什麽變得更好了，那也是有的。之前埃維爾總是孤身一人，現在身邊則跟了個小蘿卜頭，能夠讓他灰暗的人生裏多一些光亮。
“埃維爾老爹，你怎麽又不吃飯跑出來喝悶酒啊。”班尼特端著三明治跑了出來，在「天使的饋贈」的二樓小陽台上找到了正在發呆的埃維爾。
“……”埃維爾低下頭，無神的眸子就這麽盯著班尼特，沉默了好一會，一直等到班尼特都有些忍不住了才開口，“是班尼特啊，找我有什麽事嗎。”
“呼……”班尼特鬆了口氣，舉著手中的盤子說道，“埃維爾老爹，想喝酒也得先把飯吃了吧，這樣對胃很不好啊。”
“嗯……我沒有喝酒。”埃維爾說道，接著又小聲嘀咕道，“迪盧克少爺不在，酒都沒那麽好喝了。”
“埃維爾老爹，你在說什麽啊。”班尼特沒聽清，爬到埃維爾身邊問道。
“沒什麽。”埃維爾淡淡地笑了笑，拍拍班尼特的腦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
“嗯……”班尼特憋著氣，就這麽一直盯著埃維爾，總覺得他的老爹似乎在隱瞞他什麽事情。
“……”埃維爾也沉默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班尼特先泄了氣，敗下陣來。
“有事就說啊，一直看著我做什麽。”埃維爾看著班尼特這副樣子，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哎呦，痛……”班尼特捂住被打的額頭，鼓著腮幫子說道，“我隻是想跟埃維爾老爹一起出去冒險而已啦。”
“不行。”埃維爾幾乎是下意識就想拒絕，但是突然想起這是班尼特的請求，是乖巧可愛的班尼特的請求，強硬的話語又變得柔軟起來，用商量的語氣問道，“讓冒險家協會裏的其他人帶你一起去怎麽樣？”
“可是，他們都不願意跟我一起，說我是個倒黴蛋，不願意跟我一起。”班尼特搖搖頭，有些失落地說道，“老爹們也總說我年紀太小，他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樣的理由回絕我。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去冒險啊。”
班尼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掩蓋不住的失落，但同樣的，也是對冒險的向往，這種向往，是將冒險當做生存手段的埃維爾所體會不到的。他就像一把焰火，照亮黑暗，也讓失神的埃維爾清醒了一瞬。
“好……”就在埃維爾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自己先回應了班尼特的請求。
“真的嗎，這次我可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埃維爾老爹可要說話算話！”班尼特立馬就丟下了三明治跑走了，生怕晚了一點埃維爾就會反悔。
“啊……”還真別說，剛說出口埃維爾就後悔了。無奈地搖搖頭，埃維爾隻好將冷掉的三明治咬在嘴裏繼續發呆。
「離開欄杆。」
幾乎是同時，埃維爾站起身，完好無損的木質欄杆毫無預兆地斷裂了。如果剛才他還靠在那裏，絕對會頭朝下摔下去。
倒黴久了，他都學會預判了。
“唉，這日子過得真沒意思。”
——
“埃維爾老爹，我都準備好了，我們趕緊朝摘星崖出發吧！”班尼特背著個和自己身體極其不符的巨大背包，興奮地說道。
這次的委托，可是班尼特精挑細選的。
“……”埃維爾盯著那個背包，沉默了一下，拿過那個背包背在自己肩膀上，“先說好，路上要是遇到危險可不能哭。”
“放心吧老爹！”班尼特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我等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
果然不出所料的，爬到摘星崖的半山腰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暴雨來了。
“果然……一出門絕對下雨。”班尼特歎息一聲，將手掌放在額頭上，防止雨水遮擋視線。
一件皮質的夾克落在班尼特頭上，是埃維爾的。
埃維爾蹲下身，直接將還在抓著夾克發呆的班尼特抱了起來。
“誒？”班尼特一驚，連忙環住埃維爾的脖子穩住身形。
“抓緊了。”埃維爾小聲說道，迎著雨水朝著山下跑去。
班尼特將夾克往埃維爾的頭頂移了一些，確保也能把埃維爾一起包進去才抓緊了他的衣領。
“轟隆——”突如其來的雷聲嚇了班尼特一跳，身體也不住地顫抖起來。
“冷靜，別害怕，班尼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埃維爾安慰著班尼特，卻沒注意到腳下的土路在暴雨的衝刷下正在崩裂。
「小心腳下！」
埃維爾腳下一空，身體不自覺的向山側滑去。本想抓住崖壁維持平衡，卻猛然想起懷中的班尼特，就那麽一刹那，錯失了穩住身體的時機。
驚恐的表情浮現在班尼特的臉上，埃維爾那一刻想的不是死亡，而是班尼特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這麽想著，身體不自覺地將班尼特護在懷裏，抱得更緊了。
