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千手百眼神像嗎?上麵的那些……”派蒙震驚地看著麵前巨大的神像,尤其是它身體上,鑲滿了顏色各異的神之眼,反射出奇特的光芒。


    “嗯,上麵的那些,都是被「眼狩令」收繳的神之眼。”托馬解釋道。


    就像蒙德是「自由」的國度,璃月是「契約」的國度,稻妻則被稱作是「永恒」的國度。而這份「永恒」的製定者和扞衛者,就是鳴神島上居住在「天守閣」的那位,象征著雷光的雷電將軍。


    以及,社奉行的神裏小姐,從「眼狩令」頒布的那天,就下定了要與之抗爭的決心。


    “她的做法會不會太獨斷了一點啊。”派蒙攤著手,訴說著心中的不滿。


    “哈哈,也就隻有你們這些異鄉人才會這麽說了。”托馬無奈地聳聳肩,“要是我們敢這麽說,也許走在路上都會被當頭一道雷劈著呢。”


    “咦,你應該是在嚇我的吧,不能因為我說了她幾句壞話她就降下雷電劈我吧。”派蒙緊張地看著天空,確定萬裏晴空中不會突然出現閃電才鬆了一口氣。


    “派蒙這麽擔心,沒少做過虧心事吧。”空屑屑地看向派蒙。


    “誒,怎麽連你也取笑我啊。”派蒙抱著胳膊不滿地說道。


    空笑笑,沒再多說什麽,手不自覺地落在麵前的神像上……眼前突然出現了奇怪的影象,耳邊似乎也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空不得不扶著頭後退兩步,緩解巨大信息量帶來的衝擊。


    “誒,你怎麽了,你可不要嚇我啊。”派蒙連忙說道。


    “沒事,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空緩了緩,解釋道。


    “聲音,我怎麽什麽都沒聽到?”托馬奇怪地撓撓頭。


    “好像是各種人的願望?”空有些不確定,但那些聲音裏,充滿希望的語氣,確確實實地在他腦袋裏回響著。


    “願望嗎……”托馬若有所思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當一個人的願望足夠強烈,神明的視線就會投射到他的身上。那就是神之眼的由來,也可以說,神之眼代表著那個人的願望。”


    派蒙:“那……神像上那麽多的神之眼……都是大家的願望嗎。”


    托馬點點頭,接著說道:“那麽,鳴神島的客人們,我們該出發前往下一站,神裏府了。”


    派蒙激動道:“總算要見到那位傳說中的神裏小姐了嗎。”


    空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千手百眼神像,不知怎的,心裏似乎塞塞的。


    咕嚕掀開帽子,用小爪子拍了拍空的腦袋,算是安慰。


    他在帽子裏,也能看到外麵的景象,也能夠看到千手百眼神像。當他看到神像上的神之眼時,也無端地感到難過……為那些被掠奪願望之人而感到難過。


    同時,咕嚕也在想,他的願望是什麽呢。


    ——


    神裏屋敷


    “這就是稻妻大戶人家的宅子嗎,看起來沒有想象中那麽……誇張?”派蒙跟著空走進神裏府,看著房間裏的建築,不由得說道。


    那是因為你曾經見過更大的「群玉閣」吧。


    咕嚕悄悄吐槽道。


    “歡迎各位來到神裏府,小姐已經恭候二位多時了。”托馬走上前介紹道。


    “不過這裏並沒有人啊?”派蒙指著麵前空無一人的房間問道。


    “咳咳……”神裏小姐在屏風後麵清了清嗓子。


    “屏風後麵?”派蒙好奇地看著屏風。


    “作為社奉行的大小姐,神裏小姐一般都是這樣待客的。可以說這是社奉行幾百年來的習俗,請各位見諒。”托馬解釋道。


    “嗯,可以理解,畢竟是有名的「白鷺公主」。”派蒙點點頭,自己把自己給說服了。


    屏風後的「白鷺公主」,也就是神裏綾華,訴說了稻妻現在所麵臨的困境。「眼狩令」橫行,民眾的願望不被重視,被砌進冰冷的神像裏。社奉行能做的,在擁有宛如雷霆般威嚴的雷電將軍麵前,實在是太小了。


    而空的到來,或許就是扭轉時局的關鍵所在。


    “旅行者,請將你的力量借給我,我們一定能夠……”神裏綾華請求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被空打斷了。