賭一把，用我這條沒用的命，再賭一把。
順著崖壁滑落到崖底，落地的時間很短，但這份疼痛，卻是漫長的，背上，腿上幾乎全是被礫石造成的劃傷，鮮血在山崖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宿主，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埃維爾目光迷離地看著落雨的天空，感受到懷裏班尼特的呼吸，手無知覺地抱得更緊了。
「還醒著就行，我給你找找繃帶。」
“老爹？埃維爾老爹？”班尼特睜開眼，就看見埃維爾虛弱地喘息著，嘴角已經被咬裂開，眼睛迷離地失了神，“埃維爾老爹，你醒醒啊！”
名為恐懼的情緒在班尼特心頭蔓延開來，來自“死亡”所帶來的恐懼。
「找到了！」
不知道是係統的喊聲還是班尼特的喊聲，終於將埃維爾喚醒，一卷粉紅色的繃帶正好從空中落下，落進埃維爾的掌心。
“班尼特……我現在動不了……可以麻煩你，幫我纏一下繃帶嗎……”埃維爾虛弱的聲音響起，將繃帶遞給了班尼特。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埃維爾老爹就不會受傷了。”眼淚順著班尼特的臉頰滑落，滴在繃帶上。
“別這麽說，我埋怨過自己，埋怨過別人，埋怨過所有人。但是我從來沒有埋怨過班尼特。”埃維爾擦去班尼特眼角的淚，溫柔地說，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清醒。
“所以，班尼特不要自責……要多笑笑，我喜歡班尼特的笑容。”埃維爾微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班尼特的話，他恐怕會在一次次的迷茫裏，走向滅亡。
“嗯。”班尼特悶悶地說道。
“班尼特可不能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放棄哦。”埃維爾自顧自地說道，聲音也越來越小。
“埃維爾老爹，別說了，別說了……留點力氣。”
「放心吧，有高效恢複繃帶在……上麵！快躲開！」
係統突然尖叫道，但是埃維爾的腿上已經骨折動彈不得半分，隻能盡最大的力氣推開班尼特。
班尼特隻能看到，崖壁上掉下的落石，正好砸中，砸中他的埃維爾老爹。
“不要！”
真是倒黴，還有好多話沒說……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埃維爾想道：
不過幸好，我耗盡了這輩子的所有運氣，遇見你，我的寶藏，班尼特。
冒險家協會的老冒險家們幾乎都聚集在這裏了，為的就是他們撿回來的這個孩子的歸屬。
“畢竟這也是你撿回來的孩子，你總得負起責任來吧。”
“話是這麽說，但是……”埃維爾嘴硬地想反駁。
“咳咳，別這麽激動嘛，埃維爾，也沒有讓你一個人帶孩子。”和他一起回來的老冒險家也撐起還有些虛弱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大家也會幫你的，隻要你不嫌棄我們笨手笨腳就好。”
“可是我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啊。”埃維爾說道，捂著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哈哈，慢慢來就是了，我們都可以慢慢教你啊。”周圍的大家都笑了起來，雖然埃維爾還是一副別扭的樣子，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的態度已經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你忍心看一個嬰兒就這麽孤苦伶仃地生活嘛。”老冒險家看出他的糾結，深知必須要下一劑猛藥，把小嬰兒抱到他的懷裏。
“咿呀～！”小嬰兒眨著他翡翠般的綠眼睛，看著埃維爾笑了出來。甜甜的笑容簡直要把他的心也融化一般。
“唔……好吧好吧，反正你們打的什麽壞主意，我可都一清二楚，照顧小孩的事情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埃維爾鬆了口，還是裝作別扭地說道。
真是的，明明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現在就變成個要帶孩子的奶爸了嗎。嗚嗚嗚，好不甘心的說……
「所以你就別想著去搭訕了，好好養孩子吧。」
你還敢出現，當初我在那裏受苦受難的時候你跑哪裏去了啊。
「我被屏蔽了。」
偏偏挑那個時候？
「說明你實在不走運嘛。」
哼，我運氣明明超好。
最後，大家給這個嬰兒取名為班尼特。
事情似乎都在朝美好的方向發展。
……
隻可惜。
“他不行了。”教堂的修女檢查著床上的老冒險家，歎息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麽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埃維爾聲音顫抖著，完全不敢相信幾個月前還活蹦亂跳的老冒險家現在就這樣毫無聲息地躺在自己麵前。
“他的身體本就有暗傷，還去了這麽危險的地方，身上的傷勢又加重了。”修女搖搖頭，解釋道，“本來隻是這些倒還好，但是他的身體有股奇怪的力量，阻止著他的複原。”
“奇怪的力量？”埃維爾沉默著。
係統，怎麽回事？
「正在檢測中……他是中了天命詛咒。」
天命詛咒？
「嗯，你們在禁忌的地方帶回了不該救的人，這是天理給他設下的詛咒。他的身體會逐漸虛弱，並在一個月內死去。」
不該救的人？你是指班尼特？
可是班尼特是我帶回來的，要受詛咒也是我受啊。
「你以為你沒有嗎。你本身就有個倒黴的debuff，這下加上天命詛咒，你的倒黴隻會更上一層樓，這還是我給你抵消了一部分的結果。」
埃維爾的手心被指甲刺出血來，順著指縫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
「天命詛咒，既代表天理，也代表命運，代表他病死的命運，是他躲不過的命運，隻是詛咒加快了這個進展而已。」
「當然，你也不例外，會因倒黴而死。」
聽起來好窩囊的死法。
埃維爾鬆開了手，無聲地坐在病床邊，靜靜地想著什麽。
“那班尼特……”埃維爾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隻想跟係統說的話，被自己說了出來。
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他的病是因為我帶回班尼特，他會怎麽說我。
「班尼特……也是倒黴debuff。」
今天的雨，下的好大。
我就說，好運怎麽可能站在我這邊呢。
——
果然，跟係統說的一樣，倒黴的頻率變得更高了。而且，相較於之前的小打小鬧，現在的倒黴明顯是朝著要他的命去的。
就像之前被杯子襲擊，那現在就會變成飛來的餐刀；之前被潑到的髒水也變成滾燙的開水……多虧有係統的警報，他才能穩定地躲開每一次朝自己而來的危險。
隻是，這樣時常頭上懸著一把刀的感覺實在難受得很，弄得埃維爾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不過要說有什麽變得更好了，那也是有的。之前埃維爾總是孤身一人，現在身邊則跟了個小蘿卜頭，能夠讓他灰暗的人生裏多一些光亮。
“埃維爾老爹，你怎麽又不吃飯跑出來喝悶酒啊。”班尼特端著三明治跑了出來，在「天使的饋贈」的二樓小陽台上找到了正在發呆的埃維爾。
“……”埃維爾低下頭，無神的眸子就這麽盯著班尼特，沉默了好一會，一直等到班尼特都有些忍不住了才開口，“是班尼特啊，找我有什麽事嗎。”
“呼……”班尼特鬆了口氣，舉著手中的盤子說道，“埃維爾老爹，想喝酒也得先把飯吃了吧，這樣對胃很不好啊。”
“嗯……我沒有喝酒。”埃維爾說道，接著又小聲嘀咕道，“迪盧克少爺不在，酒都沒那麽好喝了。”
“埃維爾老爹，你在說什麽啊。”班尼特沒聽清，爬到埃維爾身邊問道。
“沒什麽。”埃維爾淡淡地笑了笑，拍拍班尼特的腦袋，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
“嗯……”班尼特憋著氣，就這麽一直盯著埃維爾，總覺得他的老爹似乎在隱瞞他什麽事情。
“……”埃維爾也沉默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最後還是班尼特先泄了氣，敗下陣來。
“有事就說啊，一直看著我做什麽。”埃維爾看著班尼特這副樣子，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哎呦，痛……”班尼特捂住被打的額頭，鼓著腮幫子說道，“我隻是想跟埃維爾老爹一起出去冒險而已啦。”
“不行。”埃維爾幾乎是下意識就想拒絕，但是突然想起這是班尼特的請求，是乖巧可愛的班尼特的請求，強硬的話語又變得柔軟起來，用商量的語氣問道，“讓冒險家協會裏的其他人帶你一起去怎麽樣？”
“可是，他們都不願意跟我一起，說我是個倒黴蛋，不願意跟我一起。”班尼特搖搖頭，有些失落地說道，“老爹們也總說我年紀太小，他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樣的理由回絕我。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去冒險啊。”
班尼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掩蓋不住的失落，但同樣的，也是對冒險的向往，這種向往，是將冒險當做生存手段的埃維爾所體會不到的。他就像一把焰火，照亮黑暗，也讓失神的埃維爾清醒了一瞬。
“好……”就在埃維爾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自己先回應了班尼特的請求。