    “我隻是來見雷電將軍的。”這次的空,卻沒有當初拒絕托馬那樣幹脆。


    “唔……”神裏綾華的語氣似乎變得有些失落。


    托馬攤了攤手:“我說了吧,小姐,這樣是行不通的。”


    “嗯……額……嗯,”神裏綾華的語氣似乎變得猶豫起來,“這樣吧,我會幫你們引薦雷電將軍,但前提是……你需要幫我完成三個小心願。”


    “什麽小心願?”派蒙問道。


    “是關於……三個失去神之眼的人的心願,具體是什麽,等你們見到他們就知道了。”神裏綾華將三個失去神之眼的人的事情告訴了空。


    “守護著村莊的武人,曾經的眼狩令執行武士,還有曾以天下第一為目標的劍道家對吧。”派蒙掰著手指,將三個人複述了一遍。


    “沒錯,請你們盡可能地幫助他們,我會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


    守護著村莊的武人


    “我在這裏……等了一個人三十多年了嗎。”手島迷茫地看著空為他找回來的禦守和書信,眼中落下淚,但神情卻是一副迷茫的樣子,“我……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派蒙:“那你還要離開嗎。”


    “神之眼被奪走之後,我似乎遺忘了很多事情……如果是很重要的人,我也不會在這裏等三十多年……可我到底為什麽要等,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總覺得,他好像很難過,比起等不到想見的人,失去等待的理由似乎更讓人難過。


    ……


    曾經的眼狩令執行武士


    “我以前,還做過這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嗎?”黑澤迷茫地聽著空的轉述,自己居然會用賒賬來補上救濟糧的空缺。


    “可是,就算我做了這麽多,那些家夥還是會來指責我。我也不忍心朝他們揮刀,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雜貨鋪的老板曾說,如果黑澤願意賣掉他手上的刀,說不定能彌補一些經濟上的空缺,但是黑澤沒有這麽做。


    因為這把刀,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上麵刻著的“仁義”讓他一下子回憶起過去父親對他的厚望。


    “可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黑澤握著刀,看著遠方的天空,語氣平淡地說道,就像他的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


    曾以天下第一為目標的劍道家


    莫名奇妙的,那位劍道家就瘋掉了。他的弟子以為他是邪祟上身,想著辦法能將邪祟驅逐出去。


    “很抱歉,他的身上並沒有邪祟的痕跡呢。”巫女見了劍道家,遺憾地說道。


    “怎麽會這樣?”他的徒弟們顯然不願意相信。


    巫女:“這樣吧,八重宮司大人對你們的師傅很感興趣,希望你們能去一趟。”


    “八重大人?是鳴神大社的八重宮司大人?”“見八重大人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按時到神社就好,八重大人不想做無謂的等待。”


    ……


    鳴神大社


    “是錯覺嗎,感覺那位八重大人似乎一直在朝我們這邊看?”派蒙看著神社中穿著巫女服的八重神子,她柔順的粉色長發飄在身後,一雙靈動的狐耳在兩側輕微地顫動著,每走一步都展現著她優雅的儀態。


    “嗯……看來是失去神之眼帶來的精神崩潰呢……很遺憾,你們的師傅並不是邪祟的原因。”


    八重神子解釋道,年輕的劍道家們都以成為天下第一為目標,也以此為願望。但第一的追逐過程中,總不免要進行爭奪,也就會親自打碎其他人的夢想,這其中也不免會有自己親近的人,比如兄弟。可以說這樣的愧疚感堆積在心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原本還能用追求第一這樣的願望來壓製這樣的痛苦,但隨著神之眼被奪走,追求第一的願望也隨之消失。他無法接受自己打碎其他人願望的行為,而且他甚至都不理解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精神,出現了崩潰。


    “空,我感覺好難受。”派蒙小聲說道。


    空此刻也說不上來他是什麽感覺,也許,他的心裏也做出了決斷。


    等到事情解決後,八重神子走了過來,微笑道:“從島外而來的旅行者,我們的相遇還為時過早,但你踏上這片島嶼的時機卻剛剛合適。”


    說著,八重神子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了空的帽子,更確切地說,是帽子裏的咕嚕。半晌,她輕笑一聲,又走回了神櫻樹麵前:“嗬,為了不辜負我的期待而努力吧,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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