“真的嗎，這次我可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埃維爾老爹可要說話算話！”班尼特立馬就丟下了三明治跑走了，生怕晚了一點埃維爾就會反悔。
“啊……”還真別說，剛說出口埃維爾就後悔了。無奈地搖搖頭，埃維爾隻好將冷掉的三明治咬在嘴裏繼續發呆。
「離開欄杆。」
幾乎是同時，埃維爾站起身，完好無損的木質欄杆毫無預兆地斷裂了。如果剛才他還靠在那裏，絕對會頭朝下摔下去。
倒黴久了，他都學會預判了。
“唉，這日子過得真沒意思。”
——
“埃維爾老爹，我都準備好了，我們趕緊朝摘星崖出發吧！”班尼特背著個和自己身體極其不符的巨大背包，興奮地說道。
這次的委托，可是班尼特精挑細選的。
“……”埃維爾盯著那個背包，沉默了一下，拿過那個背包背在自己肩膀上，“先說好，路上要是遇到危險可不能哭。”
“放心吧老爹！”班尼特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我等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
果然不出所料的，爬到摘星崖的半山腰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暴雨來了。
“果然……一出門絕對下雨。”班尼特歎息一聲，將手掌放在額頭上，防止雨水遮擋視線。
一件皮質的夾克落在班尼特頭上，是埃維爾的。
埃維爾蹲下身，直接將還在抓著夾克發呆的班尼特抱了起來。
“誒？”班尼特一驚，連忙環住埃維爾的脖子穩住身形。
“抓緊了。”埃維爾小聲說道，迎著雨水朝著山下跑去。
班尼特將夾克往埃維爾的頭頂移了一些，確保也能把埃維爾一起包進去才抓緊了他的衣領。
“轟隆——”突如其來的雷聲嚇了班尼特一跳，身體也不住地顫抖起來。
“冷靜，別害怕，班尼特。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埃維爾安慰著班尼特，卻沒注意到腳下的土路在暴雨的衝刷下正在崩裂。
「小心腳下！」
埃維爾腳下一空，身體不自覺的向山側滑去。本想抓住崖壁維持平衡，卻猛然想起懷中的班尼特，就那麽一刹那，錯失了穩住身體的時機。
驚恐的表情浮現在班尼特的臉上，埃維爾那一刻想的不是死亡，而是班尼特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這麽想著，身體不自覺地將班尼特護在懷裏，抱得更緊了。
賭一把，用我這條沒用的命，再賭一把。
順著崖壁滑落到崖底，落地的時間很短，但這份疼痛，卻是漫長的，背上，腿上幾乎全是被礫石造成的劃傷，鮮血在山崖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宿主，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埃維爾目光迷離地看著落雨的天空，感受到懷裏班尼特的呼吸，手無知覺地抱得更緊了。
「還醒著就行，我給你找找繃帶。」
“老爹？埃維爾老爹？”班尼特睜開眼，就看見埃維爾虛弱地喘息著，嘴角已經被咬裂開，眼睛迷離地失了神，“埃維爾老爹，你醒醒啊！”
名為恐懼的情緒在班尼特心頭蔓延開來，來自“死亡”所帶來的恐懼。
「找到了！」
不知道是係統的喊聲還是班尼特的喊聲，終於將埃維爾喚醒，一卷粉紅色的繃帶正好從空中落下，落進埃維爾的掌心。
“班尼特……我現在動不了……可以麻煩你，幫我纏一下繃帶嗎……”埃維爾虛弱的聲音響起，將繃帶遞給了班尼特。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埃維爾老爹就不會受傷了。”眼淚順著班尼特的臉頰滑落，滴在繃帶上。
“別這麽說，我埋怨過自己，埋怨過別人，埋怨過所有人。但是我從來沒有埋怨過班尼特。”埃維爾擦去班尼特眼角的淚，溫柔地說，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般清醒。
“所以，班尼特不要自責……要多笑笑，我喜歡班尼特的笑容。”埃維爾微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班尼特的話，他恐怕會在一次次的迷茫裏，走向滅亡。
“嗯。”班尼特悶悶地說道。
“班尼特可不能因為一點小挫折就放棄哦。”埃維爾自顧自地說道，聲音也越來越小。
“埃維爾老爹，別說了，別說了……留點力氣。”
「放心吧，有高效恢複繃帶在……上麵！快躲開！」
係統突然尖叫道，但是埃維爾的腿上已經骨折動彈不得半分，隻能盡最大的力氣推開班尼特。
班尼特隻能看到，崖壁上掉下的落石，正好砸中，砸中他的埃維爾老爹。
“不要！”
真是倒黴，還有好多話沒說……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埃維爾想道：
不過幸好，我耗盡了這輩子的所有運氣，遇見你，我的寶藏，班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